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外,厉夜宸坐在水晶椅上,精致的西装勾勒着冷硬的外形,水晶棺的七彩光芒折射到他的容颜上,令俊逸而略带阴柔的五官多了几分冷漠。
那双狭长的凤眸淬炼着寒霜的光芒,一瞬不瞬地落在苏幻云身上。
也许在过去的几小时内,他都保持着这一姿势。
苏幻云恐惧地瞪着眼前的男人,无法把他和曾经温润如玉的厉夜宸联系在一起。
“行了?”他声线沙哑而慵懒,伸出一根手指往她脸颊上探去。
苏幻云本能地向后躲开,可水晶棺狭窄的空间令她避无可避,微凉的指尖在颧骨处轻轻擦拭,一阵刺痛传来。
厉夜宸温柔地凝视着她的脸,皮肤白皙细腻,只是白得过了头,显得有些病态。
“你太不小心了,这么好看的脸蛋,留疤了怎么办?”他轻轻掰过她别开的脸蛋,颧骨处有一条一厘米的红痕,“你知道吗?你晕倒了,你身体不好,情绪不能激动。”
他用慵懒而温柔的声线,说着一句句关怀的话,却让苏幻云感到透骨的寒冷。
她不会忘记,他开车撞上厉似宸时凤眸中的冷酷和凶狠,也不会忘记他扼住她双颊,告诉她,是他主导了一切阴谋。
她更不会忘记,苏亦凡不见了。
五岁的他至今下落不明。
“你把凡凡怎么样了?他在哪儿?”苏幻云声线像被风吹过的琴弦,颤抖着问。
厉夜宸温柔得不像样,唇瓣勾勒着笑意,“你放心,他现在很好。”
苏幻云忍无可忍地抽身而起,一手扼住了他的手腕,像是得知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是你抓了他?”
苏亦凡才五岁,落到个性阴郁的厉夜宸手上,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她不敢想下去。
“抓?你和大哥都病了,我会好好替你们照顾他的。”厉夜宸温柔得像个好心的大叔,只要苏幻云知道,他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厉夜宸。
在他心里,保不定用什么毒辣的计谋对付他呢。
一阵凉风吹过,苏幻云周身冷汗淋漓,打了个透骨的寒战,抓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扼住他衣领的手指骨节森白,眼里透着恨,可樱唇不得不说着哀求的话。
“求求你,夜宸,你放过他,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苏幻云哭着说。
厉夜宸从容不迫地取来一块干毛巾,上面还印着车矢菊的花纹,“这是你最爱的车矢菊,你喜欢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在心里。”
听了他答非所问的话,苏幻云根本不关心什么喜好,车矢菊那是最遥远的温馨记忆,都被他冷酷无情地扫灭殆尽了。
“夜宸,求求你,你不要伤害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夜宸,你不是那种人对不对?你过去对他这么好,现在……”苏幻云紧紧抓着他的双臂,哀求地问。
厉夜宸就像置若罔闻,对她的话毫无反应,抬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这张脸即使瘦了苍白了,也比周因梦那张整容脸要好看太多。
毕竟,她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爱的人。
“嘘,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一只微凉的手在她脸颊轻轻抹拭,她的泪水不是为他而流。
她的心围绕着厉似宸转。
苏幻云搞不清他要做什么,心里急得不行,不知孩子和厉似宸到底怎么样了。
厉夜宸起身,捞起一件紫罗兰色丝绸开衫,替她细致地穿好,她就像一只提线木偶,随着他的命令一静一动。
她很怕,怕自己一个不高兴,厉夜宸就翻脸下令把苏亦凡或者厉似宸弄死。
沉默在实验室内蔓延,空气带着苦涩的气息。
二人之间却如同崩了一根紧张的弦,牵一发而动全身。
过了一会儿,苏幻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焦灼,问道:“夜宸,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已经得到了厉氏的天价财产,娶了有权有势周家的女儿,他还有什么不满意?非要对亲哥哥的一家赶尽杀绝呢?
“我想要什么,你一直很清楚。”厉夜宸替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她唇边,“喝。”
苏幻云不敢违逆他的命令,顺从地把水一饮而尽。
厉夜宸满意地笑了。
“夜宸,你知道我是将死之人,我得了癌症晚期,你想要和我结婚是吗?”苏幻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厉夜宸眉心微沉,在苏亦凡出事之前,这个女人一直一直要抢救厉似宸,一遍遍肆无忌惮地拒绝他的要求。
如今,苏亦凡一出事,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个人,是保不住必须落入他的手心了?
呵呵。女人!
“结婚?你想多了,你以为我会给你一个名分吗?”厉夜宸唇角勾着不屑的笑意。
“那你想要什么?”苏幻云紧张地问。
厉夜宸盯着她的脸,戏谑一笑:“做我的情人。我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想什么时候睡你,就是什么时候睡,你不能拒绝,还要处心积虑地讨我开心,求我爱你。”
他的每个词都像一把利刃,无情地捅在苏幻云的心扉上。
情人。不是女朋友,也不是妻子,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和小三。
苏幻云无声地笑了笑:“你想要的,只是羞辱我吗?”
厉夜宸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长臂一带,把她拥入怀中,下巴贴着她的前额,亲昵地摩挲着:“我怎么舍得羞辱你?到了时机,我会和周因梦离婚!”
他明明才和周因梦结婚一月有余下,却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为了她。
当他在和苏幻云许下婚姻的诺言时,江城,周因梦把梳妆镜前的化妆品扫落在地,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愤怒令那张整容过的脸有点狰狞。
下人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不敢进门也不敢离开。
她盯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飙泪,那张经过了许多刀削骨的瓜子脸,现在脸型竟有些歪了!
左脸和右脸不是一般高。
也许是重力的作用,歪歪的左脸上,开过了眼角落的眼皮,现在正在下垂,垂出的是诡异的弧度。
“怎么会这样?我的脸!”周因梦对镜中的自己失望又恐惧,“我明明请的是最贵的整容师!花的是最贵的钱买的是最贵的药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抓起一个花瓶随手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