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琴寻了过来,给俩人端了果汁。
“老师,你让我帮你拿的,我送货上门了!”慕西琴笑得眉眼弯弯,将一只深蓝锦盒递了过来。
盛夏挑眉,难得见到他开玩笑。
明雪此刻有点尴尬,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只是说,“希望你能喜欢,夏夏,只是一件小玩意。”
盛夏疑惑心起,歪着眉去看他,手已经接过了盒子,而明雪的脸更红了。
她打开一看,是她心心念念的情人桥!
“小叔叔!”她高兴得又大叫了起来。
明雪话说得含蓄:“我看你一直盯着看,我想你应该是很喜欢的。”
“喜欢喜欢!”盛夏心里极甜,一把就扯过表戴在了手腕上,还拉着明雪的手说,“小叔叔,等到今晚零点,他们就在桥上重逢接吻啦!”
慕西琴听了,轻声笑,不就是小玩意么。也就只有渴望爱情的女孩子喜欢了。看来,他的老师终于开窍了嘛!
明雪说,“夏夏, 你有事就先忙。我也见到了几位朋友,需要过去打个招呼。”
她却又拉住了他。
“怎么了?”明雪轻声问,“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
“不是。我身体已经好了。只是,”她顿了顿,道:“小叔叔,你的资金没问题吧?你的学校需要的是一笔庞大的资金。你却一直……”一直为了她的事,而在动用自己的钱,这点其实让她很不安。
明雪想了想,道:“夏夏,有时候,人还是得学会妥协。我爸爸对我的学校追加了投资。因为有明氏出面,各大银行早收到了风,也批了我的融资项目。”
“这么多年过去了。爸爸,他也老了。夏夏,我向我的家族妥协,也和自己和解。如果一个人一直走得很辛苦,当他的亲人向他伸出援助,那接受也就变得没那么难受了。”
盛夏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叔叔。我好像拖你后腿了。你是那么清高的一个人……”
“没有。我觉得很好,其实,也是我和明家修复关系的机会。我爸爸一直希望这样。”他说,“好了。别担心。我很好。我先过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费海走了过来,给她和慕西琴拿了点心。
慕西琴对海洋工作很感兴趣,便问了费海许多问题。俩人也很聊得来,干脆到外面安静的阳台上详谈去了。
盛夏也没有忘记这次的工作任务,马上回到了苏听的旁边。
苏听为她引荐了许多人。他们中,也并非所有都是富豪。来这个宴会的,还有来自全球各地的海洋科学家、海洋生物学家、开发海洋探测仪器及海洋动物追踪仪仪器的企业家等等。
这次,苏听为她引荐的,是一位海洋经济学家,他更是第二届联合国海洋大会副秘书长。
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盛夏对他十分恭敬,老者倒是很随和,让小姑娘放轻松。苏听在一旁互相介绍,妙语连珠,拉近彼此的关系。苏听说,“盛夏,别那么严肃。林生林Uncle是一位自由潜爱好者,他现在都还在下海潜呢!是个老顽童,你这样,会把林Uncle吓跑的哦。”
盛夏没绷住,“噗嗤”一下笑了。
林生也是笑,“就是嘛,年轻人别那么多拘束。搞得我好像对人很严厉似的。对了,盛小姐,你对‘蓝色经济’怎么看?”
苏听引了俩人到一处僻静的长廊下聊天。那里对出就是大海,风景奇美。而长廊的拱形天顶处划分出单独的空间,那里摆有沙发、长椅、桌子和美食美酒。
三人坐下聊天。
盛夏见解独到:“所谓‘蓝色经济’,它是一个现代概念,说白了就是‘海洋经济’,通俗讲就是‘靠海吃海’经济。但‘蓝色经济’的概念又赋予‘海洋经济’以新的内涵和本质要求,它所指的是可持续利用海洋和海洋资源,以促进经济增长、改善民生和就业、保护海洋生态环境的健康。究其本质,在于‘可持续发展’——也就是环保!重视海洋环保经济,这样的发展才是长远的。”
林生眼睛一闪,道:“可否说详细一点。”
盛夏想了想,说道,“粗暴点讲,社会发展到现今了,但大部分的人,甚至是部分我们的行里人,依旧还有人认为海洋经济,就等同于‘海上圈地’,认为自己占有了海洋,就可以利用海洋和海洋资源。甚至还有不顾后果,大量围海造地的‘泡沫经济’。这种朴素的认知,十分粗暴,造成了很多问题。”
她开始打比方:“海上圈地行为,本身就引发大量的海洋争议,南海也不例外,而争议又影响到了海洋合作;而且,我们国家还缺少很强的海洋科学研究和海洋技术,这些技术只能是暂时掌握在少数部分人手里,而无法全国推行,这是难以有效地利用海洋、开发海洋资源的其中一个问题;而一些偏远地区的小岛屿发展,未能把‘海洋经济’发展起来,就是因为缺少科学知识和技术,以及环保的核心理念,他们大多数时候是在竭泽而渔。
“再者,海上圈地为目的的错误‘海洋经济’观,也助长了对海洋和海洋资源的过度利用,如对某些鱼类种群的过度开发,又比如对海洋生态系统的破坏。
“如果忽略了海洋是一整个生态系统,是完整又时刻统一的整体,是我们地球的生命之源;忽略了海洋在维持地球的生物多样性、气候系统及水循环系统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些问题的话,那造成的后果将会非常严重和可怕,还会祸及子孙后代。例如海洋塑化的加剧,最终,人类吃进的还是来自海洋的塑料。人类不应该把海洋的利用与整个地球的利用割裂开来。”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
盛夏抬头,只见一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有着一头浓密卷发,卷发刚好垂坠在下颐边上的英俊儒雅的男人。男人很高,笔直提拔,一双棕色皮鞋擦拭得发亮。男人很温雅,脸颊上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
来人主动打招呼,“Vinson,你在这里啊!”
林生介绍,“这位是ben。他之前告诉我对海洋环保有兴趣,还特意说想来。我就给他发了邀请函。”
苏听和盛夏一一向对方问好。
ben没有架子,说话声音柔,和风细雨一般,很令人有亲近感。他说,“盛夏小姑娘,你很厉害啊!听你刚才说的,令我很感兴趣。别管我,还请继续。”
但这个时候,明雪却很焦急地赶了过来,看了盛夏一眼,又对着那个中年绅士喊道,“爸,你——”
这一声爸爸,倒把盛夏吓得不轻。
明本茗笑眯眯地道,“你也来了,那就一起听听吧。盛夏小朋友的见解是很独到。”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盛夏,头一次怯场了,毕竟,她现在与之交谈的是——明雪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