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一时间有点大。
关圣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好像受到了某种冲击。
天道，竟然是为了保护人界，才故意设下那么多局？
不对劲！
不对！
自己以往的认知，以及其他人给自己形容的天道形象，不都是那种邪恶，坏到骨子里的吗？
对抗天道！
对抗天道！
不就是因为天道做了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吗？
可如今在修斯牧的口中，天道竟然成了人界的守护者，身上披上了一层正义的光芒。
呵……
这不是搞笑吗？
关圣眯起眼睛，试图从修斯牧的表情上捕捉到一点说谎的迹象，可结果是，修斯牧是真诚的，他没有半点说谎的样子。
他说的，都是实话。
关圣疑惑：“所以，你觉得你们吸血氏族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修斯牧握紧手中长枪，沉声说道：“也许在你看来，我们都是一帮十恶不赦之徒。”
“但你要知道，我们吸血氏族的武者天生的血脉就必须依靠吸食鲜血才能活下来，或者进化成长，我们也不想变成我们所讨厌的样子，但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去做。”
“人善被人欺，我们如果不做点什么，总有一天，吸血氏族也会被灭族。”
“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活着，而天道给我开出来的条件就是，成为守护神的绊脚石。”
“当然，天道并没有直接说过这种话，但是根据那位死去的亲王所下达的所有命令，以及做的那些事情来看，是这样的。”
“关圣，你现在固然可以杀了我，但，以后呢？”
“你杀了神无痛，然后呢？”
“你以为，你就安全了吗？”
“你以为你就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吗？”
“你以为这个世界就会和平吗？”
“不，你想多了，你太天真了。”
修斯牧边说边摇头，语气都不禁带上了一点嘲弄。
关圣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算什么东西！”
修斯牧叹了口气，很是无奈：“你仔细想想，从我破除封印以后，我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没错，我是挟持了诺西拉的家人，掌控了诺氏家族，我也复活了一些吸血氏族的武者，去杀你，我也杀了雪狼部落的很多人，但那是封儒宫让我做的。”
“其实，不论是他，还是我，还是已经死去的那些人，无非都是把你推上这一条路。”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能放我一条路，我可以成为更强大的绊脚石，你依旧能杀了我。”
“同时，你也要知道，我如今，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没有人能帮我，巨神氏族的安丽诗已经被灭了，你们掌控巨神氏族，也仅仅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离开这里，这世界，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神无痛会追查我，氏族联盟也会追查我。”
“你何不现在离去，去好好修炼，准备应对神无痛？”
“……”
为了活着，修斯牧是费尽口舌，想要说服关圣。
为了活着，连心中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关圣才懒得听，他举起刀：“废那么多话干嘛。”
“先杀了你再说。”
“……”
话音落下，他脚步一晃，手中愚公开山刃化作一道白芒划破夜空，恐怖的刀气宛若四海之龙砍向修斯牧。
修斯牧提起长枪抵挡刀气，脚下的血池升起无数根血刺在同一时间刺向关圣，同时躲过刀气的一瞬间，调转枪头，冲向关圣。
这熟悉的手段，关圣早有防备，先是一招非攻废掉所有血刺后，单手握刀，单手握拳，和修斯牧正面对抗。
一刀。
一枪。
每一招都凌厉十分，直捣黄龙，单刀劈月，所有极具威胁的招式在关圣手中舞出了花，极具美感以及观赏感。
修斯牧也不是弱者，擅长使用长枪的他也迸发出了一种不曾见过的战斗力。
“砰！”
“砰！”
“砰！”
“……”
每一次对撞，空气都为之震动。
只是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人就过了不下几百招，速度之快，难以用肉眼捕捉。
山川崩坏。
悬崖震动。
森林宛若被飞船碾压而过般，留下一阵断截的缺口。
关圣的每一道都用上了极为恐怖的巨人族之力。
“霸王刀！”
只听他怒吼一声，一刀砍向修斯牧的脸庞。
修斯牧被动用枪声抵挡，那一刀，足有千斤之力，震得他双手瞬间麻痹，好似打了麻醉剂似的，露出痛苦之色。
他一脚踹向关圣，两人噔开，分离的第一秒，修斯牧只觉得手臂神经像是缠绕在了一起，根本使不出半点血气。
“这就是巨人族之力吗？”
“真是恐怖啊！”
修斯牧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巨人族是吸血氏族的克星了。
就这种力道，就足以压制吸血氏族的力量，就算是换做亲王亲自来，恐怕也挡不住吧！
这个关圣，真的有点勇猛过头了。
他叹了口气，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盯着关圣：“就一定要杀我吗？”
修斯牧询问道。
关圣：“不管你说的秘密是不是真的，事后我会自己去追求真相。”
“而现在，我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杀了你。”
“你觉得呢？”
修斯牧苦笑一声：“那就没办法了。”
“还好。”
“我提前做了准备。”
“准备？”
不等关圣反应过来，突然，耳机里传来了逐月先生的声音。
“首领，小心，一部分傀儡大军突然离开，朝这里的方向去了。”
“嗯？”关圣一愣：“我知道了，你们可以撤退了，不用管我。”
“安丽诗已死，任务完成。”
“是，首领！”
声音消失之后，对面的修斯牧嘴角翘起，淡然笑道：“怎么样，是收到消息了吧！”
关圣不解：“你什么时候传递的消息？”
修斯牧：“刚刚和你说话的时候，我用手机给巨神氏族的人发了信息，说你杀了安丽诗，现在，一大批傀儡大军朝着你来。”
“我可说好了啊，这些傀儡大军加起来，正好是十个封神六层的武者实力，你就算再能打，再强大，也会被活活耗死。”
“所以，你是选择杀我，还是选择先撤退？”
关圣嘴角一勾：“果然，你个阴险小人，小动作倒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