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助理？姜荔？”谢玉衍这时才注意到姜荔的存在，她上下打量，先是不可思议，等回过神更带了些不屑，“辰麟，我不想浪费时间。”
“我知道你向伯父伯母争取来这个机会不容易，但是我让她负责，也有我的考量。”范辰麟边讲，边笔耕不辍，思维快极了。
他的视线扫过密密麻麻的文字，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圈圈改改，一项接一项，把堆在桌上的文件快速清空。
他终于抬起头，打起商业又礼貌的微笑。
谢玉衍无奈，让姜荔跟着她到会议室里，啪的一声，项目书被扔到姜荔面前。
“现在我代表萧世集团要回品牌挂名。”
“一个名字，有这么重要吗？”姜荔随手翻项目书，各种专业名词和天文数字，组合在一起天书般根本看不懂。
谢玉衍不耐烦地翻个白眼：“知道什么叫品牌推广吗？”
姜荔摇头，只问道：“如果争取到挂名，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个职务是柏舟求了他妈很久才给到我，我不能有任何失误，你懂吗？”
姜荔想了想，拿走项目书让她稍等，自己回到范辰麟办公室。
“范先生，关于萧世集团挂名的问题，我有个小小的提议。”她背着手，很不好意思地挪到桌对面。
范辰麟正准备开视频会议，但领带似乎跟他过不去。
“等我开完会。”他把捏着领结，调整来调整去，都觉得不太合适。
姜荔过去帮他抽紧些，他看着画面里的自己，这下满意多了。
“挂名是小问题，你自己决定好传达给秘书，她会安排。”他摁下座机，与秘书交待几句，便开始会议讲话。
他的外语很流利，面对视频里这么多精英，不光思路稳定清晰，自身的气场也特别镇定。
姜荔心想，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么凶，但又这么专业与仔细。
她回到会议室，看到谢玉衍在里面等得焦虑，叩叩门，高兴说道：“协调好了，萧世集团的名字会挂上去，你说的什么推广，与长翎控股五五分。”
谢玉衍立刻转身，欣喜又不太相信：“你怎么说服范辰麟的？”
“我什么都没说。”姜荔摊手，自己也不懂怎么就把这事办成了。
谢玉衍疑惑皱眉，围绕她踱步半圈，问道：“我听柏舟说，上次在酒店的事，你是骗我们的，怎么现在还骗到公司里来了？”
“你不信，我就把新的项目书还给秘书。”她晃晃手里的文件，假装要走。
谢玉衍加快脚步，夺到手里，快速翻阅一遍，核对了内容后，她脸上终于露出胜利的笑容。
但很快，她似乎想到什么，眼中的得意更加明显：“对了，除了挂名，我还有些业务要与你核对。”
姜荔听不懂她提到的几个问题对于长翎控股来说是好是坏，但谢玉衍一再强调这是自己的翻身机会，便咬咬牙，让秘书统统改成合她意思的内容。
秘书有些哑言，悄悄提醒：“姜小姐，这位谢小姐提的可都是霸王条款。”
“要和范先生打个招呼吗？”
“那倒不用，范先生说全都听你的。”
姜荔思考一会儿便拍板：“就按谢小姐的意思。”
谢玉衍盯着秘书现场调整了项目书内容，盖章签字一气呵成。
她取走文件，走之前再上下打量一遍姜荔：“我说荔荔，既然你到公司上班了，有空多读读书，学点商业知识，什么都不懂就出来决策，我怕长翎再有家底，也容易被你败光。”
“知道了，多谢你提点。”
姜荔朝她挥挥手送别，心绪万千地回到董事长办公室，看到书架上满满的专业书籍，挠挠头发。
范辰麟终于结束视频会议，看一眼手表，起身往外走时，注意到她有些迷茫和丧气的背影。
“她走了吗？”他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问。
“嗯，不过…”姜荔低下头，有点忐忑，“要是过几天项目有什么不对劲，你可别怪我。”
“那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不对劲。”
“就是…我也不懂。”她转身，脸上满是不好意思，“范先生有什么书推荐的吗？我之前是学体育的，没接触过这么高级的商业知识。”
范辰麟到书架前扫过一眼，取来一本不薄不厚的书交给她：“先看点入门基础。”
她抱着书，头一次感觉到责任重大，趁着下午没有工作的空隙，一个人窝在角落的空闲工位里，从第一页开始，细细学习每一行字。
不时有同事经过，互相八卦着：“和萧世集团合作的项目现在成本高了一倍，利润也成了五五分，董事长这是怎么想的？难不成…”
“今天来的那个负责人，听说和董事长认识，啧，熟人好办事嘛。”
姜荔从书海中抬起头，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范辰麟对这个项目如此宽松。
第二天，谢玉衍再次找来办公室，看到姜荔手中的书，讪笑一声：“你读书时候，连本散文杂志都看不进去，现在直接看我们这个专业的内容，字应该认得全吧？”
姜荔放下笔，拿起做满笔记的书本，指点着一行内容问她：“玉衍你帮我看一下这里，这个什么意思？”
谢玉衍瞟一眼，又看看她认真的样子，垂下眼眸冷言道：“这是最基础的管理学知识，要是连这都理解不了，我建议你还是回去教小朋友练练散打。”
“行吧，我找其他人问问。”她有些失落，但还是打起笑容，“你今天过来什么事？”
“工程队已经入场，萧世集团和长翎控股两边各要出一个人去现场参加奠基仪式，辰麟呢？伯父伯母想要邀请他过去。”
“姜荔代我过去就好，我最近有些忙。”范辰麟及时走过来，手轻轻搭到桌面，俯身看姜荔疑惑的那行内容，给她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姜荔眼前一亮，赶紧埋头做笔记。
谢玉衍有些不爽：“你总不能让伯母和一个业务员同框出镜吧？”
“你可以回去和她讲，自己在我这里争取到了单独奠基与出镜的机会，我想她会更高兴。”范辰麟又一次打起礼貌的微笑。
谢玉衍怔住，眼珠子转了半圈，恍然大悟，赶紧扭头走了。
范辰麟目送她消失在办公室，回头叮嘱姜荔：“仪式那天虽然不用你上台，但你要在现场跟紧他们。”
姜荔点点头，抱着书本有些神思神往：“玉衍可真是优秀啊，又聪明又漂亮，怪不得范先生你这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