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脸色铁青，义正言辞道：“我没听出来爸爸是开玩笑，而且你说那时候我们还小，那上上个月呢？”
“你难道忘记跟妈妈说，我们今年年底就结婚的么？”
“还是说，你只要一看到司砚谌，就魂都被他勾跑了？”
说话间，暗影就双臂摁着颜淼的肩膀，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讲了一句什么。
后者脸色一怔，再抬头时，看暗影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复杂。
但从司砚谌的角度来说，这两个人此时正在情意绵绵的四目相对。
特别是暗影，他看颜淼的眼神炙热且深情。
须臾，她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小影，别乱说话，你真的喝多了。”
“你明知道我跟妈妈说我们要结婚，只是因为我们不结婚，她怕我回国找砚谌。”
“我是为了回江市才骗她的，这个做不得数。”
暗影瞳孔微缩，一脸受伤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情绪更加激动，“宋清虞，真是我喝多了？”
“还是你不想承认，你变心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从岛上下来，你进梨园前答应过我什么？”
颜淼抿了抿唇，心虚地把头偏到一边，眸底闪过一抹慌乱。
她没有接话，而是渐渐垂下了头。
这个表情，让司砚谌看出了端倪。
他眉头紧蹙，失望地开口:“你答应了他什么？”
“你跟我在一起前，不是跟我说你没交过男朋友，说我是你爱的第一个男人。”
“宋清虞，你果然是什么都能拿来骗人！”
颜淼急着解释，“不是，我没有。”
“那你回答暗影的问题，你进梨园前答应过他什么？”
“我…… ”
突然一下，颜淼就觉得画风变了。
好像她成了被老公抓到出轨的女人，关键是，这两个人都摆出一副大老公的气势。
理亏的就只能剩下她自己了。
暗影占据着绝对的上风，他咄咄逼人开口：“行，如果你忘了，那我替你回答。”
“你进梨园前，跟我保证过，如果我们能有命活到弄死司家父子，扳倒梨园。”
“你就跟我们一起出国，好好过日子。”
颜淼漆黑的羽睫颤了颤，嘴唇煽动几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艰难地张了张嘴，最后依然是一字未发。
男人往前一步，如鹰隼般凌厉的眸子盯着她，“宋清虞，你承认吗？你说过这些话。”
颜淼咬了咬唇，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含着看不清的情愫，“我，我…… ”
“那就是承认了。”
“还有，你被司砚谌从梨园带走后，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大概是知道颜淼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暗影苦涩地笑了笑。
男人自问自答：“你当时对我说，你永远都不会爱上他，你说你跟他只是逢场作戏。”
“还让我忍耐，说你只是想利用他。”
“你答应过我的，等一切结束我们就结婚，可是你最后跟别人结了婚，还生了孩子。”
“宋清虞，我守了你二十多年，在你眼里我到底成了什么？”
眼前的场景，让司砚谌再度想起薄念恩跟宋思修的故事。
曾经，他以为颜淼爱他，他不至于“成为”宋思修。
可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才是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当年，他明知道她来者不善。
却还是因为她口口声声说的爱，小心翼翼地陪伴，加上她眼里的深情，最后沦陷在她编织的温柔陷阱里。
颜淼上大学的那一年，奋不顾身的献身。
司砚谌在知道她把第一次给自己后，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后来，她一次又一次地算计自己，他也给她找了很多借口，一次又一次原谅。
就连这一次，她把整个沈家推倒，而且还把他母亲算计成那样。
他也只是生了几年气，后来找理由告诉自己都是为了孩子，才愿意给她台阶下。
可这一次，她连对自己的感情都是假的。
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这段本就荒唐的感情？
眼见司砚谌失望地转身，有种要离开的感觉。
颜淼快步跑到他身后，牢牢抱住他的腰，“砚谌，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司砚谌拉开她的手，冷笑一声开腔:“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宋清虞，你还是跟你的未婚夫好好过日子去吧！”
“小晟跟颜颜我要带走，那是我的孩子，我绝不允许他们叫别人爸爸。”
颜淼哪里肯放手。
她心里清楚，这一次只要是她放了手，那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出了这样的误会，司砚谌不会容她的。
他可以容她欺骗利用跟算计，但绝对不能允许她背叛。
这个男人就这样，颜淼太了解他了。
她攥紧他的手臂不放手，急着说道：“司砚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干干净净的？”
“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你。”
“你非要因为我父亲当年的一句玩笑话，就否定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说话间，她又瞪着站在一旁的暗影，冷声道：“宋清鄞，你说话啊！”
“这些年，我是不是一直都拿你当弟弟？”
“我们有没有做过任何一丁点，超越姐弟关系的事情？”
“还有之前，我确实跟你说过，我不会爱上砚谌的话。”
“但事实上，你们谁不知道我深爱着他？”
“这几年，妈妈给我相亲，大哥忙着撮合我们，可我动摇过一丝一毫没？”
暗影指尖微紧，深邃的眸子猛然一缩，眉宇间染着不甘跟失落。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走到司砚谌面前，一张俊美的脸上染满痛苦，神色凝重道：“司砚谌，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
“你爱清虞吗？”
“如果你爱她，我走。”
“但如果你没有那么爱她，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那你走。”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
“但是如果你选了做不到，我宋清鄞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弄死你。”
司砚谌勾了勾唇，嗓音冰冷刺骨，“你不是她未婚夫么？”
“怎么着，都该我这个第三者走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