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着看好戏的眼神,乔锦欢自然感觉得到。
她面上不动声色,等多走两步路,瞧见匆忙出来的人时,心头才略有恍然。
只瞧着那人身形修长,穿着月牙色的长袍,脚步略有几分急切的走出来,眉眼稍显温雅——
当朝3皇子,宋瑾年。
其母,当朝4妃之首的贤妃高氏,乃甾州巡抚之女。
甾州,处西偏南部,临海,海防线重点和海商经济高度发达地区。
3皇子造反的钱能凑起来,这位甾州巡抚功不可没啊!
乔锦欢幽幽看了眼他,唇角含笑。
宋瑾年心里则长松口气。
幸好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若不然被乔锦欢这霸道女人瞧见……好不容易讨来的婚事只怕要作罢。
“乔小姐。”
宋瑾年眉眼含情的看向乔锦欢,“你不是说,不出来游园的吗?”
“娘见我闷着,便带我出来转转。”
乔锦欢学着原主的模样,低头羞涩1笑,将自己半藏在乔母身后。
乔母微微蹙眉。
她是不知道3皇子在这的。
若知道,必是不会带乔锦欢过来。
乔母反正横竖都是看宋瑾年不顺眼的,对方再如何温文尔雅,落到她这都是装腔作势,虚伪!
“3皇子倒是挺闲。”
乔母不轻不重的来了句。
再配合她那脸色,叫旁人轻易就能看出她对对方的不满意。
宋瑾年也被这话噎得脖子疼。
他不闲,大夏天的会来这逛园子?
再说。
他空闲,还不是因为马上要跟乔锦欢成亲,老皇帝感觉他野心大,压着他不给他差事办?
正聊着,打从里头又出来1姑娘,眉眼温婉清秀。
和宋瑾年站1块儿,倒活似是两口子似的。
她含笑的拨弄着腰间的玉佩,唇角挑衅的意味不甚清楚。
但乔锦欢并未错过。
挑衅她?
乔锦欢目光在宋瑾年和对方身上仔细扫过,忽而勾起唇来,学着原主那样娇蛮道:“你谁呀?同3皇子站那么近作甚?”
说罢,“唰”1下抽出鞭子。
“锦欢,这位是李尚书府家的嫡出小姐。”
宋瑾年心头也是1紧,连忙往乔锦欢的方向走了两步。
别听着他眼下语气温柔的解释,心里头骂乔锦欢可是没停过。
这女人妒忌心也未免太重了!
自己娶了她,还能娶别人进门吗?
乔锦欢轻哼1声,“跟别人未婚夫凑那么近,不要脸。”
这话1出,别说别人,就是乔母都觉得乔锦欢是有点霸道了。
人李小姐就往3皇子旁边站了站,她就闹腾……
哎~
“咳!”
乔母轻咳1声,“好了锦欢,往里逛逛吧。”
“知道啦,娘。”
乔锦欢甜软的应着,挽着乔母的手臂往里走,目光却在李小姐身上停留1瞬。
不多时,她又嫌累得慌,便叫乔母自己逛去,自己寻了个阴凉地僻静处歇着。
“画眉,你去打听打听,3皇子跟那位李小姐可有私交。”
乔锦欢低声吩咐着。
画眉闻言有些震惊,但还是应声去了。
“小姐,您多想了吧?”
画扇小声的说,“3皇子才跟你定下婚约,怎么会同旁的女子有私?”
“呵~那你可就太小瞧咱们这位3皇子了。”
乔锦欢眼神1凉,“我定南将军府的势力,可满足不了他的野心。”
“小姐,慎言!”
“行了,回头叫人给我把3皇子府盯紧了,但凡发现他跟哪家姑娘亲近些,就把名单报给我。”
“啊?”
“我好挑个人,成全他。”
“小姐,这、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
乔锦欢修长的指尖轻点在桌面上,“我不成全他,又拿什么法子来摆脱皇上的赐婚呢?”
“3皇子打量着我蠢,想拉我定南将军府入火坑,我便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气死他!”
啊这……
画扇无奈苦笑,“小姐……”
“打住,别劝我。你打听没有,他那边如何了?”
“奴婢跟夫人打听过,说是乔锐在将军身边挺好的。”
“你没露馅吧?”
“哪能啊~奴婢只说是奴婢喜欢的人,提都没提您。”
乔锦欢唇角微微勾起,“我只怕战场凶险,刀剑无眼的,莫要伤了他。”
“那乔锐武功高强,哪里值得小姐这般担忧操心。”
“你不懂。”
“奴婢是不懂。不过奴婢知晓,若是夫人知道小姐您担心乔锐茶不思饭不想的,定要叫侯爷把他给处理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乔锦欢轻声笑着,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院墙旁边。
“小姐,太子走了。”
新来的暗卫细微的声线入耳,乔锦欢无声的轻点头,神色悠然的观赏风景。
……
“眼下瞧来,定南将军府这位嫡出千金,并非是无脑之人。”
穿着普通长袍的太子,带着幕僚缓步离开。
今日他是应邀而来,来见几个听闻是颇有才气的读书人。
结果1见面,发现对方放浪形骸,于诗文1道是颇具灵气,但为官做事,却是虚无缥缈,不切实际。
不可用。
太子本有些失望的要走,只是想着来都来了,便带着幕僚闲逛下园子。
没成想,竟是撞着1出大秘密!
“是啊。”
他身侧的幕僚神情复杂,“据说乔小姐对3皇子情根深种,可而今听那意思,好似心中是另有他人。”
“想来身份不高,将军夫人不同意,这乔小姐1怒之下,我的好3弟又送货上门,便成人家出气筒了。”
太子说着就觉得好笑。
宋瑾年得了父皇赐婚,就好似将定南将军拉拢到手1样,在他面前都趾高气昂的。
没成想,乔锦欢压根就没想嫁入3皇子府。
老3也是个蠢的,竟被乔锦欢算计都不自知。
太子眯了眯眼,“听她们主仆方才所言,那个乔锐而今正在定南将军身边,你派人过去查查……咳……”
说着,太子捂唇侧过身轻咳两下。
幕僚有些担忧的看他,“殿下,您身子?”
“无妨,只是苦夏,屋内多放了两盆冰,着凉罢了,养两日就好。”
太子解释着。
世人皆知,太子早产,身子骨弱,幼年时常得病,长大后身子也时常不爽利。
许是瞧着他命不长,皇子们才1个两个都起了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