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看着神色各异的同伴，他屈指挠了挠侧脸，思索片刻后弯腰靠近众人摊开了手。
“？”
“你们好笨啊。”沈玉衡见他们没反应，摊开的手掌手指勾了勾。
【哈哈哈，猫猫是要上供呢。】
【托人办事，怎么不知道送礼呢？（指指点点）】
【送小猫点有意思的东西，我们也想看。】
洛奇奇转动自己的电子屏幕，上面闪过各种小说内容，他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我可以作为恐怖副本的监督。”
这份创作文本加上那更为贵重的虚假神力制造方式，足以换取两个神界停留名额了。
白发蓝眸的猫猫神点点头，示意可以。
时雨掌握了基本符咒的制作，因此拿出一大沓的符咒递给了沈玉衡：“只要我和鸿朗活着，每年都会送你这些。”
“嗯哼，成交。”
猫猫神接受了上供。
沈玉衡左手小说，右手符纸，对着玫瑰说话时嗓音更加甜软：“玫瑰姐姐，要跟无所不能的猫猫神许愿吗？”
玫瑰被逗得笑了一下，随后她表情严肃下来：“我想要更强大的力量，足以带领花之国公会成为超越造神公会的存在。”
“嗯……”沈玉衡思考了一下周优优和秦理、叶熙等人的实力，跟玫瑰的差距很大。
玫瑰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她触碰着手上的戒指，突然开口：“整个花之国公会的玩家可以与你签订契约，成为你专属的执法者。”
“当然，前提是公会的成员不会被胁迫做有违人伦道德的事。”
当初被系统选中的那些执法者脑袋多数不太正常，若要维持一个良性的游戏空间，沈玉衡确实需要新的人类执法者。
“成交哦。”
猫猫神降下了契约，和玫瑰也达成了交易。
神界突然开始震颤，远处的天空逐渐出现裂纹，里面流露出暗红色的力量波动。
“走吧。”陆东序勾着沈玉衡的腰，把腿长腰细的猫搂入怀中。
沈玉衡眨眨眼，就这么挂在陆东序的臂弯里，随着对方撕碎空间进入另一片领域中。
天地间是破碎的陨石，偶尔还有些高科技的碎片混迹其中。
沈玉衡随手用手指推了一下飘到自己身边的石块，他嘴角总噙着的笑意有些冰冷。
【小猫在想什么？】
【总感觉我们要分别了。】
【呜呜呜，我不听，我还想看小猫拳打鬼怪，脚踢boSS一百年。】
沈玉衡眼神落在弹幕上，原本的冷意消散，他软着身子靠在陆东序的怀里，指着弹幕的位置，说道：“哥哥，后面这些，是活人吧？”
“不，或者说你们是半活半死的存在。”
弹幕一瞬间变得空屏，随后是铺天盖地的询问。
陆东序捏着沈玉衡的侧腰，嘴唇摩挲着沈玉衡柔软白皙的耳垂，调侃道：“小猫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
这些弹幕后的“鬼灵”，都是不同时空的星辰神明捕捉到的 濒死人类。
祂们将玩家的肉身封锁，提取出灵魂，组建了独属于沈玉衡的直播间。
里面那些出言不逊的，并不是被赶走了。
而是被藏在暗处的星辰神明捏碎了灵魂。
“是我给了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陆东序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深情，他浅红的唇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低沉的嗓音触摸着沈玉衡的耳膜：“小猫，有些人类并不适合活着。”
那扭曲的灵魂，丑陋黑暗，每时每刻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沈玉衡察觉到陆东序有发癫的征兆，直接侧过脸，咬了上去。
鲜血从两人的唇角滑落，腥甜的味道刺激着两人的神经。
陆东序眼眸里的冷意变得愈发骇人，他一手用力攥住沈玉衡腰，另一手则握住沈玉衡两手的手腕。
“哥哥，你在怕什么？”沈玉衡微微向后仰头，舌头轻勾着两人之间垂落的水丝，他眉眼带着笑意，“我不是一号。”
不会像一号那样，在绝路时才明白自己的爱意。
不会让那位星辰神明被锁在神座上，勉强逃脱的喘息期间，甚至都不敢直接去找一号。
“我是你的沈玉衡。”沈玉衡捏着陆东序的脸颊，鼻尖在对方的鼻子上蹭了蹭：“只要哥哥愿意陪我死，我可以让哥哥杀掉我哦。”
“真的很害怕的话，就在重建梦想小镇后，一起去死吧。”
【猫！！你……】
【不太明白陆boSS为什么会觉得小猫不爱他。】
【虽然一开始，确实是boSS更爱小猫，但是后面，小猫一直在努力宠着茶来茶去的boSS啊。】
沈玉衡没有搭理弹幕，而是咬在陆东序破口的唇上，两人唇血交融，鼻息暧昧。
“……”陆东序分开了唇，额头抵在沈玉衡的额头上，低声开口：“当初的祂用了所有的手段，甚至撕碎了自己的灵魂。”
“那位的表情总是很平静，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陆东序说到这里，嘴角轻轻勾起，小声开口：“但是我的小猫，在看见小丑的时候，会发脾气。”
有关于马戏团的副本，身为小丑角色的陆东序，总会惹得沈玉衡炸毛。
沈玉衡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额头蹭了蹭对方，小声说：“真的很不开心吗？要不要我去揍一号一顿。”
陆东序心头冷意一点点消散，嘴角轻轻勾起。
是啊，这是他的玉衡，是他的小猫，不是一号。
最初的时间线上，求而不得星辰神明并不舍得伤害一号，痛苦的灵魂不断地干扰祂的理智。
所以在祂用尽所有方法，在梦想小镇出问题后，直接撕碎了自己的灵魂，更是任由法则和神力权柄反噬，将祂困在神座之上。
只为了保证自己无力去伤害一号。
沈玉衡歪歪头，再次询问：“想要我给一号揍到几成死，哥哥可以选哦。”
陆东序舍不得伤了跟他同灵魂的一号，他却没有这些顾虑。
“不用。”陆东序定定地看着沈玉衡，最后收敛起气势，安静平和下来：“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沈玉衡晃晃了手，陆东序松钳制对方手腕的手，让沈玉衡恢复自由。
“那就开始修复吧。”沈玉衡张开手，比画了一个巨大的圆：“这个乐高，要拼好久。”
崩塌的天地被神力温柔包裹，浅金色的因果之力像是黏合剂一般，在里面穿梭黏合着。
陆东序利用星石搭建着法阵，让整个系统空间变得更为稳定。
“……好像在玩拼图。”沈玉衡捏着一枚空间碎片靠近眼睛，他的蓝眸流光溢彩，情绪却显得十分平静。
陆东序捏了捏沈玉衡的后颈，轻笑道：“结束后，要做什么？”
沈玉衡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扭着脑袋，语调兴奋：“去约会！”
梦想小镇游戏里的梦者，本是给沈玉衡和陆东序玩角色扮演pLAY的。
没想到有梦者趁着梦想小镇被法则侵扰，弄得一号和星辰神明的处境变得更糟。
陆东序点点头，身上的神力像是水纹一样扩散。
沈玉衡和陆东序专心拼着梦想小镇破碎的副本世界，而特殊空间内，惨白的光刺着一号的眼睛，祂面容平静地行走在其中。
直到身体疲倦到无法行动，祂才悬于空中，单腿抬起盘坐着，祂右手抵着脸颊，金眸里空空荡荡的，仿佛是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像。
“时间差不多了。”一号手指在空中一划，一道展露出沈玉衡和陆东序动作的水镜出现在面前。
祂的身边骤然出现点点星光，似乎在说着什么。
“星星，别拦着我。”一号挥挥手，莹白的脸上浮现有些冰冷的笑：“只差最后一步了。”
幽蓝色的力量凝聚出人形，与陆东序声音完全一致的人开口：“没有时间线做过这样的决定。”
其他时间线上的沈玉衡和陆东序，并没有杀过一号和星辰神明。
一号歪歪头，突然双手挡住耳朵：“我不听。”
星辰神明安静下来，蒙在身体上的力量散开，在这纯白的空间成为唯一的黑色。
“……”祂缓缓走到一号面前，轻声开口：“我先去。”
一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星辰神明置若罔闻，冷声开口：“你从来没听过我的，这次必须听我的。”
理亏的一号脸色一僵，祂也不再摆着架势，而是微弯着膝盖，把自己塞入星辰神明的怀里，祂小声说着：“我当初不懂啊，你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星辰神明语气平静，祂手指顺着一号的长发，“我知道你不爱我。”
“哪怕是现在，你也没有沈玉衡爱陆东序那么爱我。”
一号示弱的神态一顿，脸色冰冷骇人，祂金眸微闪，轻声试探着：“星星，你更喜欢沈玉衡？”
星辰神明没有开口。
“……你更喜欢他？”一号瞬间绷不住了，祂猛地伸手掐住星辰神明的脖子，金色的眸子愈发亮了起来，眼尾却控制不住地殷红起来：“你竟然更喜欢他，他没有我强！没有我好看！没有……”
一号哽咽一下，祂听见星辰神明轻声咳嗽的声音，吓得收回手，看着对方苍白皮肤上的青紫手印，眼泪唰地一下落下。
“疼吗？我……”一号还未说完，星辰神明的身影从祂面前消散。
一号眼睛睁大，抬手就凝聚出因果之力开始轰炸这片空间。
该死的，祂的星星跑掉了。
————
跑掉的星辰神明想要先一步完成一号想做的事。
让“过去”的神明死在未来的自己手里。
这样能够让一号祂们悲剧世界的时间线与沈玉衡他们完全脱离，以确保沈玉衡他们能够进入稳定的hE结局。
风险就是一号和星辰神明可能会彻底死亡。
星辰神明穿着黑袍出现在沈玉衡和陆东序面前，暗红的弯月环出现在祂的手中。
“我来。”陆东序挡在了沈玉衡面前，他知道星辰神明想要做的事。
沈玉衡抿着唇，退后几步，背着身后的手指画了一个特殊的符咒，从细小的空间缝隙里逃走。
两位身形一致，甚至技能近乎一样的“人”打斗起来。
星辰的光影相互碰撞着，散发出刺眼的光点。
沈玉衡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位星辰神明的身体出现破损，带着金色的血液喷洒而出。
【怎、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我还在头脑风暴我活着的事。】
【原先按照小猫的推测，我以为我们是死后被陆boSS和小猫救了。】
沈玉衡蓝眸如寒冰般注视着陆东序身上的伤口，语气冰冷：“他的力量维持不住没有肉体供养的人类那么久。”
陆东序当初的灵魂破碎，更是被轮回折磨得几近泯灭，只有被肉体滋养的灵魂才能在“直播间”里存活这么久。
“等一切结束，无论是抹除记忆回归现实，或者成为副本Npc，都由你们来选。”沈玉衡说着，突然笑了一下：“或者去客串其他世界的直播间成员也可以。”
【我想报名Npc。】
【我想回家，我想我老婆了，呜呜，我再也不觉得她生气时把我捶进沙发的事丢脸了。】
【我要在直播间玩，陪着不同世界的小猫走向盛大的hE！】
弹幕陪着沈玉衡聊天，而得到空间定位的一号终于出现。
祂骤然闪身到两位星辰之力的中间，吓得星辰神明和陆东序拼着反噬的力量才改变的攻击方向。
一号的白发长至脚踝，此时却杂乱地散在身后，祂抓着星辰神明的领口，什么都不说，只是眨着金眸落着眼泪。
“……别哭。”星辰神明沉默许久，才干巴巴地开口，沾染着不少血迹的手抬起，又迟疑地停住。
一号直接凑了过去，任由对方手上的血水模糊了泪痕，祂小声开口：“我喜欢你的，我爱着你的。”
“眼睛……”一号吸了下鼻子，低声开口：“沈玉衡的眼睛是蓝色，是因为你很喜欢大海。”
“我一直希望我的眼睛可以变成蓝色，所以灵魂才会发生改变。”
星辰神明一愣，“你没有告诉过我。”
一号闭上眼睛，眼泪不停地流着，满是委屈地开口：“是你没有听我说完话，就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