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的睁大了眼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惹得魏廷烁哈哈大笑。
他一大笑便又感到眩晕,忙收敛了笑声:“去吧去吧,我逗你的,我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暂且放过你了,不拘吃些什么,你且看着办吧。”
我如蒙大赦,匆匆转身夺门而出,身后传来了魏廷烁的朗朗笑声。
我独自去了小厨房,厨娘早已在待命,替魏廷烁准备好了膳食。我捡了几样清淡的,用食盒装上,自己提着食盒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撞见了蕊心。
“小姐。”蕊心匆匆赶上来要接过我手中的食盒:“小姐怎么在做这些粗活,我来吧。”
我推拒了她:“还什么小姐,父亲被囚,我也被囚在这里,为奴为婢而已,你别叫我小姐了,也叫柳姑姑吧。”
“小姐,你瞎说些什么啊,是受了什么委屈吗?”蕊心着急地从我手中夺过食盒,跟在我身边。
我见她如此坚持,便由她去了:“蕊心,我做这些没关系的,做得来。”
蕊心很是心疼:“小姐从来没有如此伺候过别人,如何做得来。”
我笑笑:“暂且隐忍罢了,想那越王勾践,还卧薪尝胆呢,我们这点子辛苦算得上什么?我们这也算是深入虎穴了,若是能救出爹爹帮上魏廷煜,也算是值得了。”
蕊心撅起嘴巴,很不开心:“那个四皇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小姐都从关外离开那么久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只怕是跟那个顾小姐日久生情了吧,早都忘记有小姐你这么个人了,老爷那么支持他,老爷被囚,也没见他去救援。”
我垂下头,心中其实也是有疑虑的,这段时日,魏廷煜就像是整个消失了一般,毫无音讯,并不知他到底如何了。
但我还是开口劝慰着蕊心:“现下京城还并没有失守,整个王朝各地都还掌控在德妃与魏廷烁的手中。魏廷煜的军队势力都在关外,想入关实在是太难了,他若是不知道皇上已经驾崩的消息便不能闯关,军队无昭入关那便是造反啊,现下他仅有顾凌薇手中的少量兵力护身而已,没有余力来管我们也很正常。”
蕊心看着我,有些担心:“若是如此,岂不是德妃母子真的要成事了?若真是如此,我们可怎么办啊小姐。”
我摇摇头:“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皇上真的已经驾崩,魏廷煜便可师出有名,直接攻打进来便是,御林军肯定是抵挡不住顾将军的铁骑的。自古以来,清君侧都是最好的理由。”
蕊心还是很疑惑:“太复杂了,我听不懂,总是小姐怎么说便什么是吧,那么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
思咐片刻:“现下两方势力还在对峙,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怕还要胶着一段时日,除非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皇上的现状非常重要,我们且在这里收集消息想办法传递出去吧。”
蕊心有一点点激动,小声道:“哇,如此一来,我们俩岂不是成了细作?好刺激呀。”
我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门儿:“想什么呢,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好吗,腹背受敌,身陷囹圄,若是被发现了,分分钟被德妃娘娘赐死,还是要万分小心才是。”
“嗯嗯,我一定会乖乖的,小姐说什么我便做什么。”蕊心连连保证。
我从她手中接过食盒,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对不住,害你陪我一起受苦了。”
“说什么呢,小姐,我们当然要在一起了,小姐放心,蕊心并不觉得苦,能跟在小姐身边,便满足了。”
“若是有朝一日能重获自由,我一定会补偿你。”
“嗨,小姐怎的忽然说起这些,咱们快走吧。”蕊心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我也知眼下前途未卜,也不能许诺些什么,便由蕊心伴着,一路走了回去。
到了偏殿,我让蕊心回去休息,蕊心不依,要陪同我一起进去。
“德妃娘娘指定让我去照顾魏廷烁,他如今性情乖戾,你还是别去了,你且回去歇着吧,多去和宫女们厮混,兴许能打听些消息。”
“可是小姐,这些照顾人的活计......”蕊心还是不放心。
我笑了笑:“不碍事,我现在也是宫女,伺候主子是分内之事,别担心我了,快去吧,早些想办法找到线索才是。”
蕊心见我如此坚持,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我整理好形容仪态,便推门进去了。
魏廷烁还在榻上安睡着,一个小宫女守在外间,见我进来了,小宫女默默地福了福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我走到桌前,打开食盒,将小菜一样样地往外端,看来术业有专攻,行行出状元确实是实话。平日里我见那些仆妇宫女布菜时,既麻利又轻柔,没有丝毫地慌乱。而轮到我自己做这些,便觉得还是挺难的。
特别是带着滚烫汤汁的蛋羹,我小心翼翼地将它端起来,手指还是觉得灼热难忍,便迅速地放在桌上,许是太急了,发出了“嗵~”地一声重响。
“何事?”
许是惊着魏廷烁了,他睁开了眼睛。
我忙回头向他笑了笑:“吵着你了吧?蛋羹有些烫,我没端稳,以后我会做好的。”
魏廷烁闻言皱起眉头,掀开被子起身,赤着脚几步过来捉住我的手拉过我仔细察看:“烫着了没有?”
我忙抽出手来背在身后,连连摇头:“并未烫着。”
魏廷烁看着我:“你做这些干什么?这是你该做的事么?跟我回去。”
我垂下眸:“即然起来了,便用膳吧,我去打些温水给你洗手。”
我转身去打温水,却被魏廷烁一把拉了回来,魏廷烁拥着我,不解地盯着我:“星儿,你又在闹哪一出啊?”
“德妃娘娘派我来照顾你,自然要伺候你的饮食起居。”我撇过头,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
“哦?”魏廷烁有些哭笑不得:“你倒是很听我母妃的话么?”
“她是德妃娘娘,我现在是咸福宫掌事宫女,岂能违抗娘娘的命令。”我淡淡地解释着。
魏廷烁闻言,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凑近我:“是么?我也是三皇子啊,怎么不见你听我的?怎么事事都要违逆我呢?”
“先用膳吧。”我羞恼地推开他,匆匆去打水。
“哈哈,别太烫啊,别烫着自己。”魏廷烁笑着调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