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这婚事也没人能拦住。
在礼部众人忙碌之下,三月之后的婚礼操办得非常盛大。二百多台由内务府置办的嫁妆从中门过,那些箱子一个个珠光宝气,光是看看都让人眼睛发绿光。
他妈的,全都是皇室珍宝啊!
最关键的是,这些嫁妆听闻还是由皇太后亲自挑选而成,足可见皇太后对这位皇后有多满意。满意到恨不得把皇室内库的宝贝都送过去。
皇帝喜欢,太后喜欢,这皇后的位置那真是稳得不能再稳。
再来说喜轿。
坐得是明黄色的凤舆,内部铺满红色绸缎,上刻九凤纹,内置小叶紫檀椅。乔锦欢就坐在里面,手里捧着一柄带有双喜的金质“如意”,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金苹果,走中门进入皇宫。
随行两侧的人,手中都带着竹篮。竹篮里头装得是金银珠子和铜板,一路走一路撒。
道路两边来参观的京城百姓,堪称是一日暴富,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嘴上的吉祥话那是一句一句往外冒。
顾长盛在前面大宴朝臣,听了满耳朵的欢喜话。
及夜深,他才带着微微酒气进到喜房。
“锦欢,我来了。”
喝了不少酒,但顾长盛的脚步依旧稳健,可见是没有喝醉。
他顺手捏住杆挑开喜帕,那双原本清明的眼,却逐渐涣散起来。也就是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只见在略显昏黄柔和的光线之下,乔锦欢着织金云霞龙凤纹、镶嵌着几十上百颗东珠的婚服,头上戴着金制嵌绿翠的凤冠,凤冠下的珍珠流苏轻晃动着,衬得那张脸格外光彩明艳。
让顾长盛看得挪不开眼。
自从上次欢好到现在,六个月了!
六个月啊!
知道这六个月他怎么过的吗?
顾长盛连忙抓住乔锦欢的手,伸手拆掉复杂的凤冠,便要抱她。乔锦欢抬手指了指桌上白瓷做的小酒壶,柔声道:“合卺酒。”
顾长盛手一顿,又扭头去将酒取来。
饮下合卺酒,此生共白头。
那一口酒,乔锦欢并未咽下,而是勾住顾长盛的脖颈,亲在他唇上。唇齿触碰间,酒味在舌尖飘荡,最后咽入嗓中,一股燥热由此而生。
听着里头的动静,外头伺候的宫人们默契十足的抬头看月亮。
唔~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
不得不说,给了诱饵又旷了几个月的小年轻,确实是有些招惹不得。
第二日扶着腰起床的乔锦欢如此想。
她是肉眼可见的有些许倦怠,在她身侧的顾长盛瞧着却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精神得不行。
两人一大清早起来去给皇太后拜礼。
皇太后也是过来人,一看乔锦欢那样子,岂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当即就很是埋怨的看了眼顾长盛,骂他不知收敛。
顾长盛:???
“母后教训的是。”
顾长盛偏头看一眼乔锦欢,心道昨晚他好像真的弄的有点儿过火了,下次悠着点来。
皇太后轻哼一声,喝过茶,拉起乔锦欢去吃早饭,全程关心得很,连顾长盛都有些忽视了。
“还笑。”
打从皇太后那边出来,乔锦欢就一路含笑,顾长盛无奈的点了点她脸好笑道:“母后现在是把你看得比我还重要了。”
“母后是因为盛郎,才会如此疼爱我呀。”
乔锦欢轻晃动一下两人牵着的手,“我自幼孤苦伶仃,未见爹娘。自遇见你后,母后待我宛如亲生,叫我知晓原来有娘亲是这般的感觉~这样真好。”
顾长盛偏头看着眼神有一瞬间沉重的乔锦欢,很是怜惜的抚过她的鬓发,“那以后,我和母后一起宠你。”
“盛郎~”
“嗯。”
“你真好。”
“你的眼光,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乔锦欢闻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盛郎,你这话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呢?”
“都夸。”
顾长盛面不改色的说。
乔锦欢目光婉转缱绻的看着他,阳光斜斜的从赤红色的宫墙穿过,落在她身上,俏生生的、妩媚柔美的~这一幕,如梦似画,能叫顾长盛记住一辈子。
两人的感情,从一而终,无可插足。
顾长盛一辈子都没有再娶,宫女也放了一大批出去。在这一点上,朝臣们颇有微词,只是最终没敢、也没能说出口。
毕竟顾长盛自己不愿意不说,乔锦欢也不是吃素的。
乔锦欢手里管着锦衣卫啊!
锦衣卫行踪隐秘,广布大宴,尤擅挖人隐秘、刺探情报,其次捕捉罪臣杀人行凶。这些年下来,栽在锦衣卫手里的官,没有八千也有八百,各个都是六品往上。
现而今朝臣们是听闻锦衣卫就惊惧不已,对乔锦欢也惧怕得很。
但也正因如此,大宴的官鲜少有敢贪赃枉法的。
锦衣卫就是皇室架在百官脖子上刀,乔锦欢这位皇后就是执刀人,而顾长盛给的高俸禄、年休假、升官制度则是喂到百官嘴里的一颗颗糖。
两人合作的天衣无缝,双管齐下,把百官玩弄在股掌之中,不敢挣扎一下,一个个只管埋头苦干。大宴,也因此而兴盛起来。
史称——双帝临朝,元武盛世。
元武,便是顾长盛起的年号。
但现在,这位后世人嘴里的“元武大帝”正悄无声息的带着乔锦欢从宫门口溜走,坐上侧门那低调奢华的马车,当晚就出了京城。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一墙之隔的后面,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郎摇着头叹了口气。
他正是顾长盛和乔锦欢所出之子——顾渊,年方十六,幼有聪慧之名,师从数十位大儒和将军,可谓是文武双全。
八岁,顾渊便被顾长盛手把手带着处理朝政,治国有方;十四岁,率军出征漠北,一路打到关口,大捷而归。英姿勃发、潜龙在渊,有扩土开疆君主之姿。
“太子殿下?”
近侍文远公公小心翼翼的喊了声。
顾渊摆了摆手,“明早传令,父皇和母后秘密探查大宴上下,望诸府官吏谨慎待之。”
想撇下他出去玩就直说,他又不会拦着,何必要背着他偷偷摸摸的呢?
父皇啊~锦衣卫去年母后就交到我手里了,你以为你想出门这事儿,瞒得住我?
“阿嚏~”
顾长盛裹着衣服揉了揉鼻尖,“必然是阿渊那小子在骂我。”
“哈哈哈~”
乔锦欢笑倒在他怀里,“你把朝政都丢给他处理,他不骂你才怪了。”
顾长盛熟练地搂住她的腰,护住她脑袋,淡淡道:“他有这个本事,我便是让他早些登基又如何?”
母后已去,天下太平,稚儿腾飞在即,他心所念,而今只余怀里一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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