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错,听声音你应该不大才对!”
知道已经暴露,楚业虽没有摘下面具却也恢复了本来的声音。
独属于年轻人的音色元昊自然能分辨的出。
即便看不到他的面貌,元昊也能察觉出来他的年纪并不大。
如此年轻却有着别人一辈子都练不到的实力,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哪怕是他在这等年纪下都没有这般的武力。
“年龄可不代表一切。”
楚业随口道了一句,再次冲来。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留手,下手狠辣果决招招致命。
整个庭院都因两人的战斗已经烟尘四起,绝对强悍的实力对决更是让原本观战的诸人退避三舍。
嗡鸣脆响之声不绝于耳,还有鲜艳的血色飞溅。
别说是战斗中的两人,单是身旁人都被那兵器碰撞的声音震得有些耳鸣。
若是击中在他们身上,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砰——
一记击中两人同时后退,此刻的楚业身上浴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滴落,拿着长剑的双手已经完全麻木。
甚至还有些打颤。
反而是元昊要好一些,虽也有些喘息。但身上依旧完好,仅有不足轻重的皮外伤。顶多染红了个衣角而已。
两人实力高下立判,再打下去等待楚业的唯有死亡。
“咳咳咳。”
淤血积压,楚业猛地咳嗽几声,吐出大片的血迹,脸色更显苍白。
这比他在延州征战的时候更加费力。
元昊将长戟撑在地上,看着倒下去的楚业说道:“你已经输了!”
楚业抬着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此战他已知足。
再打下去也无用,况且他的身体也不能再打了。
“输了就输了呗,本来也知道打不赢。”楚业无奈的说了一句,“只是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元昊没想到楚业竟然来了这么一句,他打这一架只是为了验证和自己的差距吗!
还真是令人不解。
“可以让我做个明白鬼了吧,他们两个人的消息。”
楚业艰难擦去嘴角的鲜血,朝着元昊呼喊着。
“放肆!”
元昊微微摆手,阻断了右厢都统军的喊话。这个时候表什么忠心,刚刚干嘛去了。
“他们两个没抓住虽然他们实力不及你,不过这逃跑隐藏的本事可是不小,朕的人前前后后被他们杀了不少,却连一个都没有抓住!”
元昊开始为楚业讲述起他们的经历。
闻言,楚业轻笑扯到了伤口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锦年和小骆一个娇小,一个身形鬼魅存在感极低。想要抓住他们若不付出点代价还真不行。
遥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业自己都差些阴沟里翻船,更不要说西夏的这帮人了。
“所以他们人呢?”
这些楚业并不感兴趣,他们到底身处何方才是楚业想要了解的。
元昊笑而不语,“我很好奇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救他们呢?”
“没想过。”楚业真诚回应。
“嗯?”
没想过还问,问了白问?有什么意义呢!
元昊很不理解,不仅是楚业的心情不理解,更是不理解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别人的性命却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哪怕死到临头了关心的依旧是别人,哪怕是他无能为力了。
也从未为自己考虑。
何必呢!唯有自己活着其他的皆为凡尘。
楚业看着元昊眼中的不理解,便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了。
或许这就是两人的不同。
“临走之前知道他们的安康对我来说更重要一些。”楚业喃喃自语像是解释给元昊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们如今被左厢军围剿在银州。”
楚业的申请让元昊微微动容还是说出了他们的消息,随后看向右厢都统军说道:“给他一个痛快吧,然后好好安葬!”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楚业今日的所作所为只是让他有些莫名的感慨,却也达不到让他改变的地步。
最后的一句话更像是杀死相像的自己。
“是!宗真司正走吧!”
右厢都统军一把将楚业拉起,拖着他重伤的身躯一步步的走去,身后跟随着的是一众右厢军。
兴庆府外,右厢军带着楚业来到一处偏僻之地,在那里有几个人已经挖好了一个坑洞。
旁边放着一个棺材,很明显这些是他们为楚业准备的。
看着眼前的一切楚业自嘲一笑,如果是平常仅凭这些人加一个都统军是万不可能拿下他的。
可他如今重伤,即便是这位都统军他也不是对手,如今只能任人宰割。
“拿刀来。”
都统军招呼一声,把递过来的刀扔在了楚业的脚边。
“你自己自刎吧,也能留你个全尸。”
楚业看着地上的刀,诧异的看着这位右厢都统军。“你也不怕我拿着刀跑了。”
“跑,你跑的掉吗!真当我右厢军吃素的。”都统军嘲弄一声,这可是他有史以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他可不是左厢军那般废物,若还能放走一个重伤的人,那自刎的就该是他了。
他都没脸活在这世上。
“也对!”
楚业捡起地上的弯刀,走到棺材的面前自顾自的坐了进去。
“受累给盖一下!”
这一切都被右厢军看在眼里,经由都统军的示意下,几名将士抬起棺盖扣在上面,等待着楚业接下来的动作。
他们需要看着楚业自杀才会放心。
看着就在眼前的棺盖,楚业心中感慨万千。
手中弯刀一横对准自己的脖颈轻轻一划,伤口破开,鲜血直流顺着衣服全都淌到了棺材里。
楚业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无色,缓缓的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那带血的弯刀掉落,成为楚业唯一的陪葬品。
“盖上吧!”
都统军看着这一幕,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棺椁扣上。几人将棺材放在了坑洞里开始掩埋。
土沙扔下,棺材发出咚咚的响声,像是死亡的倒计时,令人心生寒意。
随着土堆的隆起,棺材被埋于地下,楚业也被长眠于此。
永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