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微微侧眸,看向说话的男人。
男人通体感到一股寒意,脚板底升起让人毛骨悚然的惧意直冲脑中,竟是当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仿佛透过对面漂亮的女子眼底看到自己被一只大灰鸟啄掉眼珠,戚戚然一身血色。
他狠狠打了一个哆嗦,不自觉后退了好几步。
余初将花店的门完全打开,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真的么?”
男人咽了一大口唾沫,连连摇头,“可,可能是我眼花了,太晚了我没太看清。”
周围盯着他目不转睛的众人不约而同的露出失望的神色。
具体失望什么,是没好戏看了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察觉到他们的心意,瞬间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娘啊!都是儿子对不住你!”
余初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仿佛这人命关天的事儿与她无关:“先生若要哭丧还是回家哭去吧,别再这儿耽误我做生意。”
她说完,轻轻弹指,捻了枝花在手里把玩:“这要人命的花儿我可不卖,我可不想被抓起来呢。诸位客人,买花吗?”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齐齐看向已经止了哭的男人。
出了这等事儿,虽不知真假,但让他们毫无芥蒂肯定是不行的。
男人撒泼,端的是一副无赖流氓之样:“我不管,肯定是你的花有问题,不然我娘……”
“听说你昨日因为你娘不给你钱你还打了你娘,说不定就是被你打的呢?”余初不急不慌,丝毫不慌的说道。
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他邻里附近都听说了。
顿时看他的目光都变了起来。
他紧张的捏了捏手,虚张声势的冲余初放了几句狠话,害怕别人的目光,低着头跑掉了。
反倒有点像落荒而逃。
余初轻笑,素白的指间拂弄一株开的正艳的娇美花朵:“买花吗?”
“那,那个,我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唉!我家也有事,我也先回去了!”
“……”
他们连忙推脱,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溜走。
根本连花店的门都不愿意进。
余初并不在意,等人都走的干净了,这才回到里面。
她懒懒的窝回躺椅里面,漫不经心捻着一串耳环,红色的长穗子绕着她指间打了几个转儿。
正在清音阁的某人猝不及防心尖一跳,又不知何事。
“阁主,您真的不能再继续了。”昏暗角落里,还跪着一个人,他担忧的看着面前对镜点妆的男子,关切道。
孟玦将微微有些苍白的唇画的红艳无比,稍稍抿了一下,又找了找耳环。
结果却没找到,不知放到哪里去了,不记得了。
他虽然脸上红妆妖娆,目光却冷冷淡淡的,嗓音亦然:“我自有分寸。”
跪在地上的人急也无可奈何,自知劝不过他家主子,干脆也不说话了。
“他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还在吧?”似是呢喃的一句,极轻极柔的划过他耳帘。
他赶紧把头贴在地上,权当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