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略显浮躁的世界上,很少有人,可以领会到一种特殊的心态。
一种能够无视一次又一次的接连伤害,却依然保持理智清醒的淡泊心态。
即便在某种意义上,相对而言,它物理层面里的创口,要比正常平均下来,要渺茫微小得多。
但正因为如此。
来自精神上的持续折磨,才显得愈发肆虐。
“十八区的卫生状况,怎么会好成这个样子?”
在人缘方面有些不大美满的严贵屏住呼吸,还算白净的脸上,充满了某种鄙夷和轻蔑。
“采蜜的苍蝇,已经多到如此地步了吗?”
天地之间,总是要有些不一样的生命存在。
就像现在的战争堡垒边上,除了自己这般的杰出俊豪,一些杂碎小虾,那也是排得满满当当。
他有的时候,确实非常非常不理解。
为什么在其眼里,如此愚昧而低劣的生物,却总是会有种莫名奇怪的勇气,向着他们高不可攀的存在挥手,乃至于,拔刀相向?
这又是何必呢?
周边的地界上,又没有什么值得一试的豪华殡仪馆,被别人早早建好,立在那静静等候。
遇到如此情况。
一向不太喜欢麻烦的他,就只能是稍稍偷懒,直接出手,送他们去地下吃苦受罪。
但,没关系。
他们顺便也能见一见,那还泡在油锅里挣扎的各家祖先,聊表自己未尽的孝心。
“啪嗒。”
严贵低下脑袋,黑暗中,嘴角微微上抬。
只双手一动,便将被倭刀贯穿的两具尸体,直接推倒在了肮脏的泥水地里。
这副场面,看上去,真是非常的可笑呐。
争夺第四区的一方,在丢弃两位奉献过的丁级缉罪师时,就像是普通的小百姓,在丢弃两袋垃圾。
还是带有污染,让人避之不及的垃圾。
瞧得出来。
这位脸上的表情,看着既有嫌恶,又直白的表露出了十分的恶心。
“早就听说,沈家好像有位擅长绣花的小娘子,看来,就应该是你了吧?”
隆隆的风声,于这位的身后再度涌起。
他稍稍抬了抬脑袋,隔着飘飞不断的长发,看向了一路走来的黑衣青年。
脸上那种嘲弄的神情,端得是毫不遮掩。
就像是一位高门大户的贵公子,俯瞰台阶之下,苦读了十年的贫寒学士。
孤高的态度里,自有其背景和底气。
“乒!”
冷空之中的交手,终究,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直刺。
挑飞。
追斩。
闪避。
两兵相接的一瞬间,灿烂的火星,便自此倏然四溅。
“呼呼…”
沈白的力量稍显疲软,只被迫后撤,嘴上的呼吸,略有几分细微的紊乱。
他本就不是个愿意斗嘴的性子。
一般来说,也就喜欢在战场上,做那固定的三件事。
杀人。
追击。
侦查。
但这下里,有些颇为可惜的是。
上述的哪一个,他也都做不了。
“旁系的人,本来就是一群废物,沈家的旁系,那岂不是废物中的废物?”
骄傲者,自有其骄傲的资本。
严贵眼神如狼,手上的动作,更是顺滑若丝。
他身体里的肌肉稍稍鼓动,只在交手后的反攻之际,一连斩挑三招。
“乒乒乒!”
星芒绝美。
两人之间,恰似一唱一和,表演了一次小范围的火树银花。
绚丽华贵。
然。
杀机四伏。
“我觉得,作为一个废物,你就没必要浪费资源,在这个世界上,给我苟活着了。”
社会达尔文主义,是一种非常显见的极端主义。
但极端的东西,并不代表它没人追寻。
事实上。
它的追随者还很多。
历史长河中的许多人,总是怀揣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把它奉为圭臬。
但,说到底。
谁又能永远保证,自己一定在每时每刻,都不是那个,被选择抛弃到底层的废物?
……
“哒哒!”
正当那边的两位甲级缉罪师,于战争堡垒的前后,打得异常火热之际。
暗夜中,一道嚣张的火舌霎时突显。
仿佛墓地内里,那种随意飘荡着的悠然鬼魅,只在倏忽间,瞬息而至。
“踏踏。”
一路疾行的严愁瞳孔微缩,由于带着惯性的缘故,被迫半跪止步。
横枪。
后撤。
抽刀。
“乒!”
极快的反应,在先时代里,可谓无以伦比。
只能说。
每秒钟五百米的射击速度,在多次强化反应速度的职业者眼里,还是显得太慢太慢。
但。
就像先前的一号战争堡垒内,那位年轻的指挥官所做的那样。
如果一个东西,在质量方面,不足以突出到扭转乾坤的地步。
那,就直接以数量取胜,打个彻彻底底的富裕仗。
“哒哒哒哒…”
一连小二十发子弹,在刚刚出膛之际,于半空中连成了一条直直的线。
可若是有些水平颇高的人,盯着它们仔细一瞧。
想必,也能非常明显的发现,左右之间,还是有些渐行渐远的差距。
“小东西,你还记得爷爷我吗?”
王田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非常张扬。
正如他这个人一样。
即便在某些不动的时候,还稍有几分冷静无用的慵懒。
但其骨子里,还是那种暴烈如火的性格。
“叫你这个狗东西嚣张,在之前的三号线上一直狙击老子,怎么样?打枪是好玩的吧?”
一路压制对手的局面,通常情况下,在某些挑战自我的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很好很新的东西。
但,作为一个正常的普通生物。
如铁塔般高壮的汉子,还是习惯性的把这种玩意,视为一种发泄心情的无上良药。
“哒哒哒哒哒…”
他立在开火线旁,非常恣意的抬起手,端着那挺陪了自己许久的好朋友,朝前不停射击。
脸上的表情,更是愉快舒爽。
一个字!
飘飘欲仙。
“小爷今天时间充足,正好在这,陪着你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