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灵兮叫了一声：“然然。”
然然意犹未尽地停下来，他可喜欢帮妈妈做事了。
“妈妈，我棒不棒？”他邀功似的问。
砚灵兮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然开心极了。
砚灵兮走到女鬼面前蹲了下来，女鬼瑟缩了一下，有些恐惧地看着她。
没有因果线，看来只是纯粹地手贱。
砚灵兮收回眼神。
这时，室内回升的温度再次降了下来。
成濯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那只很会做戏得老鬼，他紧张兮兮地左看右看。
砚灵兮侧首，看向窗户。
窗户外本来是亮的，现在却蔓上了一层阴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看得人提心吊胆。
那影子慢慢加重，黑乎乎的一片。
突然，“砰——”，很轻微的一声，但在一群紧张不安的人眼里，无异于晴天霹雳，成濯他们身体都是猛地一抖。
窗户上贴上来一个皱纹丛生的老脸，那老鬼长得正常，但也不知道是当鬼后经历了什么，导致心性大变，毕竟面由心生，他表情扭曲，一双鬼眼恶意满满。
他看到屋子里的人都在看着这边，皱了皱眉，都能看见他？
大部分鬼能被人看到的数目都是有限的，除了运势低容易撞鬼的，其实他们站在普通人面前，普通人也看不见，不然也不会追过来了。
因为能看见他们就代表着动手成功的几率大。
可......他怎么觉得这屋子里的人都能看见他啊？？？
这一瞬间，老鬼都怀疑自己了。
他穿过窗户，落到地上，看到那个蹲在女鬼旁边的年轻女孩抬手：“嗨。”
女鬼同情地瞥了一眼老鬼，准备挪一挪，给老鬼腾个地，刚刚砚灵兮也是这样友好地和她打招呼，然后就和她儿子混合双打把自己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老鬼眯了眯眼：“你能看见我？”
砚灵兮点点头，笑眯眯地说：“能呀。”
老鬼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狞笑一声：“今天所有看见我的人，都得把命留下。”
这种就是纯粹的恶鬼了，没有因果线在身，也不是为了找替死鬼好去投胎，只是为了杀人提升自己的实力。
砚灵兮感叹道：“看不出来啊，你年纪挺大，但挺中二的，这话我好久没听过了。”
中二病重症患者林承允都觉得这话中二，可想而知到底有多中二。
老鬼恼羞成怒道：“无知小儿，找死！”
说罢，跟一股黑旋风似的，眨眼间就到了砚灵兮面前——他要先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开刀。
......然后没开成。
刚站到砚灵兮面前，还没来得及出手，砚灵兮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一拳，正中老鬼眼睛。
还没回过神来，第二拳又来了。
“砰砰”两下，老鬼成了熊猫眼。
老鬼气得身上黑气都更浓郁了，鬼气森森的，骇人至极。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因为上了年纪，皮肤皱巴巴的，一条又一条的皱纹，还有密密麻麻的老年斑，是确确实实能让人想到冬天掉光了叶子的光秃秃的树枝。
砚灵兮直接抓住他的胳膊，一个用力，掰折过去，老鬼的右胳膊成了一个扭曲的姿势。
他脸色狠狠一变，左手就抡了过去。
砚灵兮嘴里念叨着什么，手掌快速结印，猛地拍在老鬼的胸口，老鬼痛苦地哀嚎一声，退了两步。
砚灵兮朝着莫玄淮伸了下手，莫玄淮在她手心放了三张黄符。
等老鬼再次冲上来的时候，砚灵兮直接把黄符贴了上去，两个肩膀一边一个，额头也一个。
老鬼身体一滞，随机倒在地上，来回打滚，发出比女鬼之前还要痛苦百倍的叫声。
幸亏别人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否则等会儿就得有人来投诉。
连有心理准备的女鬼都被吓了一跳，同为鬼，她自然能听得出来老鬼声音里的撕心裂肺，不由得露出后怕的表情。
老鬼砚灵兮就没让然然动手了，这家伙是个狡猾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砚灵兮看向成濯：“是不是就这俩？还没有没？”
成濯正愣着呢，闻言连忙摇了摇头：“没有了没有了，就他们俩。”
砚灵兮点了点头：“行，那你就没事了。对了，建议你买点护身符，静心符，祛晦符......”
她一气说了五六种。
她说着的时候，莫玄淮就从包里掏出了五六种符咒，摆在桌子上。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只是因为老鬼一直在叫，成濯他们有点听不清，下意识侧了侧耳朵。
砚灵兮直接站起来，走到老鬼身边，一拳头下去：“闭嘴！”
“噗——”
拳头正中胸口，老鬼受了内伤，一口老血吐出来。
砚灵兮嫌弃地躲避了一下，又在他脑门上贴了一张符，这次无论他嘴巴张的再大都一点声音发不出来了。
“你们刚刚听清楚了没？想要哪种？”
成母问了一下价格，砚灵兮说了，成母思索一番：“要不一样来一张吧。”求个心安。
付账之前，成父问了一句：“还有抓鬼和救人的事，一共多少钱啊？砚大师你说。”
成濯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我们家要变成穷光蛋了，爸妈孩儿不孝，以后一定努力工作，偿还你们的恩情！
但砚灵兮只是说了个很正常的数字，根本掏不空他们家。
成濯十分震惊，脱口而出：“这么便宜？！”
砚灵兮挑眉，似笑非笑道：“那要不再给你加点？”
成濯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
砚灵兮收了转账，把两只鬼团吧团吧塞进小瓷瓶，临走前对成父成母说了算命那事，两人听完都沉默了。
“也就是说，砚大师都给你规避危险了，你不听，你找死？”
成濯嗫嗫嚅嚅，说不出话。
成母一下子揪住他的耳朵，拧了一圈，咬牙道：“成濯，你给我过来！”
砚灵兮幸灾乐祸地挑了挑嘴角。
已经将近半夜，然然趴在莫玄淮的怀里，昏昏欲睡——小孩的精力也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
找了个空地，砚灵兮把两只鬼放了出来，召唤天雷，劈死他们。
此等恶鬼，绝不能留着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