“呜——”
悠扬号角声，响彻阿列克谢岛北部港口上空。
通体深蓝色的巨大蒸汽机船占据了三个大型船位，钢铁船身闪烁着金属光泽，侧边窗口处探出的蒸汽机炮的硕大炮管，很难不引人注意。
旁边的三桅帆船和它比较起来，仿佛孩童和成人。
此时，从甲板延伸到港口的板桥上，一队队穿着蓝色铠甲的风暴骑士，在为首的骑士团团长带领下步伐齐整的走下来。
米特拉顶着芙兰达的样子，代表阿列克谢岛一方等在港口，身侧是黎明教会希姿及她麾下的英勇骑士们，笑容满面的说：
“欢迎风暴教会‘自由’圣女伊芙·亨德里克斯，也……”
一名身材并不算高大的骑士瓮声补充道：“风暴教会‘自由’骑士团团长阿列克西·哈里斯！”
米特拉朝他笑了下，“也欢迎阿列克西·哈里斯团长。”
说着，她的目光上扬，看向船上，那里正有一名身材妖娆的女人缓缓而下。
她的长相并不柔美，面容偏中性，剑眉星目，黑色眼瞳里炯炯有神，鼻梁挺直嘴唇丰润且大一些，有一种帅气的美。
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短裙，衣领很低露出两抹粉嫩，外面则是同色长袍，再加上她手上提着的那杆金色三叉戟，让她整个人璀璨闪耀。
伊芙走到队伍之前，目光落在为首的米特拉身上，笑道：“‘漂亮手’芙兰达·卡内罗女士？”
“是的，伊芙圣女。”
“这位，”伊芙点点头，又看向她旁边，嘴角的笑意更浓：“是黎明教会‘英勇’圣女希姿·塞普尔达姐姐了吧？”
“欢迎。”希姿语气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米特拉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两位圣女的样子，接着躬身一礼道：“想必伊芙圣女经过那么久时间航行有些累了，我先领你们到城邦内休息吧。”
“那就多谢芙兰达女士。”
伊芙没有拒绝，再次向希姿笑了下，便跟着队伍一路向城邦高墙走去。
“不用客气……”
不过，风暴教会“自由”骑士团的成员大多都留在港口之上，只有骑士团长阿列克西·哈里斯紧紧跟在伊芙身后。
黎明一方，希姿和英勇骑士团团长罗尼斯瓦夫·库尔班同样跟着队伍一路向城邦中心的城堡走去。
等到人群散去，整个阿列克谢岛上的人都知道了风暴教会一位圣女登岛的消息，诧异之余也想弄清楚他们来的目的。
“这下好了，黎明教会的圣女和骑士团还没走，又来了一位风暴教会的圣女和骑士团。”
“老凯尔斯，你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名老海盗，又不是风暴教会的大主教。不过仔细想想，可能和‘灾厄巫师’有关系。”
“废话，除了幽魂学派的巫师，哪有其他人值得风暴教会这样大张旗鼓？”
“也不知道对咱们会有什么影响。”
“管他呢，老子刚刚获得一间店铺的使用权，来往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有大买卖……”
海盗们顶多是感慨一下，但各大陆的贵族超凡对正神教会的感触更深。
东大陆的黎明教会神圣光辉照耀，各王国的册封、贵族晋升都要有黎明主教在场，各大城邦的税收有三分之二要进入教堂库存，剩余部分还要拿出七成上缴王国。
其他涉及到民生、经济、军事等方面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没有黎明教会不参与的地方。
风暴教会相对好一些，但在沿海的城邦内，他们的控制力更强，四个大陆的沿海城邦大都有风暴信徒的身影，海上更是如此。
至于红月和大地教会相差无几……
“哎，真不知道世界怎么了。阿拉尼加号和黑珍珠号起了战争，幽魂的巫师跑到了海上，黎明和风暴也来了，后面呢？还有谁？”
……
不提阿列克谢岛上其余人的反应，米特拉带着风暴教会一行来到城堡会客厅落座后，笑道：
“伊芙圣女，不知道您此次到访阿列克谢岛的目的是？”
“按照莫丽恩女士的命令，来见一见‘灾厄巫师’。”伊芙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的说道。
“你要见卫恩巫师？”
“是的，不知道是否方便？”
米特拉挑眉道：“那只能说声抱歉了，卫恩巫师目前不在岛上，我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回来。”
“外出了？”伊芙一愣，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英勇圣女，说道：“那也没有关系，莫丽恩女士要求我务必见到‘灾厄巫师’，我可以在这里等。”
“等？”米特拉狐疑的打量她几眼，问道：“冒昧问一下，您见卫恩巫师是想做什么？”
“这个，”伊芙迟疑了下，说道：“告诉你也没关系，莫丽恩女士是希望我和希姿姐姐一样，在这座岛上常驻，如果能够建造一座风暴教堂就更好了。”
“传教？！”
“嗯？”
此话一出，连面无表情的希姿也抬眼看向她，“你们风暴教会是打算在海域传教？”
“希姿姐姐，风暴源自科尔多海域，在这里传教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这是海域！”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你……”
“停！”
米特拉顾不得看戏，连忙打断两人道：“希姿团长先不要着急，伊芙圣女所说的事情，还要等待卫恩巫师的决定。”
“哼！”希姿看了眼自由圣女，偏过头去。
而伊芙则是笑意盈盈的说：“这是自然，整座岛都由‘灾厄巫师’说了算，能不能建造风暴教堂当然由他决定。”
“不过芙兰达女士，在我见过‘灾厄巫师’之后，就要麻烦你以后多照顾了。”
“额……”
米特拉心道主人还没同意了，她这就已经确定在岛上常驻了？
“不用客气，只要卫恩巫师同意，您想在岛上待多久都没关系。至于其他，只能请您先不要多说了……”
“好，那不知道能否给我们先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如果能和‘灾厄巫师’距离近一些更好。”
“……请跟我来。”
米特拉见问不出其他事情，只得先将伊芙等安排住下，其他的等主人返回后再说……
这一次，希姿没再跟过去，直接带着英勇骑士们离开城堡。
“冕下，风暴教会来此的用意好像很奇怪啊？”罗尼斯瓦夫疑惑的问道。
“不算奇怪，”希姿一边向城邦外走去，一边冷淡的说：“应该和圣域那帮老家伙打一样的主意，想要拉近和幽魂学派的关系吧。”
罗尼斯瓦夫兀自疑惑的问道：“幽魂？虽然瓦克拉夫首席阁下的实力很强，但我们黎明一样不弱啊。”
“而且圣域让您待在这里是因为那件事情，风暴教会这样……我不明白……”
“这就很令人感到可疑了！”
希姿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城堡，思索几秒后，继续向外走去。
“回去后，立刻联系一下圣域方面，我要知道近期风暴教会的一切情报。”
“是，冕下！”
……
……
东大陆，夏特兰王国，卡斯特城邦。
东面高墙外是一片泥土路，不远的地方有几座光秃秃的山头。
在山脚下有几个小村子，房屋大都是由石块垒砌而成，墙面涂抹成深沉的黑色，偶尔能看到几抹殷红的颜色，像是血液干涸后形成的痕迹。
每个村子的中心都有一座略高些的教堂，石墙上方有木质尖顶呈现三角形，门檐上方的格子里挂着一盏壁灯——唯一在夜里有光亮的东西。
村子里生活的人，大都神情麻木。
他们的皮肤很白，是那种终日看不到阳光的苍白，皮肤下包裹着棱角明显的骨骼，显得极为瘦削。
不难看出他们生活的窘迫。
卫恩观察片刻，“原来是这样啊。”
之所以观察城邦外的村子，是因为他刚来这个世界时，就很好奇高墙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不过，在看过那些村子后，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卡斯特城邦的贫民区环境如此恶劣，还会一直有人了。
原因很简单，城邦外的世界更难。
生活条件艰苦，人少，生存很困难……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从灵秘高塔返回途中，他停留过几次，不仅为了记录“空间之眼”标记，同时也多了解一下大陆上的情况。
而直到进入夏特兰王国边境后，他就主动和瓦克拉夫等人分别，想要到卡斯特城邦看一看。
瓦克拉夫、萨尔瓦托雷和维洛萨首席他们则是先返回幽魂、血灵学派，等到安排完各自的事情后，会再聚集到科尔多海域。等到那时候，灵秘学派的巫师们应该也已经准备好了。
一路上，按照卫恩的观察，这一次三大巫师学派齐聚科尔多海域，不仅仅是为了黄昏教派，很可能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但无论他直接还是间接询问，瓦克拉夫等人都没有明说，只告诉他要尽快提升实力。
这让他疑惑的同时，也暗暗有了些压力。
——总觉得世界出现了某种变化，让几位学派首席也紧张起来。
不做多想，卫恩便闪身离开，出现在卡斯特城邦高墙外，跟在队伍后面排队等待进入城邦。
这里的人并不算多，大部分还都是旅行者打扮的超凡者，只有极少数是穿着简陋的贫民。
“3便士。”
听到费用后，卫恩取出一枚1先令的硬币放在守卫手上，径直进入城邦。
倒不是他很大方，而是自从出海后，他空间戒指里多是金镑和先令，想要找出1便士很难。
“感谢这位大人的慷慨。”
城邦守卫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笑容，心道晚上又能多喝一杯了。
卫恩没理会身后守卫们的开心，进了城邦，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中心区域那座克里姆斯大教堂。
只见那座教堂破损的地方早已被修复，但上面悬挂着的已经不是黎明教会的旗帜，而是换成了风暴教会的蓝色旗帜。
【你受到纳迪亚·弗里德曼的精神感知扫描。评价：渣渣。奖励：生存点+1。】
【……】
【伱受到马尔兰·卡罗的杀意锁定。评价：一名即将发生畸变的污染者，渣渣。奖励：生存点+1。】
注意到面板上的提示信息，卫恩嘴角咧了咧，还真是熟悉的味道。
记得那时候他还在这座城邦的时候，就经常遇到这样的提示。
没想到过去那么久，城邦换了执政官、换了所属教会和贵族委员会的成员，城邦内部依旧不缺少污染者和对周围“好奇”的超凡者。
卫恩没有在意这些，沿着城邦东面的伊德里苏街区，进入金色大街，来到那栋属于幽魂学派情报官驻点所在的房屋。
“这里还是老样子？”
一路上，从那些崭新的建筑和路面上，他不难看出卡斯特城邦的变化，还想着这处金色大街44号会有变化，没想到……
卫恩打量几眼，又看了看旁边那栋还有着莫里斯诊所门牌的房屋，精神感知覆盖观察了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
“新历1578年10月10日，卡斯特城邦内事情不多。秘调司解决了三件畸变种案件，风暴教会颁布最新教令，取消了中产阶级以下居民的瓦斯费，贵族委员会和议会依旧不怎么对付。”
“看”着一名年轻的幽魂情报官，字迹工整的把情报放入蓝白箱子中，末了还一脸神圣的祈祷“多给点情报费吧，吃不起黑面包”之类的话……
卫恩忍不住笑了一声，眼前的情报官让他回想起那时候自己的样子。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当啷。”
随着情报官打开蓝白箱子，一枚金灿灿的硬币出现在他的感知中。
“呜呼！感谢联络官大人的慷慨，1金镑啊，今晚可以吃一顿好的了！”
卧x？！
哪怕以卫恩现在的心境，在看到那一枚金镑的时候，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就那么一点点很普通的情报，给了这位情报官1金镑？
“什么鬼啊？！”
卫恩还以为那小子说的吃不起黑面包是真的，但扫视一圈后他便发现，在阁楼卧室里不仅挂着风干鱼块还有牛肉、牛奶……
黑面包呢？
“这很不公平！”
咔。
卫恩咬了咬牙，尽管他知道之前是被王国联络官坑了，但一天1金镑的收入，仍旧让他很不爽。
原本他还想着看在同为幽魂学派的巫师，又都在卡斯特城邦担任情报官，给这位继任者一些好处。
现在？
卫恩没有一道法术把这里夷为平地，已经是对那情报官最大的恩赐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留下了一枚空间戒指，里面放了一百金镑和几道亡灵体系的法术知识送到那名情报官面前。
“没事的时候，多学习知识，不要把目光都放在金镑上！”
做完这些，卫恩闪身离开，没眼继续看了。
而那名情报官在察觉到空间戒指和里面的东西后，不仅没有开心，反而一脸惶恐的看看四周。
“幽影长官，我这就学习知识，努力晋升巫师！！”
“对不起对不起……您千万不要举报我啊，我不想失去这份情报官的身份……”
像这样又安全又轻松，福利又好的工作，简直是巫师学徒梦寐以求的恩赐！
好在这话没有被卫恩听到，否则他一定把这名年轻的情报官打得满脸开花。
安全？轻松？福利好？
——在讲什么故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