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是茫然之色。
秦黛心无奈的叹了口气,只道:“因为你们还不够强大,没有能够单枪匹马的能力,所以本着人多力量大的原则,要大家一起去。”
大伙的眼神暗了暗,似乎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呢!那意思好像在说,总有一天,他们也可以成为独挡一面的人。
“人多,固然能取长补短,有所裨益,但同时也存在着很多的风险,最要命的,就是大伙口径不一直,所以,去瓦那之前,每个人的身份背景一定要弄清楚了,你们叫什么,祖籍哪里,包括干过什么营生,都要一一核对准确。”
徐大川暗叫了一声娘,心想这么麻烦?
秦黛心转头看慕容景,问道:“王爷可把这些人的身份都安排好了?”
慕容景摇了摇头,只道:“我倒是觉得,他们做自己最好。”
“什么叫做咱们自己?”那七个人面面相觑,慕容景的话让他们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
秦黛心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那回,好像自己跟慕容景说过,裴虎他们身上有着顾惜败他们没有的质朴,这种质朴更真实,更容易让人相信。
她明白他的意思,越是真实的东西,就越能经得起推敲,这也是好事。
“我看行。”秦黛心莞尔一笑,只道:“王爷主意不错,这样一来,他们少出些错,咱们的把握也更多一些。”
慕容景微微的笑着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丝的宠溺之色,接着若无其事的垂了眼睑。
两个人在这里云山雾罩的打着哑迷,一旁的徐大川可有点坐不住了。
“那个,三小姐,这到底,到底啥意思你跟我们说说清楚啊!”他可没胆子去问王爷。所以只得去问相对比较好说话的秦黛心了。
秦黛心神秘一笑,才道:“其实很简单。以往细作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往往会替他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姓名。年龄,家里还有什么人,娶没娶亲,老子何时死的,娘又是什么时候改的嫁,等等,所有大小事情,都要重新安排一回,再让这细作用这个新的身份去接近‘点子’。嗯,这个点子的意思。就是目标人物,也就是对我们有用的人。明白没有?”
大伙听得云山雾罩,不过多少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么麻烦?万一记性不好,咋整?”
“可不是咋的,要是遇到熟人可瞎了。”
……
秦黛心挥了挥手。让几人安静下来,才道:“就是怕出现你们说的这种情况,所以王爷才说,让你们做自己。你们的经历都很坎坷,也足够真实,所以更能经得起推敲和猜测。日后你们去了瓦那,如果有人打听你们的经历。你们大可以照实说。”
“照实说?当过土匪的事儿也说?”许二进犹豫了一下,仗着胆子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秦黛心一脑门儿的官司,心想这货怎么这么实惠呢?
有些能说,有些自然不能说。
“这个,等我和王爷研究一下,到时候再告诉你们。”秦黛心摇了摇头。冲一旁的玲子道:“去给我倒杯茶,说得本姑娘口干舌燥的。”
玲子抿嘴笑了一下,连忙去把早泡好的茶水端了上来。
就在这时,陈掌柜突然带着人来了后院。
“爷,是段帮主和李姑娘。他们二人还带了一个人来。”陈掌柜一闪身,把段兴和纪婉儿,李慕三人露了出来。
慕容景透过人群,淡淡的扫了李慕一眼,随即向段兴一伸手,指着一旁空着的凳子道:“坐吧!”
段兴朝慕容景拱了拱手,伸手拉了李慕一下,两个人坐到那边的凳子上,而纪婉儿,自然是跑到秦黛心身边,两个轻声的嘀咕了几句。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还早,太阳都要下去了?”纪婉儿瞪了她一眼,才道:“我也是才知道李慕与王爷的旧事。”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愧疚。
“不关你的事儿。”秦黛心笑笑,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才道:“没看出来嘛,你家帮主大人气势不错啊!”凡是见过慕容景的人,大概有一半人会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权贵气势给震住,还有一半人会被他身上那股子在战场上沾染的肃杀之气给震住,像段兴这样能四平八稳的,还真不多。
纪婉儿被“你们家”这三个字闹了个大红脸,她有点不自在,可又不想承认,只道:“别说了,他们在说正经事儿呢!”
秦黛心暗暗笑笑,也不戳穿她,倒是十分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那边,慕容景正在和段兴说着什么。
“……你觉得怎么样?”慕容景把大家的行程安排简单的和段兴讲了讲,段兴沉吟了半天,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他是一帮之主,走南闯北的见识绝非裴虎等人可比,慕容景的计划刚刚说完,他就明白了这位王爷的意思。
假扮戏班,走水路到渭州,在渭州生事,以逃难求庇佑之名进沙漠往格桑山去,再转去瓦那。这样一来,他们的底就变白了,就算想查出什么来,也不大容易,借着这个逃犯的底,他们便可顺利的进入瓦那,而后再徐徐图之!
这主意好是好,可沙漠里缺少水源,即便是那些游走在两国之间的商贩,也不敢保证能从沙漠里活着出来。他这么做,难道是想让大家去送死吗?
段兴是江湖人,一向把同生共死,江湖义气看得比天重,在他眼里,一起共事的就是兄弟。比起慕容景这样杀伐决断,在战场上随时可以让几百人,甚至更多的人去当诱饵诱敌送死的将帅来说,他的心有些小,气魄也差一些。
所以段兴觉得,进沙漠是绝境,等同于让人去送死!他心里有疑惑,却没当下提出来反对,想着是不是日后再提比较合适。
慕容景一眼就看穿了段兴的疑惑,当下不怒不恼的道:“有话直说。”
段兴也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慕容景既然都开口问了,他自然不会再压着,只道:“王爷,沙漠里头危险重重,变幻莫测,如果可以,是不是换一条去瓦那的路?”段兴能这么跟慕容景说话,实则已经放低了身段,一来是慕容景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古就是民不与官斗,他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二来秦黛心对他和婉儿都有恩,二人又是那样的关系,所以段兴才说得有些委婉,换成了别人,他早就嚷嚷起来了。
慕容景微微挑了挑眉,冷清的道:“你考虑的对,不过,路线就不用换了,沿途中本王都做了安排。”只一句话,但否定了段兴的提议。
段兴拧眉,不过没再开口说什么。
他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更不想让人误会,以后寻着机会,再慢慢说吧!
李慕坐在一旁,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神色上不大好看,似乎想替段兴叫不平一样。
秦黛心远远的见了,暗想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啊!这三个大男人凑到一起,也是一场暗战的好戏。
她连忙站起身来,冲着许二进和将大兴招手,直道:“你们二人已前可都是在戏班子里待过的,这戏班子都是什么样的?想建起来都得有什么东西,你跟我们好好说说,时间不多了,大家也得准备起来。”
秦黛心的话音刚落,一院子里的人就朝着蒋大兴和许二进瞧了进去,连慕容景都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一样。
还没受过这般“重视”的两人有些惶恐的站起身来,不点不知所措的站到了秦黛心的身边。
秦黛心让雪晴跟他们搬了两把椅子,只道:“别紧张,就说说戏班子是什么样的就行。”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许二进胆子小,性格内向还特别害羞,虽然雁荡山一行他手上沾了血,可那,那也是在自保的前提下,没办法才做下的啊!这么多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这心里,还真忐忑啊!
许二进面皮红烫,不由得低下头去。那模样,那神态,还真跟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似的。
秦黛心啧啧两声,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到底是蒋大兴年纪大,心里头也有成见,不安了一会儿以后,就恢复了过来。这院子里的人除了李慕他不认识以外,其他的都或多或少的打过一些交道,不过是说些戏班里的事儿,有什么可绷不住了的?
再说这是大事,怎么好马虎?
蒋大兴清了清喉咙,只道:“我以前待的那个戏班子,叫兴盛班,兴盛班是杂耍班子,里头唱戏文的少,班里的师兄弟们,练得都是手脚上的功夫,有表演摔跤的,有顶缸的,还有变戏法的……反正花样不少,都是班里老人一步步教起来的。干这行,除了有天份,最讲究吃苦耐劳,当学徒的,就没有不挨打的。”蒋大兴唉了一声,才又道:“这戏班子分挺多种,除了像这种杂耍班子以外,更多的戏班子是吃开口饭的,小一点的戏班子,就凑合着唱点小曲子,讲些评书段子啥的,像二进他待的那个戏班子,唱的就是大戏,有昆曲,梆子戏。”
蒋大兴顿了顿,才又道:“干戏班子的,也没啥特殊的规矩,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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