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心中一凛,暗中后退半步,警惕地注视着这位老者:“老者何出此言?”
佝偻老者并未直接回应,而是指向村庄深处,脸上满是阴冷的表情:“去找带有青铜门环的院落,那里才是你的归宿。”
他的声音低沉,如同从地下传来:“老朽还需告知你此界的十大禁忌戒律。”
暮色如血,残阳将村庄的青石路染成锈色。
吴昊正欲开口询问老者禁忌戒律之事,忽觉头顶云层裂开万丈金光。
那光不是晨曦暖色,而是裹挟着凛冽剑意的冷芒,将漫天雾霭绞成碎絮。
云层深处传来清越剑鸣,似龙吟,似凤唳,层层叠叠的声浪震得屋檐青瓦簌簌作响。
\"老鬼还想害人?有本公子在,你休想得逞。\"
清冷嗓音自九天垂落,许凌踏着剑光破空而来。
他今日未着白袍,而是披着件星辉织就的鹤氅,衣摆翻卷间有星河幻灭之象。
佝偻老者枯爪般的五指骤然收紧,桃木杖上镶嵌的骷髅头骨咯咯作响。
\"姓许的!\"
混沌竖瞳迸出三尺血芒,在虚空凝成九条吐信毒蟒:\"今日这具仙帝肉身,本座要定了!\"
\"要定了?\"
许凌轻笑一声,足尖点在古槐最高处的枝桠上。
那枝条瞬间开满冰晶似的剑意花,花瓣飘落处,老者凝出的血蟒竟如春雪遇阳般消融。
\"你想借用新人续命,实在丧心病狂,本公子岂能让你如愿。\"
老者怒极反笑,桃木杖重重顿地。
地面突然隆起十八座坟茔,每座坟头都立着与吴昊面容相同的墓碑。
阴风呼啸间,碑文渗出黑血,化作锁链缠向吴昊脚踝。
吴昊催动一身仙帝之力,却发现仙元如泥牛入海——这些墓碑竟在复刻他的命格!
\"小心!这是六阴借命阵!\"
许凌并指如剑划过眉心,灵剑轰然斩出。
本命灵宝飞剑化作万丈巨剑劈落,剑锋未至,十八座坟茔已开始龟裂。
碑文中传出万千怨魂惨嚎,那些与吴昊相似的虚影挣扎着想要爬出,却被剑气绞成青烟。
老者身形暴涨,佝偻脊背钻出森森骨刺。
他撕开胸前皮肉,露出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眼睛,每只瞳孔都映着不同修士惨死的画面。
“那日被你偷袭得手,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大道之法。”
佝偻老者阴狠的说道,额间竖瞳散发着浓重的混沌黑气。
“你这老鬼手段倒是不少,一阵不见,居然换了个花样。”
许凌还记得对方那诡异的青铜尸身,如今竟完全更换了一个体系一般。
这些特殊村民,果然都不可小瞧,底蕴深不可测。
然而,此时已经领悟生灭道韵的他,根本无所畏惧。
灵剑回到了许凌手中,他手持灵剑,一剑徐徐斩出。
当剑光凝聚的刹那,整片天地陷入诡异的静止。
吴昊看见飘落的槐叶定格在半空,老者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唯有那道剑光在时停中继续前行。
剑身通透如琉璃,内里封印着一条咆哮的银河,所过之处空间出现细密的裂纹——那不是破碎,而是将现实割裂成无数镜面。
\"万象归墟。\"许凌口中轻吟。
这一剑蕴含着他领悟不久的生灭大道神通,他等待这个时机多时,就是想借机将此人彻底斩杀。
老者引以为傲的噬仙大阵突然扭曲,万千厉鬼调转方向扑向施术者。
漆黑心脏上的眼睛接连爆裂,老者发出非人的嘶吼:\"不可能!这是...这是大道道韵!你怎么可能会领悟大道?\"
\"怎么可能?\"
许凌剑尖轻挑,老者胸前心脏被剑气剜出。
“就是啊,这怎么可能呢?你大概是看错了,失心疯了吧,哪来的什么大道道韵?”
他捏碎那颗仍在抽搐的魔心,污血溅在星袍上化作点点梅花,然后再无形的消散,不沾一丝污秽。
“早说过你必死无疑,还敢对本公子出手?”
老者残躯轰然倒地,化作一滩腥臭血水。
许凌甩去剑上污秽,转头对吴昊笑道:\"让道友见笑了,这老鬼最喜用新人命格炼替死傀儡,延续生机。\"
他忽然看向某处虚空,眉头微微一皱。
“哼!这老不死的,这么谨慎,来的居然只是一具替身,难怪没人来捣乱。”
许公子没有半分犹豫,腾空而起,准备追上去赶尽杀绝。
既然已经出手,就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杀他个措手不及,不让其他特殊村民再有插手的机会。
暮色如墨,浓稠地泼洒在这个神秘的村庄。
许凌周身环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灵力光晕,像暗夜中燃烧的幽火,腾腾跳跃。
他的发丝在猎猎作响的夜风中肆意飞舞,双眸仿若寒星,闪烁着凛冽的光芒,那是必杀的决心。
“老鬼,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许凌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裹挟着千年的寒霜。
他脚下轻点,如鬼魅般朝着佝偻老者的住处疾驰而去,身形快如闪电,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眨眼间,许凌便来到了那座略显破败的小院前。
院门虚掩,在夜风中吱呀作响,门环上盘踞的青铜螣蛇已经失去灵性,双目空洞地垂着头。
他抬袖一挥,剑气如龙卷过庭院,枯井中爬出的藤蔓瞬间化作齑粉。
许凌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脚踹开了门,“砰”的一声巨响,门重重地撞在墙上,扬起一阵尘土。
“出来!”
许凌一声暴喝,声音在寂静的小院中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他的灵力瞬间爆发,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将整个小院笼罩其中。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寂静,屋内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许凌的目光在屋内扫视着,眉头越皱越紧。
屋内陈设依旧,八仙桌上摆着未下完的棋局,棋子是用修士头骨打磨而成。
墙角立着面青铜镜,镜面布满裂纹,每道裂痕中都渗出暗红色液体。
床榻上铺着人皮缝制的被褥,被角绣着无法辨明的诡异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