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狗仗人势
下一刻，他们便听凌天说道：
“我那日入寒潭，于寒潭周围停留，只是因为那里寒冰力量浓郁，我不敢贸然前行，只得适应几日方可做出尝试，我心神皆沉浸修行之中，并未探查四周。”
“寒潭周围的寒意是什么情况，杜世界应该很明白吧？”
杜月笙点点头，她当然清楚，事实上，当初她冲入寒潭，一样也停留了许久才敢进入，寒潭周围强度变化极大，贸然进入，极有可能因此受伤。
凌天的说法，她也赞同，若是沉神修行，的确会忘记感知周围其他人。
虽然可以以任何理由对其他人出手，但若一方正在修行之中，另一方出手，那就不再是挑战，而是偷袭，处罚只会极严厉，因而在修行之时，实则不必担心周围其他人。
“你说你在修行，不知发生了什么，那我便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凌天扫了一眼李月，继续道：
“你且问她，我进入之后，她是直接提醒我，还是直接对我出手。”
凌天话音落下，诸人心中一动，看着李月。
若是直接出手，那倒是可以理解，换做是谁，被平白无故出手，或许都会有几分不满。
杜月笙神色动了动，看向李月，后者神色不变，目光同样看向凌天，冷声道：
“我有没有提醒，你心中难道不清楚，我提醒你离开之后，你执意不离去，我方才对你出手，如今当着这么多人，你难道要颠倒是非？”
凌天看向李月，看了片刻，她便明白了后者的心意，不由得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
“倒是我想讲的太多了些。”
或许是因为知道对方针对过柳清婉，因而他想得到些什么，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未免天真。
他倒是忘了，对方若固执己见，仅仅凭借说法，又怎能将之说服。
“怎么，不敢继续说了吗？”李月冷冷道：
“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如果真的是我的错，我自会给你道歉。”
“你如果不能说出点什么，那就给我道歉。”
“还真是得寸进尺啊。”凌天轻声一句，好笑道：
“没有让你道歉，便已是不愿计较，你竟还要让我给你道歉。”
“果然如此。”李月淡淡说道，“可惜今日柳师妹没有前来，不然她会看到，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
凌天神色皱了皱，他并不知道当日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李月这般做事，想必不会客气，如今再次拿柳清婉出来，实则他心中已很是不爽。
凌天看着李月，开口说道：“我是什么样子，我并不在意，但你可知道如今的你，是什么样子？”
凌天顿了顿，而后平静道：
“狗仗人势。”
李月，自一开始便没有任何提醒出手，让他离开，他并未计较，然随后她继续出手，导致交手将杜月笙惊醒，却将一切扔到他的身上，此事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但李月何曾给过他解释的机会。
杜月笙，更听着李月的话，将矛头指向了自己，隐约要对他出手，因而他才会骂杜月笙愚蠢。
凌天话音落下，周围诸人目光皆凝固。
若是之前凌天的话还算正常，那么此刻这话，无疑便是羞辱了。
凌天，与无数人之前，公然说李月狗仗人势。
李月的脸色，当即就变了，无比难堪。
凌天， 竟说她是狗仗人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狂暴的寒意从她身体之中涌出，化作道道肉眼可见的寒流，向着前方凌天压去，几乎要将那片天地冰冻。
所有人都感受到，凌天，是真的愤怒了。
此时，有琴音忽然响起，琴音响起的刹那，那可怕的寒意直接消失，李月目光动了动，眼中的愤怒有所消退，但依旧死死的看着凌天。
书院之中，弟子间不准交手。
琴音很快散开，诸人目光向琴音传来的地方看去，那里，萧离手持长琴，于蒲团上缓缓起身，一步步向两人所在走来。
诸人为萧离让出道路来，上一次公开讲道时，便是他出声调和，如今，他又走了出来。
“我本以为流言不可信，你身为圣事第一，或许并非他人口中那般行事，因而我给了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和解，在我看来，能够走到圣事第一的人，哪怕做事确有不妥之处，却也不至于人品不堪。”
萧离目光看着凌天，平静说道：
“但你刚才的行事，让我意识到，似乎是我错了。狂妄，自以为是，不尊师兄，知错不改，更用如此词汇侮辱女子，不得不说，这一次的道战第一，让我感到很失望。”
他乃三年前入书院的弟子，圣事之中，他排第三，在他前面那两人，哪一个不是气质非凡之人，再往前，六年前的那一次圣事，前面几人更是极为出色之人，甚至北渊慕，如今那是何等风度。
而这一次的凌天，身为圣事第一，此番行径，着实有不小的问题，以后或许会入圣殿修行，只是这人品，属实堪忧了些。
他向凌天说完之后，又看向李月，轻轻摇头，歉意道：“上一次，是我错怪你了。”
诸人目光动了动，上一次，萧离说李月所说太过，如今这话，是承认了李月先前对凌天的评价。
看得出来，萧离对凌天的确是非常失望。
凌天目光看向萧离，这人风度不凡，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从其气息，以及周围诸人弟子的态度来看，想必有着不低的地位。
但，对方是什么身份，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的事情，何必要其他人插手进来。
“我认识你吗？”凌天神色冷淡道。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这种事情谁不会做，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眼前这人，可真是用的顺手。
先前他入书院，诸人让他出手，他出手，对方败了，却说他出手不够光明正大，后杜月笙这事，更是让他得到极大关注，无数人想要出手挑战于他。
今日他来此处，只是为了看看柳清婉是否还会来听讲道，然鹅却被留在这里。
他关注的只是修行，然而这些事情，却不断找上门来，除非他在修行之中，不然这些事总会找到自己。
如今这人又站了出来，对着自己扬言失望，品行不端，着实可笑。
诸人却是心中狂跳，那可是贤人榜第五的萧离，凌天竟然连他都敢硬顶。
“上一次讲道，李师姐便以品行不端等说侮辱凌天，如今更是逼着凌天向她道歉，若是以他们所说，凌天向杜师姐道歉是必须的事情，但为何要向她道歉？”
“既双方话都不好听，秦师兄为何不允许凌天反驳，难道就仅仅因为凌天是男子？”
人群另一处有人出声说道，诸人看了一眼，是一名女子，不过并不认识，看其境界层次，想必也是这一次圣事加入书院修行的人。
凌天目光看去，说话的那人，正是秦伊水，万道贤者讲道，她也来了。
萧离神色平静，看着凌天，淡淡道：
“身为圣事第一，当应有如此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