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拔秧栽禾,秦家三人,依然是凌晨四点半起来。
照旧生火煎药,打拳锻炼。
中途添柴喝药,再继续接着练拳。
他们并没有因为要忙农活了,就放弃这拳法练习的时间。
最近秦家引起的窥视的人很多,为了震慑这些宵小,让他们不敢乱来,他们得更加勤奋的提升自己的武力。
农忙时,仍然不敢松懈武力方面的练习。
何况就两亩田的插秧活,用不到太过着急。
就这么点田,快一点,慢一点没什么的。
四月上旬,凌晨的地里,水还有些冰。
秦不易怕身体虚寒的连红叶冻到,影响身体,让她穿着雨靴下田干活。
连红叶嫌穿着这个干活太麻烦,不方便做事,坚持不穿。
秦不易劝不住,只好由得她去。
吃过早饭,约莫是凌晨六点,天还蒙蒙亮,三人就挑着竹簊,拿着笋壳子撕成的绑秧绳下田拔秧了。
那笋壳子,是春笋节节拔高时,长成毛竹时,从上面脱落的护苗外壳。
这种材质有点坚韧。
把里面蕴含的水份晒干,储存好。
等需要用时,再撕成粗细合适的小长条,可以用来当绳子捆绑秧苗。
这样的笋壳子做成的绳,不会太细,以至于捆秧苗时,把秧苗直接勒断。
也不会太脆,稍稍一用力,就像那稻草一样,直接给拽断了,费事。
这种长约一尺的笋壳子,是农村最佳的捆秧材料。
易得,易撕,好捆。
特别是丢在水里,短时间里还不容易吸水腐坏。
秦不易三人下田前,先把裤腿挽到膝盖处,以免拔秧和洗苗时,溅起的水弄湿裤子。
腰上再缠上一大扎的笋壳子,弯腰开始劳作。
一手抓着一小把的秧苗,中食指顺着贴地的泥土,轻抠松软的泥土,把秧苗尽量不伤根的情况下,连秧苗带少量泥土,一起拔出地面。
再如此重复,直到拔到一只手不太好抓,再迅速递给另一只手。
继续补充一点数量,一个手掌合握的秧苗把子拔的可以了。
然后抓紧秧苗中段,让秧苗根部迅速上下摆动,在水里清洗掉外面大量的泥土,便于提取挑运。
清洗完,取下腰间缠着的细笋壳子,缠住秧苗一锁,一个秧就绑好了。
当然了,刚刚开始,有的人手感好,可以直接左右开弓,两手同时拔秧苗。
然后再合起来,一手抓着,一手继续拔抰被充。
这都可以依据各人自己的习惯,怎么能又快又好的拔秧,怎么舒服怎么来。
现在秦不易三人下田,拔秧时,手都快挥成了残影。
一个赛一个的比赛谁的速度快。
刚刚下田时,力气不太好把握。
老练的秦永刚拔时,先慢慢的尝试,宁愿慢一点,也要让自己慢慢适应。
故而他面前,断的秧苗,是一根也没有。
反观秦不易和连红叶,毛毛躁躁的,为了赶速度,力气没有控制好,开始拔断了不少秧苗。
弄得两人很是尴尬的羞红了脸。
三人都是经常练武的人,对力气的掌控非常的精准。
用心去尝试,改进,很快就掌握最佳的用力力度和速度。
再拔秧时,速度是又快又好。
唰唰唰……
哗哗哗……
拔秧慢慢适应熟练后,在他们三人身后的秧一个接一个的拔好,洗干净,准确的丢在田坎边的水里。
一个小时过去,秦永刚丢掉手中捆好的秧把子后,站在那看了看,点头说:“可以了,早上就先拔这么多,不够了再补。”
然后他记起刚刚三人有在较劲,比划了下手势,示意自己刚刚拔了一百一十只秧把子。
秦不易咧了下嘴角,比了一百一十五只。
剩下的连经叶羞涩的笑着,没有跟着比。
“瞒什么瞒,多了少了,我们又不会说你。”秦不易催促。
连红叶不好意思比了个手势。
一百二十六只!
看得秦家父子有点难以置信。
秦永刚走到了田边,提着她拔的秧看了看:“你这拔的也没偷工减料啊,怎么比我们多了这么多?”
诧异了会,笑笑摇头,开始抓起秧把子装筐。
秦不易倒不觉得奇怪,男人天生力气稍大,女人好像只能在速度和技巧上找补优势。
几人把秧苗塞进竹簊里,挑到就在下面的田地里。
这育秧的田,和插秧的田,是连在一起的。
加秧田一起,足足有两亩多。
随着秧苗一个接一个,抛散在合适的距离,几人开始下田。
在两人还在挑秧丢时,秦永刚经验熟练,先一步在田中间插一行秧苗,用来当作插秧的参照行。
秦不易和连红叶就跟在他后面,慢慢栽。
栗村附近的田,不是那种规整的四四方的标准田块。
全都是那种随机形状的不规则田。
他们偷懒,不使用那种绳子拉线栽种。
插栽下田的秧苗,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特别直,距离也是有得多点,有点少。
插栽时自我感觉良好,等栽得比较远的一段距离,站起来再重新看过时。
那秧苗栽得是歪歪扭扭,时宽时松。
简直是没眼看。
整个田里,也就秦永刚那特意栽下的那一行秧苗,看起来比较直。
这也是他得带头先插一行秧的缘故。
要不然,在没有绳子规划的情况下,两个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插栽的秧苗,丑得不能看。
距离或宽,或窄的,到时下田撒肥,打农药,都不太好下脚。
好在他们最近练武练的勤,对力气,还有距离,比较敏感。
慢慢适应调整,渐渐的,插栽下的秧苗直了很多。
至少不会再再像最初插秧那样改来改去,到头来改得那一行秧苗仍是歪歪扭扭的没眼看。
熟练了后,他们不仅插栽得更快,还不用总抬头看那秧苗有没有插歪。
速度快了很多。
相应的后果就是,随着他们站直身体的次数少,人一直弯得腰驮驮的田地里插栽秧苗。
最初半小时,站起来腰还不觉得太酸,不是很累,身体反应感觉不大。
做得久了,慢慢的,他们弯腰连续插栽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难受的直起了腰。
只好站起来,略作休息。
望望天上的太阳,再看看同在地里拼命劳作的同伙,不太好意思站着继续偷懒。
稍作休息,又弯下腰继续插栽秧苗。
插秧时,那弯曲的程度,远不止九十度,恐怕达到了一百二十度。
头都快挨到腿了。
三人动作超快,上午插栽完三百个秧,已经种了一亩多田。
上来时还很兴奋,感觉不是特别累。
下午再接着拼命插秧。
等晚上回去时,三人的腰累得已经有些直不起来了。
以他们坚持练武的强悍身体,刚从田里起来,人僵直的就像那笨拙的机械,一步一晃。
待第二天醒来,累得更是连床都难爬起来。
秦不易和连红叶,再次尝试到这种久违的腰酸感觉。
没有一点欢欣,只有无尽的厌恶。
奈何农村干活,为了吃饭,这种活,年复一年,都得苦上一段时间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