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回到琉璃苑,小‘玉’儿站在‘门’口脖子伸得老长,一看见锦瑟就飞奔过来:“锦瑟姐姐!”
“小‘玉’儿,你怎么站在‘门’口呢?走,进去。”
“有客人来拜访,大姐姐让我出来迎你。”
“客人?谁啊?”
小‘玉’儿朝客厅里努努嘴:“魅烟小姐。”
锦瑟心里一顿。
走进客厅,魅烟一身舞衣还未换下,端坐在右侧的檀木椅上,宋烟芜正在给她倒茶,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锦瑟的到来打破了还算和谐的场面。
魅烟毫不掩饰自己带着敌意的目光,讥笑道:“我原以为我已经够幸运了,能得到留欢阁主事主管的青睐,没想到璃烟妹妹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一个,连留欢阁的主子都认识你,看起来‘交’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锦瑟也不理会她的讽刺,径直走到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宋烟芜马上送上来一杯茶,然后拉着小‘玉’儿退下。
“我想,你从晚宴出来就直奔琉璃苑,在这等我到深夜,不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吧?”锦瑟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跟洛爷磨了半天的嘴皮子,还真有些渴了。
魅烟直勾勾的盯着她,锦瑟毫不胆怯的迎上她的视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峙着。
许久,魅烟低笑一声,率先移开目光,低下头撇着茶杯里的浮沫,姿态风情万种:“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交’易。”
在铁牢遇到魅烟,见她的第一眼,锦瑟就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她眼里没有一般人对权势财富的狂热,却对上位执着不已,甚至可以说是固执,固执的要往上爬,固执到不惜对一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的男人献身……
她总觉得魅烟有自己的苦衷,这样一个‘女’子,若非被‘逼’到极致,断然不可能会这样委曲求全自己。
可她从未想过魅烟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女’子会对自己吐‘露’心声,现在,她说要跟她做‘交’易。
锦瑟很好奇她所说的‘交’易。
“我本名叫秦以卿,父母本是朝中要员,幼时家境优渥,我也算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说起往事,犹如揭开血淋淋的伤疤,魅烟脸上浮起一丝凄冷的笑,像一株开在夜里的睡莲,妖娆绝美:“父母膝下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自然对我万般宠爱,及笄前我可谓是蜜罐里泡大的。本以为我会一直这么无忧无虑的长大,可谁知家中突遭变故,家父得罪大将军李虎,两人在朝堂上公然对峙,分庭抗礼,李虎那厮是个卑鄙小人,后来寻了个由头,在梁皇耳边吹风,诬告家父徇‘私’枉法贪污受贿,梁皇信以为真,抄了秦家,男子全部发配边疆,‘女’眷充为官婢,家父年迈,在前往边疆的路上经不住劳累,感染了风寒……含恨而终!母亲听闻噩耗,悬梁自尽,我秦家家破人亡!”
寥寥几句话,道尽了魅烟的酸楚。
“那时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李虎,为我爹娘报仇!也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我活了下来,我在现任知州孙大人家里做一个浣衣婢,做的是最脏最累的活,每天休息的时间几乎没有,动辄挨打受骂,吃不饱穿不暖,身边一起充为官婢的姐妹一个个死去,我知道,我不能继续这么下去,我也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