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变色!
一条散发白色光芒的磅礴大河,自北向南横挂空中!
“浩然正气河!!!”
陈守华大惊失色。
对于这条浩然正气河,他再清楚不过——那是历代读书腹中浩然正气汇聚而成的气河。
儒道之人死后,胸腹中的浩然正气也会离体而去,如小溪汇入江河一般汇入此河。
历朝历代无数儒士死去,最终形成了这么一条磅礴壮阔的浩然正气河。
浩然正气河平日里不会显现,只有新的读书人将一句原创的、绝世的诗篇从口中喊出来时,被它认可,才会令它显化出来。
而让他显化出来的那个人,冥冥中就像是有如神助,无往不利。
据说每一代大儒写出其成名作时,均会惊动浩然正气河。
这也是读书人至高无上的荣耀!
上一次显化时,还是数十年前胡宰丞相领兵与蛮族决战,喊出《平天志》的那句“操刀宰天下”!
传说那一战,浩然正气河从天而降,令大梁国士气大振,也让蛮族巫僧七窍流血而亡。
“难道说...丞相还没死?还解开了封印?”陈守华惊疑不定。
下一刻,他跪伏在地,大声喊着“饶命”二字。
不管对方是不是胡宰,即使是街头的乞丐,能惊动浩然正气河的人,都是不是他能招惹的。
自从浩然正气河出现后,躲在暗处的叶不凡,顿时感觉身子一松,恢复到了正常形态。
他望着空中突然出现的大河异象,喃喃道:“这世界的鬼天气变化真他妈的诡异多端。”
很快,他就将注意力放到陈守华身上——但见他一扫之前的阴鹜,整个人匍匐跪在地上,望着天上的大河,神情无比的虔诚,像是教徒在祷告忏悔似的。
风越来越大,将叶不凡身边的灌木丛吹走。
浩然正气河一道白光落了下来,笼罩在他身上。
“什么情况?哪来的光?”叶不凡皱眉,急忙躲到一旁。
白光如影随形,依旧将他笼罩。
“唉!今天我恐怕要栽在这里了,”叶不凡心中无比沉重——在一个二阶儒士面前暴露了,必死无疑啊!
他缓缓抽下天玑剑,握在手中。
谁也不知道陈守华下一刻会说什么,他要先下手为强!
“饶命!大人饶命!!!”
“???”
他的第一句话是饶命?我还没开始动手....叶不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见陈守华不断朝自己跪拜,满脸惊恐,不像是使诈...况且他也不需要使诈才是....
他壮着胆子走过去。
陈守华抬头一看,见识一个青年道士,不禁失神怔住:“道士?”
“道士怎么了?”叶不凡把剑搭在他脖子上,略微松了口气。
陈守华看着沐浴在浩然正气当中的叶不凡,就像是色狼看着一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目光火热,又激动又羡慕。
“敢问阁下师从何人?”陈守华忍不住问道:“刚刚那句‘大风起兮云飞扬’,是你说的?”
叶不凡不傻,没有搭话,不过心中却已经是泛起了涟漪。
他看了看天上的大河异象,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泛起的白光,若有所思——按照这老头的作态,天上那条大河,似乎还跟我说的那句诗有关?
见到陈守华神情中掩饰不住的羡慕,叶不凡顿时便将前因后果猜了大半。
想来必是跟我说的那首帝王诗有关了....叶不凡两世为人,脑子转的很快,瞬间就下了定论。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能将这二阶儒术唬住,那就是好事!
“我且问你,”叶不凡说道:“胡丞相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是朝廷派过来的年轻高阶儒士?
陈守华浑身一颤。
在他看来,叶不凡在浩然正气河的加持下,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如雷贯耳,令他心中泛不起一丝想要抵抗和撒谎的心思。
“这不是陛下的意思吗?”
陈守华咬牙说道:“陛下不放心胡丞相,派我来杀他...他不想留下昏君的骂名,现在又派你来杀我吗?”
叶不凡怔了怔,没有说话。
都说官场黑暗,如今一看,确实够黑。
他又问道:“文水县这个阴阳人阵是怎么回事?”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令陈守华口吐鲜血。
“这是胡丞相的手笔!”他大声喊道:“胡丞相欲用玄门道术聚集人气,冲开身上的儒、道封印!”
叶不凡点了点头,如此看来,那个胡丞相也不愧是带过兵的,杀人不眨眼,或者这几万条百姓的生命也不重要了。
文水县的人阵已经形成,东西两岸的男男女女,起码折寿十年不止。
“呵!果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叶不凡冷笑道:“你打造这个牢狱,不也是修习了玄门采阴补阳的房中术?”
“不...”陈守华刚想要狡辩,突然如遭重击,额头冷汗直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在浩然正气长河面前,他每有一丝不正当的念头,腹中读书读出来的一丝浩然正气便会暴乱。
“是!我也学了道术...”他急忙改口说道:“这都是胡丞相悟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啊!大人,胡丞相他在由儒入道,犯了大忌晦....”
陈守华发现,天上的大河异象正在慢慢消失,叶不凡身上的白光也在慢慢变淡。
他在拖时间,等浩然正气长河一消失,就马上跟他鱼死网破!
近距离下,他已经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修为并不高,所有的压迫,都源于天上的大河异象。
“你是不是再等天上的大河消失?”叶不凡指了指天上,笑道:“你放心,我会在它消失之前,把你的狗头给割下来。”
陈守华浑身一震:“你...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读心术这个异能,”叶不凡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那条河的原因,刚刚你心中所想的一切,都在我脑中出现了。”
“这...这这....”陈守华惊惧不已,大声道:“大人饶命!”
话音刚落,他突然大声吼道:“朽.....”
嗤!
叶不凡的剑轻轻往前一送,割破了他的喉咙,令他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想说:‘朽木不可雕也’?”叶不凡冷笑道:“晚了。”
陈守华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咽喉,鲜血从指尖溢出,他不断向后,倒在血泊当中,死不瞑目。
叶不凡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走了过去,在他身上摸了摸。
不一会儿,从陈守华怀中掏出一张县令委任状、令牌、以及一本名为《儒门真言》的书籍来,还有一张孩童画像。
“真踏马晦气,”叶不凡将这些全部收到乾坤袋中,一脸嫌弃地说道:“堂堂县令,怎么一分钱也没有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