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里是神界，却也不是真正的神界。”
“可以把这里当成一面镜子，然而在镜子之内的一切变化，都能够折射到真正的神界之内。”
沈玉衡眼睛微眯，冷笑一声：“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轮回之力，这些神明死后便是真的死了。”
“而现在情况特殊，也可以称为卡bug的地方，就在于梦想小镇将神界纳入其中，同样进行着轮回。”
周优优与沈玉衡的推测一致，因此她的眼睛紧盯着沈玉衡手中的钥匙，冷笑道：“发明这个游戏的人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
梦想小镇对于人类来说，算是一场选拔赛，可以将人类变得更加优秀。
然而对于制造这个游戏的一号来说，这是一场对于生灵的救赎，更可以称之为诺亚方舟。
沈玉衡无意评价一号的所作所为，反正从他的角度来讲，一号比他更勇敢。
如果是他拥有那样的力量，管其他人是死是活。
何必为了建造一个梦想小镇把自己拖得近乎魂飞魄散，更是让陆东序流落到未知的时空里受尽折磨。
“所以长话短说。”周优优抹了一下脸，语气变得阴狠毒辣：“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入这个世界，更改了世界线。”
“保守估计早了我们万年。”
周优优掀起眼皮，眼眸里如寒冰般，冷意逼人。
那眼神里带着即将疯狂的扭曲之色。
此时的周优优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牢笼里多年的野兽，在即将推开牢笼，看见希望时却发现笼子上多挂了一把锁。
沈玉衡屈指敲了敲手臂，看着周优优的样子，语气平静：“那你就回忆一下这次有什么特殊。”
“特殊……”周优优眉头紧锁，努力思考着从进入这片世界里的每一幕，终于她从中发现了与之前副本中截然不同的一幕。
陆东序扫了周优优有一眼，凑到沈玉衡耳边轻声说道：“大概是红袍。”
沈玉衡眉尾微挑，看向陆东序：“哥哥那个时候醒了？”
当时的陆东序正在融合各种碎片，整个人的神志似乎并不清醒。
陆东序摇摇头：“我只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等到进入山洞后我才完全苏醒。”
“而闻到那个味道的时候，我强行苏醒过一瞬，听见了对方自称为红袍。”
“那个味道，与神殿的那位‘大人’一致。”
陆东序说到这里，才有些迟疑地捏着沈玉衡的手腕：“抱歉，我之前并不确定，所以……”
沈玉衡歪着身子撞了陆东序一下，调侃道：“又不是重要的事，不用在意。”
说着，沈玉衡幽幽地开口：“毕竟哥哥能一直记着一个人的香气，这个感觉很不爽啊。”
周优优和旁观的八卦龟、兔子神：行吧。
周优优不想让话题扭转，直接跟着点头：“我每一次进入这片世界，都是先找一处荒芜之地打造桃花源，而这一次在桃花源终结的那日，红袍主动找上门来。”
“祂受了很重的伤，不断地向外掏出宝物，恳求我救助祂一命。”
周悠悠说到这里揉了揉鼻梁，“我当时以为这只是一场小插曲。”
“毕竟我每一次来到这片空间，都会出现不同的意外，尤其是红袍，在与你们相遇之后便被我杀死了。”
“杀了吗？”沈玉衡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道：“我感觉这些神明打架不怎样，逃跑的功夫很不错。”
“？”周优优身子一顿，神色冰冷地重复一次，随后她掏出自己空间内的武器。
那柄专门用来弑神的三棱锥。
一直在不远处听着的八卦龟突然在此时走到周悠悠的面前，祂伸出手说道：“您可以刺我一次看看。”
周优优毫不客气地对着八卦龟的掌心刺入三棱锥，锋利的刀刃不见丝毫阻塞，直接贯穿了八卦龟的手掌，鲜血顺着对方的手背缓缓滴落。
然而八卦龟的神情却陷入了莫名的迟疑之中，祂直接伸手抽出自己掌心之上的三棱锥，看着上面的纹路轻声说道：“这并不是弑神的武器。”
周悠悠眉头微微皱起，她握着三棱锥，冰冷的嗓音满是质问：“我们这些人的身上曾经有一个系统，这柄武器的系统检测便是可以弑神的三棱锥。”
兔子神气地直接瞪大了眼睛，祂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然而炸毛的兔子被八卦龟按了下来。
八卦龟语气平静：“您已经开始怀疑了。”
周优优并不想跟这些活了数万年的家伙争论，而是盯着手中的武器，眉头紧锁。
沈玉衡看着周优优的样子，语气平静地提醒道：“你确定手中的三棱锥没有变过吗？”
周优优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毁了三棱锥，随后捂着自己的脸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搞笑！”
“我小心谨慎得过了这么多年，结果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耍了。”
周优优曾经在一个人面前拿出过三棱锥，短暂放置过。
就是在救助重伤的红袍之时。
沈玉衡显然不在意这些小插曲，毕竟那幕后之人真的这么容易除掉，那一号和祂的星辰神明就不会一遍遍地在时空中轮回。
而且从当前的样子来看，那位幕后之人似乎也拥有了一定的轮回记忆。
兔子神见他们的正事似乎告一段落，这才气鼓鼓地握着八卦龟的手掌，掏出自己珍藏许久的药膏涂抹在上面。
“下一次让我试。”兔子上红着眼睛，语气很是凶狠。
八卦龟直接答应，见对方有发蒙的样子，笑了一下：“你在下。”
“我不是说这个！”兔子神想要龇牙，却又舍不得欺负刚拐到手的伴侣。
周优优盯着祂们看着，突然咧着嘴笑了一下：“既然祂敢耍我，那就让我会会祂。”
“神殿地下密室，请吧。”沈玉衡对着神殿的方向挥了挥手，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感：“到时候我会帮你收尸。”
“那还真的多谢了。”周优优笑了一下，随后真的闪身离开。
兔子神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开口：“她真的要去吗？她好像只是个普通人类。”
“她的肉身很强。”八卦龟有些忧愁兔子神的看人能力，简单解释着：“那柄三棱锥，哪怕无法弑神，却也能够将神明弄成重伤。”
“而她不过手指用力，就直接将其弄成碎片。”
兔子神点点头，总结道：“也就是她一爪子能把我头捏爆。”
“……也对。”
八卦龟再次叹气，有些闹心看上对方脸和性格的自己，总感觉自己要操心的衰老加速了。
沈玉衡看着周优优离开的方向，突然对着陆东序说道：“我们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只要是梦想小镇的副本，都是有能量承受极限的。
而神殿的那场乱战，显然会让这片空间的稳定性变差。
若是想让这些残存的神明能够安稳地活下去，沈玉衡需要抢过这片空间的领导权，将它从梦想小镇中解放出来。
陆东序早从碎片中看见了这些事，因此他只是点点头，温声说道：“我陪你去。”
“好。”沈玉衡点点头，对着八卦龟和兔子神说道：“你们看家。”
“……若是我们不回来了，这里就让你们住吧。”
八卦龟突然伸出手，掏出自己的龟壳，轻声说道：“我再为你们算一次吧。”
“小神能力不强，算卦还是准的。”
说到这里，八卦龟突然笑了一下：“我在神殿哄祂们，说祂们的大业是中吉。”
“实际上，是大凶。”八卦龟摇晃着龟壳，轻笑着说道：“死光光的凶。”
沈玉衡脸上笑意愈发明显，他认同地点头：“会算，多算。”
“哗啦——哗啦——”
用星石锻造的石子掉落在地上，八卦龟盯着上面的卦象，神色愈发严肃。
旁边的兔子神吞咽一下口水，小声说道：“卦象，很差吗？”
八卦龟看了眼好奇心拉满的沈玉衡，和完全没反应的陆东序，脸上逐渐露出笑意：“放心，是大吉。”
“真正的大吉。”
沈玉衡鼓鼓掌，笑眯眯地开口：“好兆头，我喜欢。”
算命这种东西，好的全信，不好的都是假的。
这就是沈玉衡秉持的信条，更别提他家哥哥拥有命运权柄，论算命，陆东序才是其中翘楚。
陆东序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沈玉衡活力四射的样子。
“我们先去神殿外面等着。”沈玉衡狡黠一笑，像是偷了腥的猫儿，眼睛里光彩四溢，“等周优优打上一波，我们上去抢人头。”
“好。”陆东序非常赞同这种提高沈玉衡安全系数的方案。
他们相携离开，而八卦龟则重新低头看着卦象。
兔子神刚刚还有些伤感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卦象真的是大吉吗？”
“别紧张，真的是大吉。”八卦龟回过神，揉了揉兔子神的脸，轻声说道：“就是……他们的卦象不属于这个世界。”
“空中楼阁，光影泡沫。”
兔子神脸色愈发紧张，祂掏出自己的胡萝卜，说道：“那我去帮忙？！”
“楼阁会落地成塔，泡沫凝实坠海。”
八卦龟摇摇头，温声解释着：“他们会获得胜利，回到最初的地方。”
兔子神听不懂，却也知道这是八卦龟看见的全部了，祂回想到卦象展现时星辰神明的神情，心头莫名安稳下来。
那是一副平静的，即将迎接必然胜利的样子。
————
周优优赶到神殿后，直接从自己的空间内翻出火箭筒。
在梦想小镇世界，由于各个副本的特殊性，热武器不如冷兵器方便。
然而……
真遇见难题，还是炮弹最有用。
周优优双腿压实，直接开出了未来世界的火箭筒。
这一发炮弹的威力，落在人类世界足以轰掉三分之一个星球。
而落在神殿的屏障上，不过是发出碰撞声而已。
“啧，真结实。”周优优咬紧后槽牙，思索片刻后掏出了仅有一枚的SN炸弹。
这是系统商城内，号称可以轰死神的炮弹。
原本周优优想用来轰那幕后之人，现在送给红袍也算炸得其所。
“轰隆——”神殿屏障上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天地都仿佛开始摇晃。
失去命运神只黄金龙镇压的地下，里面的虚无之气外溢得愈发严重。
此时虚无摇晃着探出头，想要把血肉气息旺盛的周优优吞噬入腹。
周优优看着开了一个口子的神殿屏障，直接闪身飞入其中。
那虚无之力摇晃着脑袋，竟然也跟了进去。
原先的神殿拥有众多从属，加上特殊的法阵，虚无并不敢入侵其中。
而现在神殿的净化驱散之力已经弱了不少，吞噬大量神明的虚无不再畏惧，直接跟着周优优闯入其中。
周优优落在地上，看着寂静空旷的庭院，直接掏出还剩几发的火箭筒，开始无差别的轰炸起来。
飞溅的砂石和掉落的宫殿碎片，让周优优的眼神愈发兴奋。
周优优一边轰炸着，一边使用特殊道具将自己身上脏旧的衣服替换掉。
她口中更是挑衅般地喊道：“红袍！你做什么缩头乌龟。”
“既然能够装作重伤来骗我，不如就让老娘真的把炸成重伤。”
喊完后，神殿依旧空无一人。
周优优便不再废话，直接掏出一大堆的爆炸符，数不尽的爆炸符像雪花一样飘散在神殿周围。
不绝于耳的爆炸声震的周优优都揉了揉耳朵，嘴角噙着笑，眼神癫狂地说道：“敢骗我，就要付出代价。”
见地面上不再有建筑，她将目光落在了土壤之上：“还有密室是吧。”
就算是掘地三尺，周优优也要把红袍揪出来打一顿。
就在周优优利用系统道具将地皮掀开一层之时，一抹幽香终究是散开。
那艳丽的红袍在周悠悠面前飘过，伴随着熟悉的呼吸节奏，使得她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格挡。
“小心。”熟悉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一道柔韧中带着巧劲儿的神力落在她的胳膊上，将她整个人击飞出去，砸在了大门还残存半截的梁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