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下车,说:“嫂子,我来了。”
海瑞斯咯咯咯的笑:“你更应该喊我姐姐差不多。”
说完示意手下人替年轻人会账。
车夫忍不住问:“海小姐,这位是?”
“他是韩老板的表弟沈炼辰,留洋归来,是来负责接替我和韩老板,主管沪上事务的。嗯。。。在帮,大字辈。”
车夫懵了,赶紧躬身:“爷叔!”
沈炼辰与和蔼的韩开甲不同,傲气冷漠,他淡淡道:“好好做事就好。”
说完直接进了大厅。
车夫这次不敢骂他老卵了,只在想,喔嚯,比韩老板还韩老板,好像是个狠人啊。
他的判断没错。
到了下午。
这位刚登陆上海滩的沈老板,就干了件大事。
他一个人跑去东洋租界,指名道姓踢馆,将东洋租界的武馆,从街头砸到街尾。
东洋人要玩阴的时候,韩系所有头面人物都出场,三十辆洋车直接出现在他身边,韩老板亲自保驾护航,震慑的东洋人只能认栽。
此事顿时引发沪上轰动。
而韩老板带沈炼辰离开东洋租界后,车队就拐往一个地方。
来到那里。
韩开甲没有下车。
沈炼辰下车,走向门口,随即恭恭敬敬行礼,朗声道:“陈期美大兄之六弟,江淮沈炼辰,拜见上海精武体育会馆长!”
1909年冬西洋大力士奥皮音的挑衅。当时,此人在表演举重健美时蔑称华人为“东亚病夫”,并口出狂言要与华人较量。
陈其美便邀请津门武林宗师霍元甲赴上海滩应战,那厮直接跑了。
然后在1910年7月7日,陈,农劲荪,霍元甲联合创办精武会。
霍元甲死后,陈遇刺,农劲荪病故。
加上东洋人势大,精武会声势不再。
韩开甲崛起后又把精力放于江湖和商界,军界,对这一片没有投入太多关注。但现在基本盘已经打好,分身就来了这里。
因为,分身人设就是两个字,头铁。
韩怀义不好直接做的事情,他来做。摩利集团不好搞的生意,他来搞!然后他还会和王野搞好关系,去了东洋访问后,直接下水。
狗汉奸这种污名,本尊是一丁点都不能沾染的。
但分身可以。
反正最后骗死鬼子无需偿命!
坐在车内的韩开甲看着沈炼辰走进精武会门内。
门外的精武子弟还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韩开甲微微一笑,海瑞斯便下车过去,递上一张支票,柔声道:“这是韩先生的一点心意,他不想自己大哥和霍先生农先生的心血白流,所以安排表弟砸了东洋人的脸面。他希望你们接下来振作起来,好好发展!”
“谢谢韩先生,谢谢海小姐。”满脸青春痘的小子满脸通红的说。
这么近距离接触海瑞斯这样的西洋大美女,他都要窒息了。
海瑞斯嫣然一笑转身上车。
车队便要离开。
体育会内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精壮汉子冲到门口大喊:“韩先生请留步。”
韩开甲的车停下。
汉子跑来拱手目光炯炯的说:“韩先生,在下霍东阁!请问韩先生,我们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强身健体振兴民族精神,用我赠予你们的资金,走遍海内外壮大令尊和我大兄以及农先生的心血,让世人知道我们华夏人不是东亚病夫。”
“可是拳脚抵不过洋枪,国家要富强终究要靠军队。”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军队实力是国力体现。这个国力包含经济,实业,教育,乃至人本身。拿着洋枪的鸦片秧子打的过拳脚犀利的你们吗?要是四万万人都龙精虎猛,国家会是什么面貌?”韩开甲反问。
霍东阁欣喜的抱拳:“晚辈受教。”
“不敢,霍先生。我大哥虽然和令尊是朋友,但我们各论各的。”韩开甲压低嗓子:“我表弟将来做糊涂事的话。。。只管放心。”
霍东阁一愣,机智的道:“有韩先生这句话我放心了。”
“除了那笔捐资,以后摩利会定期给出开支。另外多和学校接触,教授孩子精武精神和民族心,我会全力支持你的。”韩开甲说。
霍东阁疯狂点头。
韩开甲就此告辞。
车又拐去印刷厂。
这时这里已经遍布士兵和巡捕。
工人们被赶在边上不知所措,编辑们被押在另外一边愤怒费解。
韩开甲抵达时,他们的喧哗声更大了。
韩开甲没解释,一个响指,王亚乔立刻将副总编和两个编辑揪出。另有人拿来新版江东教材。
韩开甲指着画册上东洋风十足的人物插图,一言不发的盯着这几个货。
三人当场瘫在地上。
狡辩当然可以狡辩,但韩老板这么大的阵仗拿出来,绝对是有了真凭实据。
其他人不解之际。
韩开甲果然将证据摊开。
摩利的胡海(东洋人)借职务之便,买通这三个杂碎,在教材插图里,用上东洋风格的人物,并隐晦宣传华夏和东洋的“和睦”,东洋对华夏的“帮助”。
因为这些是小学组教材。
该组的材料就由这个副总编审核,他通过就通过。
所以其他人根本没有察觉。话说成年人谁会没事看儿童书籍呢?尤其这年头的家长好多都是不识字的。
但韩开甲点破此事,所有人就反应过来。
这尼玛不是潜移默化吗?这种教材一旦流出,孩子们又没有什么分辨能力,受其影响必定天然对东洋文化亲近。
“来,你们告诉我,胡海就给了你们十根金条,你们就要毁江东三代是不是?”韩开甲厉声问。
三个拉基浑身颤栗不敢说话。
“租界法律审判你们太轻,世间因果又来的太慢,所以我韩某人要做这现世报。”
韩开甲声音冷厉的道:“李勇军,将这些人家里妇人都送去烟花间,子女,女的交给老鸨培养为娼妓,男的扇了为龟公!将这三个斩了双腿和左臂。治好后丢在上海县里做乞丐,为期十年。”
“是!”
“韩先生饶命啊。。。”三个逼开始鬼叫。
也有人不忍,韩开甲当即发作指着那几个仿佛同情的人喝道:“舍不得?草拟吗要做好人?王亚乔,今晚就逼他们去关顾前同事的女眷生意,要是他们不肯,就把他们也收拾了!”
全场立马疯了,韩开甲问:“觉得我残忍?几把的祸不及家人,他们拿着东洋人的钱祸害别人家的孩子时,残忍不残忍?他们拿着东洋人的好处,给家人享福时,他们家人就有义务接受惩罚!我奉劝诸位,你们的职务职责之重要性,是涉及华夏的文化之根的!切记不要学他们。”
全场鸦雀无声,不寒而栗。
至于他们想什么,韩开甲根本不在乎,只要他们记得后果就好。
处理完此事。
韩开甲终于回家。
再度靠在沙发柔软的垫子上之后,等仆妇烧菜的功夫,韩开甲懒洋洋的问海瑞斯:“还有十六年,我也才三十七。你说,我能活到80年代吗?”
骚海思路与众不同:“1932年你37,1980年你85,就算活着,有的地方都没用了,那有什么意思?”
韩开甲。。。
带小七过来的庄夫人听到后半截,俏脸微红心想这个狗东西想的真远,又想我家老爷七十多还龙精虎猛的呢。。。还偷人!忽然她又生气了,丢下女儿转去隔壁薅住盛宣怀的胡子又是顿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