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珠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他的面勾搭陆东序，怕是真把他当成死的了。
沈玉衡才不愿受这种委屈，决定要给对方一个完美的殴打体验。
兔子神双手接过短刀，蹲在陆东序身边，小心地磨着剩余的锁链。
邱珠看着沈玉衡追赶靠近的身影，直接调转紫色雾气将沈玉衡周围可以逃脱的空间坐标封锁。
沈玉衡毫不在意的眯了眯眼睛，手中摆渡匕首上的宝石散发出微弱流光。
冷冽的刀身直接滑向空中，因果之力以弯月的形状从匕首之上弹出，切割开大量的紫色雾气。
然而紫色雾气在邱珠的操控之下再次并拢，逐渐填充着沈玉衡周围可活动的范围。
邱珠认为，只要沈玉衡还没找到用因果之力压制祂力量的方法，这场战斗就是祂将获得胜利，哪怕拖成一场持久战。
沈玉衡冷眼看着抱看着邱珠做着这些无用功。
他刚刚利用因果之力探入钥匙时，收获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或许是出自莫名的担忧，一号并没有通过言语或记忆传承在结界内向他讲述因果之力的使用方法，而是将那些方法藏在这柄钥匙之中。
若不是陆东序出事，让沈玉衡病急乱投医，或许他一直也不会发现藏匿在钥匙之中的秘密。
因果之力的强盛在于一切存在皆有因果，一切不存在之物也有因果。
既然所有的东西都在因果的掌控之下，那因果之力必然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
邱珠看着沈玉衡如此平静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涌上一阵恐慌。
祂蛇尾甩动着，将自己藏匿在那紫色雾气之中。
利用神力将自己的声音扩散，手上更是不断掐着各异的法诀。
“沈玉衡，既然你不愿归顺神殿，那就去死吧。”
然而祂此话说完，沈玉衡并未动手，而祂也藏匿在雾气之中不敢乱动，整个的场景陷入一片荒诞怪异之中。
兔子神盘腿坐在陆东序身边，握着那短刃在锁链上嘎吱嘎吱地滑动着，那刺耳的声音让陆东序眉头微蹙。
陆东序轻叹一声，将自己勉强能动作的左手张开，“把短刀给我吧。”
极少与陆东序交谈的兔子神被吓得一抖，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兔耳朵都要再次展现。
祂忙不迭地将手中短刃递给陆东序，蹲在对方身边看着陆东序像是切菜一般，三下五除二便反手将锁链钩断。
动作的迅速程度甚至比沈玉衡还要高。
兔子神歪了歪脑袋，不知道之前陆东序为何要百般柔弱地靠在沈玉衡怀中，看着对方慢悠悠地在锁链上磨出细小豁口。
兔子神看过众多人间故事的脑子开始泛起阴谋论，甚至开始脑补起爱恨情仇来。
祂咕噜一下咽下一口涎水，激动地睁大了眼睛。
“有些东西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陆东序似乎知道兔子神在想些什么。
他眼眸微转，看向兔子神里的威胁之意扑面而来：“你知道的对吗？”
兔子神真觉得自己并不知道，然而碍于陆东序即将杀兔子的眼神，祂只能点点头，抱紧自己出现裂痕的胡萝卜，欲哭无泪。
等解决好从虚无中探出来的锁链，陆东序站起身拍了拍黑袍上并不存在的沙石，随后微抬起头看着空中的沈玉衡。
他已经强大了数万年，因此每次躲在沈玉衡身后被对方保护之时，便有一种诡异羞涩的兴奋感。
这或许并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然而被沈玉衡关心的感觉却让他如痴如醉。
陆东序回想着自己那些碎片各种方向的差异，看着自己近乎完好的身体陷入沉思。
“你觉得小猫会不会更喜欢我身体残缺？”陆东序沉思片刻，扭头看向兔子神，准备听取一下他人的无用意见。
兔子神抿抿唇，带着稚气的脸上出现了迷茫神色：“可是您现在就很好看了呀。难道那位大人喜欢特殊一点的？”
“特殊。”陆东序轻声重复着。
那些碎片似乎都备受沈玉衡的宠爱，而他却总被沈玉衡丢在一旁，看着对方战斗的背影。
虽然被保护的感觉很好，但是总觉得沈玉衡还是信任他的强大。
陆东序拇指微搓食指的指腹。有些低落地开口：“我要是像你这么弱就好了。”
兔子神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却也不敢反驳陆东序。
空中的沈玉衡察觉到陆东序的状态，脸上露出了有些开心的笑容，而这份喜悦成功地刺痛了邱珠的眼睛。
“该死！该死！”邱珠到底按捺不住，让紫色雾气笼罩在祂的周围，祂自己则双手变化出尖锐的指甲冲向沈玉衡。
在即将攻向沈玉衡的瞬间，祂的身形分裂成数名邱珠，分身的神色各异，就连动作也各不相同。
沈玉衡眼睛之上覆盖一层因果之力，他略感兴趣地勾起唇角嘟囔一句：“又都是真身，这种老把戏，无聊。”
比起速度来，沈玉衡没怕过谁。
他被因果之力加持过的身体，在紫色雾气中快速穿梭着。
沈玉衡抓住邱珠的胳膊扔向另一具真身，在两个真身相撞之时，抬起脚直接踹在对方的腰身之上，伴随着脊柱断裂的声音，两名分身直接跌落紫雾之中。
沈玉衡手腕翻转摆渡匕首在空中旋转一圈，反手刺入从后背偷袭的邱珠脖颈之内。
紫色雾气顺势缠绕在沈玉衡的身上，通过皮肤不断地向沈玉衡的灵魂和肉体探去。
来自森的毒液更是拼命消融着沈玉衡的肉体。
然而比起邱珠的攻击，沈玉衡清理分身的速度更快。
邱珠眼看着自己分裂出来的肉身一句句的消亡，眼神中的恨意变得更加强烈，然而隐藏在恨意之下的却是无尽恐惧。
沈玉衡如此悠闲的样子，让邱珠想起了那神殿之中，隐藏在密室内的大人。
大人便总是一副慵懒轻松的样子，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邱珠不敢对那位大人的事情指手画脚，却敢将对其暗藏在心里的怨恨施展于沈玉衡身上。
祂的攻击变得更加刁钻毒辣，然而过于急切的动作却营造出更多的破绽。
沈玉衡双手分别握着近乎复制而生的摆渡匕首，左手格挡住邱珠的手，右手则顺势刺入邱珠的头颅，而对方的手指刚好刺穿沈玉衡的腹部。
只见邱珠目露惊喜欲狂神色，祂急切地将紫色雾气涌入沈玉衡的体内。
天空中悬挂着的血月，又一次笑弯了眼睛。
它摇晃着身体愈发靠近沈玉衡和邱珠身上。
外散的暗红光影映得沈玉衡脸上散出殷红。
邱珠嘴里发出嗬嗬的笑声，原本精致的面皮竟然一点点脱落，露出里面支棱着鳞片的恐怖面部。
半张天使半张恶魔的景象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玉衡眼中果然流露出了嫌弃之色。
如宝石般的蓝眸，更是清晰地让邱珠看到自己此时的恐怖模样。
“啊啊啊！我的脸！不要——”邱珠猛地抽出沾染鲜血的手，不断地拨弄着面皮。
渴望将面皮再次贴合到自己脸上，祂眼中甚至落下泪珠，嘟囔道：“怎么会这样？大人明明答应过我。”
然而祂的慌乱只是短暂的，当祂将目光转移向沈玉衡时，眼中又流露出了贪婪垂涎之色。
“你的这张脸皮给我吧。”
“我会将你好好的养着，只要你的生机不断的，这张脸便一直完好无缺。”
沈玉衡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轻笑一声。
邱珠看着沈玉衡淡定的样子，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祂眉头紧拧，厉声说道：“既然这么爱笑，那等我将你脸皮剥下，就让你一直笑吧！”
说完祂手掌张开，操控着紫色雾气，想要将沈玉衡包裹其中，藏于密室之内。
等收拾完他，邱珠便能够成为整个神界最美的人，而且拥有这张面皮之后还怕勾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星辰神明吗。
然而就在那紫色雾气笼罩在沈玉衡身上之时，在雾气空隙之间看见沈玉衡对祂无声说道：“你真的睡醒了吗？”
【生死操控领域关闭。】
此时天地之间似乎让众神习惯的暗红色调骤然消散。
邱珠则吐出一口鲜血，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被掏了一个窟窿的腹部。
祂捂着腹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那在不断损坏肉体和灵魂的紫色雾气。
祂千防万防，到底还是在情绪上头时忘记警惕沈玉衡手中的生死法则。
沈玉衡冷眼看着邱珠的身体从空中落下，直至砸在地面之上。
当他将目光转向远处那残存的神殿从属时，对方如乌合之众般一哄而散。
沈玉衡嗤笑一声，表示穷寇莫追。
他直接转身而下，扑入陆东序的怀中，手掌更是顺着对方的肩膀逐渐向下滑动着，想要保证自家哥哥没有一点损伤。
“祂这是死了？”
兔子神蹲到了邱珠的身体旁，用着自己的胡萝卜戳着邱珠的脸。
上面细密的鳞片，就连兔子神都感觉到些许不适。
这跟祂们所认识的蛇类兽人并不相似。
比起那种鳞片华美感，邱珠的鳞片更加湿黏阴冷，像是阴沟里的蛤蟆般惹人不适。
就在兔子神失去好奇心，想要离开时，邱珠猛地睁开眼睛。
那瞬间紧缩的蛇瞳惹的兔子神发出一声惊叫。
“祂、祂、祂还活着！”兔子神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着沈玉衡的方向后退爬着。
沈玉衡接过祂掉落在地上的胡萝卜，抵住兔子神即将落入虚无洞坑中的身子，调侃道：“胆子这么小，就不要总凑热闹。”
兔子身睁大了眼睛，看了看站在沈玉衡身边的陆东序把自己暗戳戳的反驳再次吞入腹中。
邱珠的精神气儿只有一瞬。
祂再次耷拉下来眼皮，变成一条细缝的眼睛紧盯着沈玉衡，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何没有死亡。
沈玉衡张开手在空中撕开一个特殊的结界。
因果之力凝结成绳子将邱珠拎到结界口。
沈玉衡精致的面庞带着笑，一片温柔神色：“我见过一个人，他在惨白世界独行万年。”
“而祂的那种经历与你们神殿有些关系。”
邱珠虚弱的张开口，腹部的血液不断流下，原本总爱盘踞着的蛇尾耷拉在地上：“我不知道。”
沈玉衡眼睛微微睁大，充斥着无辜感。
他似是无措地看向陆东序：“哥哥，那我要怎么办？”
知道沈玉衡只是在撒娇的陆东序抬起手，捏了捏对方顺滑的脸颊，轻声说道：“只要小猫高兴就好。”
“看，我家哥哥这么说了。”
沈玉衡似是炫耀般用着因果之力抓着邱珠来回晃动，最后将人直接撇入他特殊打造的结界之内。
在结界关闭之前，沈玉衡看着邱珠故作镇静的脸，轻声说道：“对了。这里会展现出你最害怕的世界。”
邱珠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在邱珠落入那世界的瞬间，原本的蛇尾便再次变成人类双腿的模样。
而世界的景象则变成以美貌至上的练习生副本。
周围的人看着邱珠的半张人脸，面露痴迷的靠近，却又被另外半张布满鳞片的丑陋面容吓得尖叫后退，大喊着怪物。
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令邱珠一时间有些迷茫。
当棍棒加身时，邱珠一边挣脱着一边感受着身上的疼痛，祂甚至觉得，之前自己在神殿内作为代行者，指点江山的模样皆是祂的幻想。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这片城镇里，被人随意殴打的丑陋之人。
沈玉衡将邱珠关在里面便不再想这些，他亮晶晶的眸子看向陆东序，果然得到了一个温柔的吻。
兔子神看得脸色暴红，却不愿意挪开视线，直到把自己臊的整个人如同煮熟一般，就连那早已收好的兔耳朵都再次挺立在头顶。
“笨蛋，耳朵要学会收好。”八卦龟的声音突然从兔子神的身后传来，对方的手掌压在兔子神的头顶，伴随着神力的波动，那露出马脚的兔耳重新藏匿起来。
“八卦龟！”兔子神兴奋地转过身，眼睛紧盯着八卦龟的样子，看着对方苍老了许多的脸，有些失落地瘪瘪嘴：“你变老了好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