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许承基面含冰霜的看着联络器——全无许志远半点信息。
刚刚,在书房门口面的小妹时,他能装作若无其事,只是为了让她放心。然而当只有他独处的时候,很难平心静气。毕竟狼眼是一个太狡猾强大的对手。
不过,他不能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双眼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幽静——
蒋明峰并非脑筋不清楚之人,正相反,他比一般人的头脑更为冷静和睿智。他所做的事情一定有迹可循,而许承基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找到蒋明峰动了杀机的原因。
25年前。
蒋明峰已经迎娶了船舶大亨林家的独生女,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成为蒋家新一任的接班人。应该正是蒋明峰登上人生顶峰的高光时刻,为何选择那个时候对许家下手?
许家、时家、蒋家,三个财团已呈鼎立局势已久,三家各有专长领域,共同维稳着国内的商界态势,蒋明峰虽然是刚刚登上蒋家接班人的位子,应该也不会蠢到想要凭一己之力撼动商业局势。
稳,才是生财之道。
而财,是保他位置坐稳的护身符。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蒋明峰像疯狗一样向许家伸手?
许承基神色冷然,眸中寒芒闪烁——看来,25年前凡是涉及跟蒋家有交集的项目,都要找出来,尤其……是在小妹出生时间前后。
年份和时间段的确定,极大程度的缩短了搜寻的时间。
“裕西山脉开采权。”
许承基缓缓读出着几个人,在档案信息上看到:
竞标对手:蒋氏集团
竞标结果:失败……
对比项目前后蒋家的股价,和蒋明峰本人所持的股份占比,许承基即刻想明白了:
即便那时的蒋明峰已经坐在了蒋家接班人的位置上,但在股东大会上,话语权还是太弱了,弱到他急需一场漂亮的翻身仗,真正成为蒋家实际的掌舵人。
而‘裕西山脉开采权’,这个案子是他主持的第一个项目,他不能输。
所以下了杀招。
在档案中介绍,许家给出的报价相当具有诱惑力的,然而蒋家竟然以比许家低处两个百分比的微弱优势赢得了第一轮竞标。而第二轮竞标的准备阶段,就发生了薛夫人车祸的惨案。
那时许老爷子的心思放在了刚刚分娩情绪极不稳定的妻子,和探查薛夫人案件的真相……正是分身乏术的时候,毫无疑问的,第二轮竞标输给了全心准备的蒋明峰。
“果然,无利不起早。”许承基声线极寒。
有了思路后,再推演三年前的事实真相便不再艰难。
许家和时家的联姻,因为薛夫人的事故延期到三年前才履行。
而蒋明峰在获悉这场联姻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一旦许家和时家联姻成功,届时蒋家将再无力抵抗两家联合的势力,为了破坏两家联姻,并且彻底削弱其中一方,他心生一计——
杀死时羡。
相比许家的子孙繁茂,下手难度高,只有一个继承人的时家,成为了最优选项。
许承基看着一组生物信息比对结果,古城黑皮手下那群人的dNA与三年前在知意船上和藏在桥下手机上的完全一致,指纹完全匹配。
于是三年前的事情真相,很轻易的水落石出:
蒋明峰雇佣了黑皮一伙亡命徒,他们提前探查了时羡的航线和泊位,决定趁着黑夜动手。
却不想因为吨位的原因,时羡的船停在了许知意的泊位,而此时停在他们踩点位置的船,是许知意的。
阴差阳错下,黑皮一伙人对许知意下了手,导致了许知意的失踪,虽然事后知道目标弄错了,但也算是歪打正着——
非常有效的阻止了许家和时家的联姻。
“呵。”
许承基嗤笑一声:“这么算来,小妹和时羡那小子还真算是命大。”
彼时,敌暗我明,即便两人结婚了,怕是阴险毒辣如蒋明峰也不会放过他们。
幸好。
小妹和时羡领结婚证,也是秘密进行的。
直到对媒体公布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连小糯糯都已经三岁了。
蒋明峰不会做无用功,小妹和时羡应该不会再有危险。
那么现在呢。
如何才能让蒋明峰再次处于危机之下?只有这样,他才会动用狼眼这步棋。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打给了时羡:
“来许家别墅找我。”
“好。我尽快到。”时羡答应的很痛快,几乎毫不犹豫。
这位大舅哥从不轻易找他,现在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时羡心里猜测着莫非是t国抓捕行动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时羡将黑色大G的油门踩到底,迅速抵达了许家庄园……
许承基开门见山:“让蒋明峰再杀你一次。”
他了解到,近些年,蒋家的多项业务都处于垂垂危矣的情况,资金拖累巨大,不良资产繁多,尾大不掉。蒋家迫切的需要一项巨大的资金进项做运转。
而由蒋明峰牵头的,h国政府洽谈海上石油的勘探权的项目,正是其中的关键。
一旦竞标成功,蒋家将成为h国最大的石油勘探公司。
“论海上的资源,时家若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时羡缓缓点头,在他听完了关于25年前和3年前案子的真相之后,便已猜到许承基的用意:“狼眼是蒋明峰的底牌,不会那么容易亮出来,当然需要一个极有诱惑力的诱饵。”
“嗯。”许承基很满意。
跟聪明人聊天,果然轻松。
“好的,h国政府这边我有资源,一定能给出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方案。”
知道女婿来了,许老夫人几乎立刻拉着许知意下楼:“小羡来了,你俩也好些天没见了,好好聊聊。”
时羡来了?
当见到时羡和许承基先后从书房走出来,许知意心里“咯噔”一下……
是不是t国的抓捕出问题了,三哥还好吗?
似乎有心电感应般,时羡霍然抬起头,向着她勾唇微笑,似乎在说:
“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