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单昏过去后,船夫没有施术者的影响,摇了摇脑袋,彻底清醒过来。
“你怎么能在船上拉屎?”他看着躺在船头的书生,怒道:“在我船上拉屎,得加二百两!”
王单原本只是脑袋晕乎乎的,听到这话,直接气晕了过去。
另一边,蓝衣女子小嘴惊成“o”状。
一阵恶臭袭来,又让他捂住口鼻。
她躬身走了出来,秀嘴轻启:“君子和而不流。”
此话一出,叶不凡心中犹如清风抚胸,对王单敌意瞬间消失,心中怒火更是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半。
这女子,居然也是儒士?
叶不凡顿时疑心大起,看着蓝衣女子胸前烽火书院的烫金锦绣,不禁思量起来。
刚刚他才在文水县见到了司天监的人——司天监,是下山游历的天师以及他座下弟子、炼丹炼器的童子、以及杂役等人组成的,手段高深莫测。
他们专门处理大梁境内凡夫俗子所不能理解的事情,出现在文水县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儒术怎么也出现在这个地方?
平时这些高高在上、半天遇不到的儒士,今天怎么随便一招手就是两个?
还是大梁国京城烽火书院的儒士,正统中的正统。
“这位公子,”蓝衣女子望向叶不凡,眸子中闪烁着异彩,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看在烽火书院的面子上,你们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叶不凡冷笑道:“好啊!那你让她恢复原状!我就原谅你们了。”
他将洛恬紫抱上前来。
此时的洛恬紫嘴角挂着血迹。
蓝衣女子皱眉,开口说道:“淡泊以明志,她会没事。”
话音刚落,一股淡淡的绿光在洛恬紫身上浮现,她面色渐渐红润起来。
叶不凡见状,不禁对这个女子高看两眼。
“公子,请上船一叙,”女子说道:“江岸冰凉冷清,船上有酒。”
叶不凡点了点头,暗暗运转真气在洛恬紫身体游走一番,确定没有大碍后,牵着洛氏两姐妹踏上船头。
“这船是我的,”他说道:“是我请你喝酒,不是你请我喝酒。”
蓝衣女子怔了怔,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公子了。”
叶不凡“嗯”的一声应着,经过王单时,一脚将他踹入江中。
“船家你怎么回事?怎么把一个满嘴喷屎的人留在我船上?还不快把我的船洗干净?”
“这...”船夫陷入了迟疑,道:“那金子已经沉入江中...”
“关我什么事?”叶不凡指了指刚刚掉入江中,被江水冷得猛打激灵的王单,道:“金子是他丢的,跟他要去。”
说罢,他又对站在船舱前面的蓝衣女子说道:“让开,给我进去。”
“让开,给我们进去!”洛恬紫恢复过来后,有样学样地说道。
“公子这边请。”蓝衣女子一直在上下打量着叶不凡,见他这么说,连忙躬身行礼。
落在水中的王单,显然不会游泳。
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气的,他浑身发抖,正要开口骂着叶不凡,江水却从他口中灌了进去。
“咕噜..咕噜咕噜...救命...”
“哼!失道者寡助!”叶不凡冷哼一声,丝毫不在意王单的死活。
刚刚王单竟对洛恬紫下死手,单单是这一点,叶不凡就像做掉他。
虽然叶不凡也不喜欢呱噪的洛恬紫,但毕竟叫了自己几天的爹,要打,也能自己打,轮不着别人来教训,更轮不着别人来伤害!
进到船舱,里面很宽敞。
一张芦苇草席铺在上面,草席上摆着一张小的四方桌,四方桌旁边烧着一盆正烧的火红的取暖木炭。
火盆上,放置着一锅蒸煮的沸腾的羊肉,桌子上放着蔬菜,还有一坛酒,两个杯子。
“正好,吃了几天兔子肉,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
叶不凡摸了摸洛恬紫、洛恬舒的脑袋,似乎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外面,蓝衣女子探头进来,看了看船舱。
船舱还算宽敞,能坐下八个人——四方桌一方坐两个。
“你进来干什么?”叶不凡像是有些惊讶,一脸正紧地说道:“这船是我的了,我没邀请你进来。”
蓝衣女子怔了怔,一丝红晕悄悄浮上脸上,但她像是没听懂叶不凡的话,问道:“公子也是来寻找令浩然正气河显化的儒士吗?”
叶不凡怔了怔。
寻找令浩然正气河显化的人?
那可不正是自己嘛?
难道说,浩然正气长河很难显现?
叶不凡毕竟不是从小就学儒道,不知道浩然正气河在儒士眼中,相当于神迹一般的存在。
正思忖着,他抬头望见蓝衣女子正盯着自己看,似乎想要将他看透了一般。
“正是!”叶不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眼下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清楚,保险起见,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就是最好的。
“可有发现?”蓝衣女子忙追问道。
“咳咳...”叶不凡瞄了一眼外面——船夫已经用一张渔网,将王单从水中捞出来了,还将他绑在了船头,看样子是想让他赔钱了。
“没有什么发现,文水县一个人都没有,阴森恐怖,小生不敢进去。”
叶不凡装模作样地说道。
蓝衣女子见状,叹道:“唉!我就知道,将来的大儒,必定是名家之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人找到...”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叶不凡沉思片刻,便说道:“请进来一叙。”
他想要通过蓝衣女子打听文水县数万人失踪之后之后外界的反应。
蓝衣女子笑了笑,道:“不劳烦公子了,小女子的同窗得罪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解开他身上的儒术,放他离去。”
“好说,”叶不凡点了点头,突然一脸正气地说道:“外面那被人绑起来的白衣傻逼,不再满嘴喷屎,而是满口吃屎!”
“这...”蓝衣女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外面,王单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咕咚...呕~咕咚咕咚...呕...”
“阁下,能否看在烽火书院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蓝衣女子语气变得很冰冷。
“不能,不过...”叶不凡吃了口羊肉,嘴里喷着白色热气,说道:“你尽可将他带走,一个时辰后咒术就解开了。”
“多谢!不知阁下师承何人?”蓝衣女子面若冰霜。
叶不凡懒得搭理他,慢吞吞地说道:“本人自学成才。”
蓝衣女子见状,也不在自讨没趣,跟叶不凡施了个礼,扭头就要要将王单扶走。
“你们不能走...”船夫忙说道:“他丢了我一锭金子。”
话还没说完,蓝衣女子从腰间拿出一锭金子,递给船夫。
“船家,我替他赔个不是了。”
“这..你们走吧!”
叶不凡皱眉道:“船家,你这船上要是有屎,可就不值一两金子了。”、
“好勒客官,我这就洗掉!”
蓝衣女子扶着王单上岸后,望着远去的小商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色彩。
王单急道:“他..咕咚...不能..咕咚咕咚..让他走...咕咚咕咚...”
蓝衣女子皱了皱眉,松开了扶着他的手,捏着鼻子远离三米。
王单见状,神情瞬间凝固,猛地倒退三步。
空中,正巧飘起了雪花。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