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娘，听说啥，有啥事不能直说，还搁这遮遮掩掩的。”
“就是前阵子，隔壁村子里的那姑娘。”
这大娘说完又撇了撇嘴，跟旁边等着她继续说的大娘使了个眼色。
还没那大娘跟她搭话，旁边慢悠悠抽着烟袋的大爷，就往地上敲了敲烟杆。
“这事儿啊，一点也不稀奇，十里八乡的谁家还不清楚。”
其他几个围一圈或站着或坐着的汉子婆娘也都跟着点头，一脸唏嘘。
瞧着像是都一个地方过来赶集的，互相认识。
只有那个问话的大娘还一头雾水，迷迷瞪瞪没懂，啥都没说，咋看上去都知道是啥事。
“二丫娘，水根叔，咋你们都知道是啥事。”
“绣花婶儿，你前段时间不是去你娘家走亲戚了，不知道也正常。”
绣花婶娘家离得远一些，前段时间她老娘病了，就回去娘家待了一段时间。
“快跟俺也说道说道，到底是啥事。”
她平时也是村子里的八卦小能手，这会儿听人说话说一半，急的就跟心里有蚂蚁在挠痒痒。
“哎，要我说呀，还是现在的姑娘家不自爱。”
一个大娘嘴里阴阳怪气，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可不是咋地，年纪轻轻不学好，跟人鬼混，听说男人都不止一个呢。”
“以前我就觉得她不像个正经人，整天妖妖绕绕的，身段细伶伶，
走起路来小腰扭得呀，村里男人都被她给迷得五迷三道的。”
另一个大娘嘴里说完，还刚好抬眼看见附近正端着碗喝糖水的江之月。
瞧了瞧江之月妩媚精致的脸蛋儿，又瞥了瞥她纤细的一把小腰，瞬间眼里满是鄙夷。
江之月被她这眼神看的莫名其妙，不过又想起刚才这群人嘴里聊的八卦，瞬间明白这大娘啥意思。
她跟大娘对视了一眼，忽然站起身来，特意妖妖绕绕走了几步路，脸上挂着明媚笑容。
引得这边几个小年轻都偷偷去看她。
“呸！不要脸。”
刚才说话的大娘见她这样，气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江之月没理会她，偏对着大娘旁边站着的应该是他儿子的大小伙，眨了眨眼。
直让人家小伙子黝黑的脸红透。
“虎子，看什么呢，去集上找你爹去，还蹲这干嘛！”
大娘拧了一把自家儿子，把人赶走，不再看江之月，眼不见心不烦。
旁边几个大娘，也注意到刚才两人的眉眼官司，眼下都有点看不顺眼江之月。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知道害臊，大街上当着人面呢都敢乱勾引人。”
“可别跟前段时间投河的那个一样，被人搞大肚子，才知道要点脸。”
“就是，不知道啥样的爹娘，教出来这么个姑娘，我要是她爹娘，不得被她气得一柱子撞死自己。”
“说的是，我听说她投河，就是因为连肚子里孩子爹都不知道是谁。”
“真是太不要脸，现在的小姑娘哟，啧啧。”
几个大娘，正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的阴阳怪气个不停。
话题也慢慢从嘲讽江之月，不知不觉就跳到一个不知名的投河女孩身上。
江之月是越听越觉得耳熟，这不就是刘胜祸害的那女孩吗。
她原本是准备喝完糖水，去街上找人的，这下子看来是不用去找。
江之月环视四周，没看见有什么脸色不对的人。
这时，却注意到刚才一直笑呵呵的的卖糖水大爷，脸上表情有些不太对。
大爷旁边正站着个矮小汉子，脸涨得通红，眼眶充血，手紧紧握拳。
这边几个大娘还在污言秽语。
“听说那姑娘被人看见过，天天晚上跟不一样的男人钻玉米地，真是年纪轻轻又脏又烂。”
“都成了有名的破鞋了，干出这种事情，可不是没脸活着。”
“就算不投河，搁过去，那也得要浸猪笼的。”
绣花婶听几个大娘说的唾沫星子乱飞，终于忍不住插嘴。
“你们说的到底是哪家姑娘啊？”
“这你都不知道，大街上随便问问都能说出名字。”她扯着大嗓门嘲笑绣花婶。
旁边一个瘌痢头汉子见都说的这热闹样，也插了句。
“还不就是那王矮子家的姑娘——王柳！”
“咋，你个老光棍也知道这么清楚。”
几个大娘说完，互相使眼色露出暧昧的笑来。
刚才开口的汉子是村子里有名的寡汉条子，就喜欢钻寡妇屋的老光棍。
那瘌痢头猥琐的短促笑了声。
“那姑娘可水润了，真是试过一次，就老想得慌。”
老光棍满嘴胡咧咧，觉得反正他吹个牛逼也没人知道，反正死无对证。
他说完这句话，想等着看众人大吃一惊的脸色，却突然发现周遭一片安静。
几个大娘都目瞪口呆看着他。
瘌痢头以为几人是被自己的话给镇住了，露出得意的笑，正准备继续编造炫耀时。
就尾椎一痛，被人直接一脚踹趴在地上。
“梆！”的一声脸朝地摔了一跤。
“呸！呸呸！”
瘌痢头从地上抬起脸，头一歪吐出两颗牙，满嘴血糊糊。
他面前正站着一个满脸想吃人表情的矮个汉子，正是刚才被他造谣污蔑的王柳她爹。
还没等瘌痢头从地上爬起来，就已经又一拳头朝他脸上锤来。
几个大娘就眼睁睁见，一向老实见谁都笑呵呵的王矮子，脸上挂着令人心惊的恐怖表情。
一拳接一拳，骑在瘌痢头身上，下了死手朝着他脑袋上砸。
瘌痢头满头是血，鼻青脸肿说不出话来，瞧着不知死活。
“啊！！！！！杀人啦！！！1”
几个大娘吓得是惊声尖叫，四处乱窜。
整条街上的人，都因为这句话给乱成一锅粥。
江之月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彻底闹大。
她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江之月原本是准备今天来找这大叔，想着提前认识他，可以帮他一起讨回公道。
眼下乱成一团，公安局都要来人，她也只能暂且作罢，只好下次再说。
至于猥琐男刘胜，就让他在蹦跶几天吧。
江之月转身离去，混入人群。
刘胜此时正提着国营大饭店没吃完打包的饭菜，表情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