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不语吐舌头做个鬼脸。
“晚饭没人管，不如我带你去火锅。把你的鱼双女士也带上。”风无言建议。
有琴不语给妈妈打电话，鱼双不去。
风无言带着有琴不语去吃火锅。
车开在路上，手机响。风无言一看又是庄静晓的号码，只是嘴角带着无奈一耸肩，接着电话。
今天下着雪，外面都是打闹玩乐的年轻人。打雪仗堆雪人，你追我跑，人人都变成了小孩子。就连跑不动的老人家也站在雪里微笑着看年轻人，回忆着自己的从前。
庄静晓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外面玩闹，都不用上班吗？她一边看一边心里失落起来。是不是也想参预其中，与一个喜欢的人互掷雪球，相视心动呢？可是庄静晓穿着高跟鞋和修身的大衣，她只能以袅娜的步态和高傲的神情路过这些幼稚的人群。坐进车里，拨通风无言的电话，“有空吗？”
“怎么啦？”风老板的声音好遥远一样。
“陪我参加一个聚会吧。可以带朋友，我不想一个人出现在那里。”
“不好意思，我在外面还没回来。”风无言客气而遗憾地表达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真的？那我就不去聚会了。”庄静晓撒起娇来。
风无言看了一眼有琴不语，有琴不语正看着车窗外。
风无言笑着，“庄小姐的朋友遍天下，我崇拜之极。一点小事哪能难到你。说笑了。”
“风老板好辛苦，明天能回来吗？”庄静晓并不善罢甘休。
“哦，大概吧。”风无言想着，早知道我说去美国了。
“那明天给你电话，你先忙吧。”
有琴不语问风无言，“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和女朋友约会？”
“也说过这个理由，不过，她好像全不当回事。再说，我对她不了解，不想让你再有上次和雍春惠喝酒那样的意外事件。你生气？”
“我生气？你想得美。我是怕她知道真相，火冒三丈。”
“她要是火冒三丈，我就给她火上浇油，让她好好地燃烧。”
“你少来，小心惹火烧身。”有琴不语突然有点心里不舒服。
庄静晓呵呵笑着挂了电话，去和几个女同学吃火锅了。吃完火锅，庄静晓给申朗打了电话，“你们风老板今天在吗？”申朗说，“上午在，中午出去了。”
“去哪儿啦？”
申朗心想，管得还真严呐，“没听说。”
“他出差了吗？”
“不知道啊。”申朗回着。
庄静晓心里骂了一句：那你知道什么？笨蛋。不高兴地挂了电话。一抬头，风无言搂着有琴不语从光明通亮的商场走出来，两人开开心心地继续往前面一家店里去了。他们没注意到身后和旁边的人。
庄静晓的心气愤地乱扑通了阵子，呆立着。
昨天休息好了，风无言觉得今天特别精神。不过，妈妈因为昨天聚会回来得晚，早上不起床给儿子做饭。风无言只好去粥店吃早餐，想起那天早上在这家粥店附近遇见有琴不语，觉得缘份真是很有意思的事。
吃早餐时竟然遇见申朗，申朗可能没睡好，见了老板表情有些怪。
风无言不知他如何有些不好意思一样。只是一笑，两人共进了早餐，然后各上各车先后进了公司。
还不到九点，办公室、手机就许多电话来，却都是材料供应商、下游公司要款，而且要结完款项。风无言甚是纳闷。先是让财务将所有应付款金额、截至昨天的现金、银行余额报来，接着又查所有供应商合同到期日。正在看的功夫，竟然有好几个老板跑来要见风无言。
风无言笑着安排就坐。“大家合同还没到期，这是要急着做什么？”
“我最近资金紧张，昨天被人逼着付款。昨晚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没给你打电话。”一位老板好像很替风无言着想一样。
“我是要还贷款，也没钱啊。愁人呐。”一个紧锁眉头，好像分外可怜。
来的人如同商量好一样，七嘴八舌纷纷哭穷。
风无言安静地听着，小酒窝带着疑惑。
几个人说着的功夫，又有好几个电话来内容差不多，就是要钱。
风无言笑着接电话，和气地回着，马上处理。
大家慢慢地静下来。
“前几天都给各位转过账，尾款按业务量算来，我差大家的并不多，按如今付款信誉，已经算是良心大大地好的人了。”
风无言不紧不慢地说。
“特殊情况，我的合同年底到期，我不续了。”
见有人这样直白，其他的人也不再考虑平时合作情谊。都说不续签合同，还有一位说，“今天再采购的原料也不能供了。”
风无言说，“按合同，不续签，要提前三个月通知。”
然后又环视了各位大小老板，“你们这是有组织有预谋啊。我风无言哪天做了什么让各位突然一起造访？真心不知。”各老板左看右看你看我我看你，也都不明就里。一个声音闷闷地小声说：“听说你不做了，最近正转移资产。”
风无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嗯，我都不知道的事，你们却知道。那你们是希望我继续经营，给你们钱赚的机会，还是希望我风无言关门大吉，滚蛋回家？我现在连平时对大家的情谊也不用提了。”
众人都不言语的功夫，还是有个把人心存不善，“别人我不管，把我们公司的账结了，我先过了当前的难关再说。”风无言一看正是平时最爱说，“行，有啥事叫兄弟一声”的夏老板。
风无言没有针对任何人发火，他平静地说，“现在年底，公司的开销很大，我半个月前给各家都付过款。续不续都按合同办，违约也按违约处理。不过，我风无言可以再给大家按各公司情况付一次款。你们先回去吧。”
各人都心不甘情不愿地稀稀拉拉走掉。
风无言叫来财务经理。风无言记得现在收到承兑汇票多，客户已经没有几家付现。
财务经理说已经联系银行办理贴现，但是基本户行却关闭了贴现业务，而其他银行只贴单张金额六百万以上汇票。手头现在最大一张为三百万，其余票面值在三十万、五十万、一百万不等，而到期兑付时间都在下一年。银行余额留下报税、发工资刚好。多付一些就捉襟见肘。
如果把这些钱先付供应商和下游企业，则拖欠工资和税款。风无言企业成立六年，都是下月十号发工资，遇节假日则提前发，从未拖过一天工资，更别提拖欠税款。眼下这情况，更不能拖工资，还要多发一个月工资。
现在付款动辄就是承兑汇票，连纸票都少见了，都是电子汇票。汇票难道不是拖欠款的另一种方式？明明当月该收款，却收回一张半年后才到期的汇票！出票的人给你付利息吗？当然不管！承兑汇票简直就是流氓支付。要说企业资金链断裂，汇票支付方式功不可没。
正想着，要不把自己存款拿出来应个急？
有人敲门进来了。风无言一看是苍怀道。心里倒有些放松了，至少可以说说话。
“怎么啦？我看外面人都不工作，交头接耳地议论什么呢？好事还是……”苍怀道额头的伤还没好，皱个眉头，整个人仿佛又老了几岁。风无言看看他反倒摇摇头不想说什么了。苍怀道没注意风无言的表情，在老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抬眼疑惑地看着老板。
“不知道为什么供应商和下游企业来造反。”风无言还是开口说话了。
“还有这事？阴谋？”苍怀道小心地试探着，“你最近惹了谁？”
“我？”风无言想不通。以我风无言这么多年和人交往，虽没有多少知心朋友，但至少八面玲珑不得罪人。两人相互看着。助理进来说，“庄小姐来了，在发苹果。”
“庄小姐？”苍怀道好奇地看着老板，难道不该是有琴小姐？
风无言突然想起这两次骗庄小姐没去赴约。
庄静晓已经推开门进来，脸上挂着甜蜜的笑，“我的朋友让我给他的产品宣传，我先送你们一些尝尝。”说着看向苍怀道，脸色一变。苍怀道的眉头则皱得更紧了，不过，还是略点头起身走了。
风无言假装没看见，起身请庄静晓在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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