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思心想怎么着也得见未来大舅哥一面。又想着归海隐一定心急如焚,怎么着也得安慰安慰她。驾车去归海扬帆家里,敲门好久也没人开。
只好打归海隐手机,好半天也不接电话。摇头叹气,哎!这个女人,出门没带手机?睡着了没听到手机响?手机调了静音?刚转身准备走,身后门开的声音。忙回头看,归海隐粉嘟嘟的脸蛋,大眼睛扑闪扑闪像会说话,小嘴巴抿着嘴角微向上跷,见万俟思发呆看自己,才温柔地说了句,“我刚洗澡出来,准备给你打电话的。”万俟思抬手摸着她湿头发,随手顺起一缕儿闻着,“好香。”然后搂在怀里,“你怎么想着要给我打电话了?什么事?”
归海隐靠在万俟怀里,“没什么事。”
“哦,太好了。没什么儿就要给我打电话,这说明你很想我。”
归海隐竟然嗯了一声音。万俟思听了突然不知再说什么,只是心好像是被这轻轻地一嗯柔化了。万俟思差点要泪流出来,原来被她这样温柔对待的自己如此可怜。她从前对自己爱搭不理时,自己倒能坚强高傲,她对自己这样好一些,自己倒不知如何了,这样一想,就笑着说,“我上辈子欠了你吧。你这对我一笑,我就傻得不知如何时是好了。”
归海隐双手捧起他的脸,“带我出去走走。”
“去哪?”
“还是去归海田园吧。那里安静幽远,少有人间尘欲的气息,我很喜欢。”
“好,我也喜欢那里。只希望我和你老了以后,在那里住着,你种花我种果,你看我我看你。”
归海隐带着向往的神情,“你看我我看你干嘛?”
“心有灵犀啊,你看着我,对我一笑,我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了。”
那天晚上,原本要去归海田园,可是刚要走,远远地就有人叫:“思儿。”归海隐见是万俟为先董事长和他的几个朋友。万俟为先正要找儿子陪着这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一起聚聚,这会儿正好遇见。董事长也很礼貌地请归海隐一起,归海隐忙说,“刚巧在些遇见万俟思总裁,我还有事要办,再见。”
万俟思正要扯住她,拒绝与生意场上的老滑头们在一起打哈哈时,归海隐眼神带着威严将万俟思的小计划打断。万俟思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已经转身走开的归海美人。
归海隐换好衣服,万俟思微微一笑,“你这样穿好像仙子。”归海隐平时就穿得素,今天虽然仍是素雅,却有种极正式端庄的感觉,白色立领盘扣修身长裙,裙子材质轻柔飘逸,长裙外是一层浅浅杏粉色薄纱。
车子开到归海田园,还在那个雅间,归海隐盛了碗汤双手递上,万俟思又笑,“你这是要举案齐眉吗?”
归海隐心里难受,不知哪个女人好福气能与你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手微微有些抖,换做单手端好碗,顺手拿起小汤勺轻轻盛些香味浓郁的滋补鸡汤吹了吹,放在万俟思嘴边。万俟思喝下,从归海隐手里接过碗和汤勺,“还是我喂你吧。”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你喂我一口菜,我喂你一块肉,亲昵肉麻地吃了一餐饭后手拉手沿着清幽小径向植物散着香,空气含着舒心丸一般甜的山中缓缓并肩而行。
归海隐说,“你要是不认识我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这一生就是为了认识你而来的。”
“我想出家,远离人群。独自住在山野,看朝日感清风望浮云听雨诉。”
“我把这山买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出家也好不出家也好,我天天都能来看着你。”
“不用对我这么好,万一我有一天突然想不通,不见了。你只管好好生活,结婚生子挣钱做富翁。”
万俟思拉住归海隐,揉揉她的长发,“怎么?想试试我的心?让我发个誓什么的?”说完手放在归海隐手心,“我发誓。”
归海隐却忙拦着:“咦,快打住,别这么土好不好。”
万俟思顺势拉住归海隐的手放在心口,“不说,都在心里呢。”归海隐却眼含泪花,轻轻地要抽出自己手,万俟思使劲拉住,“怎么了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总是这样多愁善感的,让我心里疼得慌。”
归海隐泪光盈盈一笑,“我今天,很高兴,想再为你跳一支舞。”边说,边轻轻地柔柔地优雅地曼妙一旋,指如兰花,腕似荷摆,腰恰风柳,挟着幽香,像雨中吹落花瓣,翩跹留恋不肯踏上归尘。跳到后来,她一直旋转,一直旋转,万俟思怕她头都会旋晕,将她拉到怀里,看她竟然泪已经满脸,她却又笑着说,“我身体真好。想转晕却还不晕。”
万俟思觉得她近来一直有些奇怪,用手指轻轻抹去她泪水,“没事,你晕了我倒刚好能抱着你。”
“那你就再抱我一次吧。”
“什么叫再抱一次。你活到九十九岁,我就抱你到九十九岁。”
万俟思一直将她抱到车上,觉得车里有清淡舒适的香味,万俟思陡然间觉得困倦疲惫,心想糟了糟了,可别把她摔着。
等万俟思醒来时,身边坐着万俟文重。
万俟思瞧着小虫,“怎么是你?”
万俟文重看着堂哥,“什么叫怎么是我?不是你发信息让我去你公司楼下带你回来的吗?还耽误我约会。你得给点物质安慰。”
“安慰个头。我一个大男人睡醒了,身边是一个小男人,我心里还不舒服呢。”
万俟文重嘻嘻笑,“那你想是谁?”
“关你屁事,反正不是你。我刚才明明就是和阿隐在一起的。”
“哦!不得了,不得了!你和归海隐在一起了。快给我红包。”
万俟思一巴掌拍到小虫脑袋,“包个鬼。我今天陪她吃饭。她最近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一会儿对我特别温柔,一会儿又愁肠百结的。我看着心疼,问她,她却说很高兴。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万俟文重拍拍脑袋,“归海隐本来看上就是那种娇弱型美女,再者,你不是说她哥被抓起来了吗?她见到你高兴,又一边想着她哥的事就伤心,这不矛盾。”
“我一直都想着我大舅哥的事呢。可是大舅哥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见。连他妹妹他也不见。”
“你大舅哥我是没见过。不过,他应该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
“再不寻常,已经被关起来,还能如何?穿墙而出,分身有术?”
正说着,有琴不语打电话来找归海隐。
万俟思吓一跳,乐歌兰没有万俟思的电话,只能问凌雪舞隐儿去了哪里。凌雪舞很忙,赶紧发信息问有琴不语知道不知道最近特别爱玩失踪的归海隐去哪儿了。有琴不语正在公司伤感,又想着如何将公司委婉地交回给苗雅清,自己不想再与风无言有任何关系。正默默流泪,听得归海隐姐姐又不见了,只能问万俟思总裁。
万俟思挂断电话扯起小虫,“去见我大舅哥。”
归海扬帆正在小屋里面墙坐着,突然门轻轻地开了,一阵似有似无的淡香缥缈而来,如果不是正在潜心静坐就不太容易能听到这几乎没有发出声的脚步,那人站在床边轻轻地叫了声,“哥!”
归海扬帆猛地一转身看着她,归海隐穿着警服,大眼带着关切看着哥哥,“你为什么不愿见我们?”
归海扬帆拉起归海隐的手在她手心写:谁让你来的,快走。
归海隐吓一跳,怎么?哥哥也不能说话了?忙抬起他下巴,哥哥却偏头躲开,指自己嗓子摇手,仍在归海隐手心写:我很好,你出去。
归海隐突然声音哽咽,“我反正活不长了,爸妈以后还要靠你呢,你出去吧。我来对警察说是我杀人的。”
归海扬帆突然眼睛瞪大眉头一皱,在归海隐手心写:活不长了是什么意思。归海隐面对一直关心疼爱自己的哥哥,突然不知如何倾诉,呜呜呜地哭起来。
归海扬帆忙拉起她手又写:别哭,快走。
归海隐点点头,紧紧地搂着哥哥。
归海隐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哥哥,擦擦泪水,退出房间。她仍然穿着警服,走到一位埋头工作的警察面前,敲敲他的桌子,小朱抬起头,脸上立刻堆起笑,心里想,真不知道,局里能来这么一位明星脸的美人警察!小朱立刻起身,“欢迎欢迎,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朱文武,文武双全的意思,嘿嘿,你以后叫我小朱好了。”
归海隐扶着桌子坐在小朱对面的椅子上,“我叫归海隐,是来投案自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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