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药水的苦味,身边好像有无数的脚步声在来来回回。
厉夜宸睁开沉重的眼皮,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一瓶药水在滴答滴答地往下输入他的血管里。
一张清秀中带着憔悴的女人面孔,正低着头、满眸情愫地凝视着他。
见到他醒来,女人双眸瞬间就红了,莫名其妙地抱着他哭:“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聒噪得厉夜宸耳膜嗡嗡作响,眉心微皱,说:“吵!”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直直闯进来,七八张素不相识的面孔便分布在他病床左右。
可听到了他说的吵字,凌霄忙对众人说:“爸爸妈妈,他现在刚醒,怕吵,要不,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开。
房间里,又只剩下凌霄和厉夜宸。
凌霄情不自禁地抱住厉夜宸的手臂,又惊又喜地哭着说:“你醒了,太好了。
昨天,医生说你还没出危险期,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厉夜宸面无表情地扫过她,反应十分蓦然。
凌霄不顾他的冷漠,依然热脸贴着冷屁股,在他身边,一会儿问他要吃什么要喝什么。
厉夜宸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睁开,装作已经睡着了。
凌霄见状,便满怀柔情地给他盖上了被子,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门外,凌家的亲人都走了过来。
一个男人50出头,身穿一袭做工考究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长得文质彬彬,看到女儿出来,忙迎上去。
“霄霄,你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快去睡会儿吧。
我已经请了护工全程照顾他,不会怠慢他的。”
男人名叫凌天晟,是江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凌家家主。
一个50多岁,身穿一袭旗袍、戴着昂贵翡翠手镯的女人也满眸柔情地走过来,嗔怪道:“是啊,霄霄,就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不也救了他吗?
现在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你犯不着为了他,让自己受苦受累。”
她是凌霄的亲妈,名叫丁青。
凌霄是他们老来得女,最宠爱的小女儿,从小到大连家务都没做过,千呵万护长到22岁,大学刚刚毕业。
现在,凌霄刚出校门,就差点葬身野外,着实让凌家二老操碎了心。
“爸妈,我没事。”凌霄一张苍白的小脸,眼底挂着乌青。
可她欢欣鼓舞的小表情却和憔悴疲惫格格不入。
一旁的姑妈凌晴不解地问:“霄霄,你差点出大事,怎么现在这么高兴?”
显然,她说出了其他亲戚的疑问。
凌霄羞涩地低下头,笑道:“解业没事,我心里高兴。”
凌天晟眸光闪过一抹错愕,忙问:“什么?他就是解业?”
凌霄疑惑地看向亲爹,“是啊,爸,你怎么知道他是解业?”
显然,这也是旁人想知道的。
面对众人的目光,凌天晟镇定自若地道:“我们佛事刊物做了五六年,A国凡是有名的僧人,我都清楚的。”
同时,他视线深邃地看向丁青。
丁青轻轻叹息,没有说话。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凌霄还是天天地往医院跑。
这天,凌霄又提着炖了三个小时的鸡汤去了医院。
丁青隔着玻璃,看到女儿欢天喜地地离开,忙走进书房,一脸焦急地说:
“天晟,霄霄又去了!这可怎么办啊?”
凌天晟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我看,霄霄十有八九是喜欢上那小子了!”
丁青气得脸色一阵苍白,“什么?他不是和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