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注意。”
“各位十八区的公民们,经善恶之地证实,第四区缉罪师中队中队长汪朝白,现已确定离开战场。”
“重复。”
“第四区缉罪师中队中队长汪朝白,现已确定离开战场。”
“由于十八区境内,尚且存在一位及以上的甲级缉罪师,本次战争继续。”
“重复。”
“本次战争继续。”
“嗞嗞…”
……
“注意。”
“注意。”
“各位十八区的公民们,经善恶之地证实,第四区缉罪师中队中队长严重,现已确定离开战场。”
“重复。”
“第四区缉罪师中队中队长严重,现已确定离开战场。”
“由于十八区境内,已不存在任何一位甲级缉罪师,本次战争宣布失败。”
“嗞嗞…”
……
“注意!”
“注意!”
“由于第四区镇压战争失败次数已达三次,根据善恶之地战争规则第十六条,十八区将获得善恶之地补偿,成为完整主权区。”
“开启善恶之地战争增益。”
“战争增益一:资源补给。”
“十八区将获得价值一万积分的建筑材料,由区域首领代表,无偿抽取五项科技,且在三年之内,可以拒绝来自任何主权区与非主权区的战争。”
“战争增益二:反击权限。”
“获得三任区域首领任期内,发动反击战争之权限。”
“战争增益三:复兴之机。”
“获得三倍商品收纳价值,获得三倍商品最大收纳量,每个月永久扩大一倍商品收纳量,直到首次没有完成收纳目标为止。”
“开启特殊建筑:衍圣殿堂。”
“衍圣殿堂:可自主选择无职业者,加入己方阵营,可定义区域标准甲级之上职业者,并记录甲级之上职业者人数。”
“请注意。”
“甲级之上职业者的数量,是一个地区强盛与否的评判标准之一。”
“开启区域战备资源贸易。”
“开启主权区战备资源占领权限。”
“特殊继承赐福仪式将在明天午夜开始,请诸位暴徒做好准备。”
“嗞嗞…”
……
一场久远斗争的胜利,往往在被刚刚宣告的那一刻,让身处其中的当事者,有种被放置于梦幻之内的感觉。
就像一个驯兽师闲来无事,叫一只猴子乱敲键盘。
到最后结束一看。
嘿!
还真给它打出了《三国演义》!
就连结尾处,都细致地按了个回车,潇潇洒洒的“咔咔”两下,签上了“罗贯中”的大名。
荒诞。
真是太荒诞了!
它怎么就能这样给赢了呢?
“唔!”
周翻鼻息微颤。
在体内各处的器官都遭受到严重创伤的背景下,只能勉强抬了抬手指,身上稍稍一动。
“我们赢了。”
“赢得堂堂正正,彻彻底底。”
坐在他旁边的高壮大汉,依旧还是那副独臂的姿态。
轻轻巧巧的两句肯定。
就好似未雨绸缪一般,给出了一个最为直接的回答。
“唔…”
霎时间,风声顿减。
前者的心神,于此骤而一松。
在放下了某种虚无的负担之后,疲惫不堪的他,终究还是陷入了沉沉安眠。
只能讲。
王说这位被迫成就的乙级,总归还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就连眼皮都没怎么抬,便能用最为简易的言语,达成自己的目的。
是个大才。
“呼呼…”
天色依旧黯淡。
持久不息的风幽幽而无形。
它从开战吹到此时,又伴随着那道柔和墙壁的重塑,渐渐的,也就慢慢平缓了下来。
远处的枪火与灯光依旧不止。
一面来自于王说身前,一面来自于王说身后。
亮度与布局,仿佛天差地别。
但总体来说。
两者之间,皆是互相掺杂,就像战争与和平,没有什么绝对独立的分别。
“大人。”
“我,我们…”
“我们哥俩个,是不是还得继续向前?”
蹲在一边的两个担架员畏手畏脚。
只小心冒头,迟疑着发出了声音。
若叫那张和亲自来此。
都不用打开灯火,来瞧见什么他们的面貌。
只光听这语气。
恐怕,他便能立刻想起,它们的主人究竟是谁。
毕竟,莫名其妙被两个陌生人抬走,直接丢到河边吹了半刻冷风这事,不论放在谁的身上,应该都会对此难以忘怀。
“是。”
高壮大汉微微点头,并没有故作高深,去否认二人口头上的猜测。
“我现在要去二号线那处理事物,你们不要乱跑,直接走大道去南街,找原来的南街据点休息就好。”
他随口做出了一番安排,像是已尽心尽力,上上下下,全无破绽。
可说到底,这世间的种种东西,也不只有那些个定死的事物。
比如说“机缘”二字,就因为属于某种玄学,所以在通常情况下,总是代表着一些非常巧妙的东西。
就…举个例子。
现如今,你即便要打死躺在担架上的大眼汉子,他都有可能想象不到。
先前在第二次保卫战争中,因为身受重伤,而未曾赶上那场月下对峙戏份的王说,会将与张和境遇相似的自己,交给这两位天纵奇才。
牛的。
牛的。
要不怎么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还真是一种源自古人的智慧。
……
“呼呼!”
话分两头。
定方二号线上,那一抹与夜色相融的个体,总归还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猛烈的风声瞬起又收。
代表了一位下棋的人,落足于棋局之上。
这本是个掐死他的好机会。
只可惜,与之对弈的棋手早已离场,没有那个气运,去给他再来上一击。
“张和?”
周湛微微抬头。
脸上略显关切的眼神中,剩余的多半情绪,都是那种无法抑制的兴奋。
像是成了举人的穷秀才。
浑身上下,都是那种掩盖不住的喜意。
“呼…”
夜空中的干冷,像是一块虚无画板。
立体直挺之余,总让闲人吐出的一片水汽,吹成那种微醉的浮白。
“在。”
倒在泥泞里的青年勉强出声。
全身上下,只剩有脑袋和双手,稍稍露出于沼泽之中。
“我们赢了。”
“赢得堂堂正正,彻彻底底!”
和王说一般无二的言语,像是某种无声的默契。
只从精壮汉子的嘴里字字蹦出,排成了一个既定的组合。
急不可耐,振奋难抑。
诚然。
一个以收复和解放为目标的人,在如今的情况下,是该有这种无上的激情。
但很明显的。
他忽略了来自物理层面上的,对于张和眼下,那种最为关键的东西。
休息。
安静且舒适的休息。
“嗯…”
不知幸或不幸。
时常沉默的青年,终究还是脾气温和,算得上一个很讲礼貌的好同志。
他忍着那种类似于在千刀万剐之后,还被人勾穿血肉,泡进辣椒水里的清醒痛苦。
只费力回了一声言语的同时,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应答不够诚心。
字少了。
显得很敷衍。
“真的很好。”
于是,他又补了四个字。
也就是这四个字。
让张和开口的瞬间,直接就因为牵动了肌肉,致使其痛不欲生。
那种狰狞将死的表情,就连地狱里最凶狠的恶鬼来了,都得查一查今天出门的黄历,是不是不宜远行。
“哈…哈哈…确实很好。”
极度兴奋的周湛脸上微僵。
待回过神,朝其观察了片刻后,却仍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舍不得。
舍不得将自己好不容易的放肆,又重新收拾干净,一步一步,塞回到那副假笑的面具之下。
但,还好。
周湛那尚且存在的理智,终究是迈开了步子,将他的愚蠢打败封死,压入了心底里的监狱之中。
也算是暂时遏制住了蓬勃高涨的分享之情,让其稍稍静心,将当下里的要事,先行处理。
“你在这好好躺着,不要乱动,我去叫医疗队来,给你直接送走。”
“刚刚的那个播报,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见,但明天晚上的特殊赐福仪式,你最好不要迟到。”
“一切的东西,都要了结了。”
“过了明天,十八区,就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十八区。”
“这是我说的。”
“也是我要做的…”
“我要扫清一切障碍…”
“不惜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