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万套？”白轻云吃惊道：“那岂不是得有两万人来这里学习你的技术？能有那么多人吗？”
白青羽：“只要我今年成功了，嫁接出来的桑树长出了又多又大的桑叶来，必定会有很多人来看。到时候，惠大人再上书朝廷，请朝廷官员也来看看，看过之后，必然会有官员请求皇上向全国推广，到时候，来个一两万人还是有可能的。”
大家纷纷点头。
惠光宗却道：“怕是……不太可能！我大晟地域宽广，那些距离遥远的地方不可能派很多人前来学习，最多派几个聪慧的小官吏来，学成之后再回去教当地的百姓。”
大家一听，果然如此。偏远地区的县镇要走两个月才能到达这里，怎么可能派很多人来？
白轻云泄气道：“唉！那就做不到了这笔大生意了？”
白青羽好笑道：“只要想做，哪里有做不成的？”
大家又齐刷刷地抬头望着她，王师爷问：“姑娘有办法？”
白青羽笑道：“这么简单的事，你们都想不到办法吗？可见惯性思维误人误事啊！既然别人不方便来，那咱们就派人过去啊！我在今明两年培训一批技术人才，惠大人你给每个人才发放一份证书，证明他们是官方认可的、派遣去往各地传授技术的人。等到朝廷决定全面推广时候，就让这些人才带着工具去往全国各地，技术也传授了，工具也卖出去了，还能得到各地人民的爱戴和赞美，一举多得啊！”
惠光宗眼睛一亮：“对哦！这事……只要姑娘你这里真的让桑树长出了更大更多的桑叶，朝廷必然会派人来查看。看过之后，必然会向全大晟推广。按照以往的推广模式，必然是让各地派人来这里学习。而本官则可以上书朝廷，让咱们这里的人先学会，然后去往各地传授知识，这可是教化授业之恩啊！若真成了，本官的功劳也是不小！”
大家纷纷盛赞白青羽脑子聪明，看向她的眼光便多了许多赞赏甚至崇拜。
白青羽道：“不过，我还是希望有很多人来我们葫芦沟学习技术，这样就能带动我们这里的旅游业和餐饮业。我都打算盖房子开饭馆了！不如，咱们就只往偏远地区派遗技术人才，附近几个州府，就派人来我们这里吧？！这个生意做好了，可大有赚头。惠大人和师爷都可以参一股进来，既富裕了本地百姓，大人自己能有不错的收益，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白轻云赶紧道：“妹妹你的生意，哥哥我自然也是要支持的，到时候，我拿些银子投进来，顺便帮你跑跑铁矿石的门路。”
白青羽笑道：“你我兄妹，自然是要互相提携的。妹妹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麻烦兄长呢！我到底是个女子，四处与人谈合约到底有些不便，兄长若是愿意多辛苦一点，我倒是很想全权委托给你呢！详细情况咱们以后再说好吧？”
白轻云最喜做生意，闻言开心得笑靥若花，赶紧应道：“好！咱们兄妹俩找个时间细谈！”
惠光宗这时才严肃道：“朝廷命官，不许参与经商。只是，你若真能让桑树多产桑叶，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本官自然要全力支持，甚至还要上报朝廷，为你请赏。这样吧，王先生，你饭后便亲自跑一趟，跟着文涛贤侄去给铁匠铺子打声招呼，让他优先把白姑娘要的东西打出来。而且那些东西还得保密，万不可外传。”
白青羽忙道：“还是一份签订保密协议吧！凡是打造我画出来的东西，都得签订一份保密协议，若是违背协议，便赔偿白银万两。罚金越重，他们就越不敢泄露机密。保密条款我已想好，只是我的字实在不行，还得麻烦文涛表哥帮我写一下。”
白轻云赶紧道：“我来写，我的字还不错。”
白青羽便道：“我需要很多份保密协议，如果在场的哥哥弟弟们愿意的话，可以都帮我写几份，我来口述，你们照着写就行了。”
在场的年轻人立即躁动了起来，第一次听说保密协议，都有些激动。
白令霜这里道：“马上要开饭了，不如等饭后再写吧。寻墨，你去多准备几方砚台，到时候就麻烦在场所有会写字的人，都帮忙写一份。”
杨以善立即道：“那正好！轻语妹妹，你再给大家唱几首歌曲吧！惠大人难得来一次，咱们得尽心招待不是？”
白青羽爽快道：“行！那我给大家唱一首《沧海一声笑》吧，这是一道豪气冲天的歌曲，适合男子演唱。文涓你若是学会了，可以跟着我一起唱。还有……”白青羽指着在场的一众少年男女，笑道：“你们就好好珍惜现在这段时光吧，因为有惠大人在此，所以我才免费唱给你们听。今后再想听我唱歌，可是要收钱的！”
杨以善脱口而出：“那你不就成了卖唱的了？”
卖唱的称为歌女，多为伎，身份卑贱。
大家立即看向杨以善，眼中都是惊讶。林文涓更是怒目相向。
杨以善的母亲林玉春赶紧道：“这孩子……真是口无遮拦！轻语啊，你别往心里去，她没有恶意的。”
杨以善也红了脸，赶紧道歉：“我我我……对不起啊！轻语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白青羽无所谓地摆手，笑道：“卖唱就卖唱吧！总比那些自己都无法养活自己的人强吧？常言道：男儿当自强，国家才能威震四方。女儿当自强，家庭才能平稳安康。我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的，只要能让天下人都觉得我的歌好听，能让我们葫芦沟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区区冷嘲热讽又算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总之，所有的伤害与磨难，都是为了让我们越来越优秀，让我们成长为一棵坚强的大树，可以为别人遮风挡雨，而不是做一朵暖房里的鲜花，一碰就碎掉。”
这一大锅心灵鸡汤灌得有点猛，把大家都快喝撑了，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百倍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就是国之栋梁，将来前程无量。
林文涓和白家的人附和声最大，左玉莲更是红了眼眶。如果白轻语也能有这样的心态，也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那就不会自杀了。
接下来，白青羽便激情开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林文涓初时有些羞涩，在白青羽的鼓励下，最终跟白青羽手拉着手，一起演唱了这首歌。
这首歌太大气太豪迈了，唱着唱着，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豪迈起来，那些生活中的琐碎烦心事，不知不觉都被抛到了脑后。
因为歌词和旋律都琅琅上口，在座的聪明又很多，所当重复唱第二遍的时候，林文涛便能小声跟着唱了。于是在唱第三遍的时候，在白青羽的鼓励下，基本上就是大合唱了。
惠光宗看白青羽的眼光便多了几分赞赏和看重，对身边的王师爷和林玉坚说：“真不愧是受了神仙点化的人！若是男儿身，将来必成大器！”
……
午饭是男女分桌进食，而且是分别在前院和中院的两个饭厅进食。
饭馆厨的手艺果然不错，味道比韩婶做的好。只是妙菜较少，多是炖菜和蒸菜，凉菜也有几个，但是用的佐料却差强人意，远远达不到中国的普遍标准。
所以，白青羽觉得自己开饭馆应该能够生意兴隆。
只不过，要想靠开酒楼饭馆赚大钱是不可能的，在这个人人都勤俭节约的大环境里，哪怕是富贵人家也很少在外面吃饭，就更别说普通百姓了。
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勉强维持眼前的温饱，明年能否吃得饱还得看老天爷的心情。旱、涝、虫是农业的三大灾难，在这个世界还没有有效的办法去应对。
所以下馆子在任何地方都属于高消费行为，那些爱下馆子的人会被视为不顾家的败家子。
白青羽不会去幻想门前排队等吃美食的场景，除非她走亲民路线，专做那些薄利多销的生意。但是，那种剥蒜皮似的微薄赢利，人累且利少，赚不了大钱。
嗯……其实也有一种办法可以赚大钱，那就是遍地开花，同时在各地开无数个分店。哪怕每个分店每月只赚一两银子，一百个分店加起来也有一百两。
只是，那样的投入就太大了。
白青羽吃得少又吃得极快，所以最先吃完，跟同桌的人告罪一下，就去厨房找张老板了。
张老板和厨师以及韩婶几个就坐厨房里随便吃点。
“张老板你好！我叫白青羽，是林太太的侄女。听说你不打算继续租我姑妈家的铺子了？”她微笑着问。
张老板是个四十左右的胖子，也不是特别胖，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体重大约一百二十多斤，肉长得比较松软，所以显腰肥。圆脸，看着和善又喜庆。
“是！生意不好，做不下去了。”张老板放下碗筷说。
“有什么打算吗？如果没有好的出路，不如就跟着我干吧。”白青羽开门见山。
“跟你？”张老板一愣，问：“干什么？”
白青羽：“我打算开饭馆，我有很多菜谱和美食方子，是你们连听都没听说过的那种。如果你不租我姑妈的铺子了，我就把它接过来，继续开饭馆。只是我比较忙，不可能每天都守在饭馆里面。所以我需要有人帮我。你若跟着我干……包括这位厨师大哥，我都要！这位大哥贵姓？”
“啊？哦！我姓李，李大郎。”那位厨师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是个瘦个子——这不符合白青羽对厨师的想象。他显然正在为今后的工作犯愁，一听白青羽说原意雇请他，立即兴奋道：“真的吗？你、你说要请我？”
“真的！我时间紧，来不及跟你们细说，你们只需要确定两点，一，我是真的需要你们来帮我，我急需掌柜和厨师。你们若是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可以全部推荐给我。二，跟着我干，你们会比以前赚得更多。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认真考虑要提什么要求，比如工钱想要多少？对厨房有什么要求？无论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合理的我就采纳，不合理的我就拒绝。双方达成一致后，就签订契书。”
张老板意外道：“你是想请我给你当掌柜？”
“对！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出路，那就留下来给我当掌柜吧。”
张老板从没想过自己去给别人当掌柜，他原来的打算是去别的镇上开饭馆，继续当老板。只是他也知道，到了别的镇上依然会有竞争，自己能不能竞争得过同行实在没底。
现在听了白青羽的提议，他忽然觉得给别人当掌柜也未尝不是一条好的出路。
“那……你能给我多少钱？我是说月钱。”
“你给厨师开的多少钱一月？”
“每个月……四百文。”张老板有心想多说点，却又觉得不妥，便实话实说了。
可能是觉得四百文有点少，他又补充道：“另外年节之时还有红封，平时剩下的一些饭菜，他也可以带点回去，加起来也不少了。”
“嗯！不错！我们里长每月才三百文月俸呢！”白青羽笑着说，然后正色道：“这样，我给你们的工钱不变，还是每月四百文，年底双新，过节有节礼，另外再加效益提成。大厨的提成是百分之一，掌柜的提成是百分之二。如果你们有钱投入进来参股，那么你们也算是老板，年底会有大笔分红。”
李大厨听得有点蒙，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赚大钱了，好像还要当老板了，一时有点瞠目结舌，憨笑道：“那……那么多啊？那你岂不是亏了？”
张老板笑道：“李大郎你在想什么呢？能分到多少提成，还得看每个月的生意好不好。生意好，自然就多，生意不好，那还分什么分？我那饭馆，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才赚十贯钱，生意不好的时候，甚至一文不赚。一年下来，除去租金，基本没赚。”
白青羽笑道：“一个月十贯的盈利，百分之一的提成就是一百文，不少了。就算全年一文不赚，每月四百文的保底还会给你们的。更何况，我的饭馆每个月肯定不止赚十贯钱，赚五十贯都有可能。你们考虑一下吧。对了，我说的提成是指纯利润提成，不是指营业额。就是把每天的房租成本、原材料成本、税收成本、人工成本以及其它的杂七杂八的开销全除开，剩下的才是利润。”
张老板听她说得很是专业，不禁信了几分，问：“姑娘是认真的？”
“认真的！也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邀请。我很忙，趁着县长大人在，得赶紧去请大家帮我写几份购销契约，然后还得去镇上一趟了。过两天我会去铺子看看，你们若是考虑好了，到时候可以跟我签订契书。若是你执意要去别处发展，那就祝你一切顺利。但是记得给我推荐几个好的掌柜。”
白青羽说完，便离开厨房，直接去了前院客厅。
这个时候大家已基本吃完了，应该都在客厅里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