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猩猩们乖乖戴上头盔，后仰，人体工学椅立刻变成躺椅。
第二代仿脑超算服务器启动，无数指示灯密集闪烁，众多屏幕上开始浮现数据。
神童们微微紧张地盯数据，起先眉目严肃，慢慢的开始眼神发亮！
走势不错！
红毛猩猩们相继入眠，手脚开始轻微抽搐，显然正在经历刺激的梦境，在梦里奋力跳跃一次，现实中往往就是脚趾头屈伸一下，和棕熊生死肉搏则会让手指颤动。
顺利的测试持续一个小时，服务器关机，红毛猩猩们先停止抽搐，片刻后醒来，摘下头盔。
所有红毛猩猩都状态异常！
有些只是躺着，睁大眼睛望向天花板，嘴巴张大，忽略胸口的呼吸起伏，像被毒杀了死不瞑目的尸体。
有些红毛猩猩则坐起来，表情震惊地发呆，愣愣地望着实验室里的一切，或抬起自己的手捏来捏去。
很明显，红毛猩猩志愿者们集体受到巨大的心理冲击！
众多神童们认真观察红毛猩猩们的反应，交换眼神。
“清醒了吗？梦正常吗？”杨玉上前，抓住一只红毛猩猩的肩膀，认真问。
被抓住的红毛猩猩又愣了好几秒，理智才终于回到眼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卧槽！绝了！这次可是太他妈牛逼了！”
提心吊胆的众多神童们立马爆笑，集体松口气，杨玉继续盘问，“牛在哪？”
“分不清！”红毛猩猩志愿者惊叹，“现实梦境真的分不清！我的梦是回到小时候的热带雨林，我以为我穿越了！一切都太逼真了！一代头盔的画质如果是480p，这三代头盔的画质能到1080p了！”
神童们表情惊喜，杨玉也乐了，“详细描述一下！能看清哪些细节？有没有缺点？”
“能看清蚂蚁，但暂时还看不清蚂蚁腿，缺点也是有的，蚂蚁会消失。”红毛猩猩志愿者讲述，“我看到树上有三只蚂蚁，目光追着它们往树干上爬，爬着爬着一只蚂蚁突然没了，另外两只钻进树干上的一个小眼里，我用刀子把那个小眼挖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木头。”
“深层演算还差了点，有数据丢失。”袁天罡点点头，“还得改进！”
“但问题不大了对吧？”齐风打听，“是不是过几天咱们也能体验了？”
“院长的要求是十万小时猩猩测试，猩猩志愿者们累计体验控梦头盔3的时间要超过十万小时，没有大问题才能开始让真人实验者体验。”袁天罡解释，“动物园里能从早到晚做志愿者的猩猩大概200只。”
齐风恍然，“那还得一段时间，至少下个月底了，最后成品得到夏天吧？”
“差不多，夏季发布会开售。”袁天罡道，“这几个月我们还会很忙，机器人硬件、穿云硬件、仿脑超算二代调试、控梦头盔3调试工作量都不小，你大概有多少时间来实验室干活？”
“每天六小时吧，我还一堆书得看。”齐风疲惫苦笑，“智库不好混啊！”
……
元宵节，晚七点五十分。
宋河和相晓桐身穿大红正装，颇为喜气洋洋，坐到摄像机镜头前。
镜头盖没开，直播间里暂时一片黑暗，但已经有九千多万观众在等待，本次直播并非面向全球，仅限国内直播，因此这人数相当可观了，要知道每个在直播间里的账号后面可能会有一家人在看。
宋河扶了扶自己的面具，和老婆交换一下眼神，夫妻俩都笑了笑。
明明经历过大风大浪，但今晚居然有点紧张。
大概因为以前是宣传自家公司的产品，而今晚则要宣布许多改变社会的巨大消息，意义天差地别。
宋河伸手打开镜头盖，又点击鼠标打开声音。
电脑屏幕上顿时出现夫妻俩的身影，直播间观众登时一阵沸腾，人数开始以每秒上百万的速度暴增！
“谢谢大家！我是宋河！”
“晚上好！我是相晓桐！”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新一年团团圆圆，幸福安康！”夫妻俩齐声祝福。
直播间观众们也刷出大片的“元宵快乐”，节日气氛热闹。
“咱们稍微等一等，等更多观众朋友们进来！”宋河抱拳，“希望大家多多点赞转发，顶一顶直播间热度，非常感谢！”
“就只是口头感谢吗？”相晓桐扭头笑。
“哦！”宋河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是我没诚意了！这就把诚意拿出来，大家准备好抢红包！”
他在电脑上敲打，设定单个红包金额六块六毛六，设定红包数量一亿个，发送！
大红包砸进直播间，观众们手速绝顶，不到两秒钟，一亿个红包抢空！
效果立竿见影，直播间人数暴涨，原本许多家庭同看一个直播间，此刻都手忙脚乱掏出各自的手机，上号进入直播间准备抢红包。
两分钟过去，直播间人数冲破两亿！
“劳烦观众朋友们帮忙点点赞，点赞量破二十亿我再来一波红包！”宋河开口拉人气。
几乎一瞬间，直播间点赞量从10亿飙到20亿，又眨眼升破40亿、100亿！
众多观众疯狂点击屏幕刷赞，幸好直播平台提前加固了直播间，否则这一下就冲崩了。
宋河咔咔咔又甩了四轮红包，成功把整个直播间的人数推升到六亿，时间也恰好来到晚上八点。
“得，元宵晚会收视率估计让我们干没了。”宋河调侃，“向元宵晚会致歉！”
“今晚吹风会直播过程中，我们还会不定时刷出一些红包，给大家的小小元宵节福利，希望大家都能抢到！”相晓桐说，“那我们正式开始！”
“其实正式这词不太妥当，吹风会本来就是非正式的，今晚属于聊天性质，我们有些重大消息，还没有确定下来，和全国的观众朋友们聊一聊。”宋河说。
相晓桐伸手，从旁边桌上拽过一只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块方形的白色牌子，牌子上印了多个二维码，展示在镜头前。
“这几个二维码，扫描进去，大家就可以对今晚吹风会进行讨论评价，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会关注大家的留言，阅读大家的批评、赞美、意见和建议！”相晓桐道。
“二维码也会放在直播间里，大家随时可以扫，欢迎留言！但请尽量言之有物，不要在里面打广告或者说笑话之类的，聚焦今晚的内容！”宋河也道。
等待片刻，估计观众们大多扫过码了，宋河伸手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块牌子。
洁白的方形牌子上，写了三个硕大的红色数字：
【6、6、6】
“这三个6，各有深刻含义，很可能和观众朋友们未来二十年的生活变化息息相关。今晚我们会慢慢告诉大家，每个6代表什么，也欢迎大家猜一猜，猜对了没奖。”宋河笑道。
“如果最后真的成功了，这块写了三个六的牌子没准会载入史册，运气好点甚至会放进历史课本里，成为历史名画。”相晓桐半开玩笑。
宋河从箱子里拿出一张大照片，在镜头前展示。
照片上是一片夜间的地震废墟，众多白老师正合力扛起沉重的水泥板，照明无人机在夜空中投下光柱，犹如舞台灯般照亮白老师们。
“这张照片非常有名，拿了一些新闻摄影奖，不少网友对白老师们利索的救灾表现印象深刻，很多人询问，这些白老师还能做什么工作？是不是很快人类各项工作就能被白老师替代了？”宋河娓娓道来。
“照片上这种型号的白老师，技术相当不成熟，它价格极度高昂，难以大规模量产，也不够聪明灵活，只能做一些简单固定的工作，稍微复杂点的情况就处理不了。白老师的观赏意义大于实用意义，属于前科大秀肌肉的奢侈品。”
“但是，我们没有停止研发。”
宋河语速放的比较慢，不时短暂停顿，照顾各个年龄段的观众，尽可能让所有人思路跟得上。
“第二代白老师的雏形，已经出现了！”
“技术细节解释起来太麻烦，我用通俗一点的说法，我们成功用人造脑组织，为第二代白老师打造出了真正的意识！”
相晓桐从箱子里拿出一张大牌子。
牌子上左右两边各画了一个卡通版的白老师头部，左边标注第一代白老师，头部画着一目了然的芯片，右边标注第二代白老师，头部则出现了玻璃管，管子里画了两枚硕大的脑细胞。
“第二代白老师用的这种脑细胞，雏形是一种章鱼的神经细胞，但经过大量基因编辑和药物处理，它已经截然不同于地球上任何生物的脑细胞，可以在我们的实验室里大量繁殖，再形成固定的意识元器件，廉价地批量生产。”
“有些心态保守的人可能会觉得听起来很吓人，一个有脑细胞有真正意识的机器，究竟属于机器还是生命？”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模糊，第二代白老师可能处于机器和生命之间的模糊分界线上，但不要紧，我们先把概念放在一边，讨论实用性！”
“机器能不能用？当然可以，我们进入工业社会很多年了，所有人都在使用机器，大家此刻看直播的手机、平板、电脑电视全是机器。”
“生命能不能用？也可以，耕牛、骑马、信鸽、导盲犬，都有一份人类赋予的工作，只不过动物的地位比机器要高很多，我们倾向于善待动物，给动物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别随便虐待，在道德乃至法律上都不允许。”
“第二代白老师就是这么一种存在，半机器半动物，我们可以让它为我们工作，可以让它在危险工作中牺牲，或在故障后进行销毁，替人类做更多事情，而无需有任何心理负担。”
宋河停顿，直播间已经炸锅了。
观众们在狂刷感叹号和问号，还有不计其数的“卧槽”和“牛逼”。
拥有脑细胞的机器人，这概念只是想一想，就让很多人震惊不已！
所有人开始理解为什么要有一个吹风会了，这东西确实过于超前过于奇怪，必然引发巨大争议！需要留足时间给公众去消化适应！
“那么我们面临第一个问题，在法律上和伦理道德上，如何界定第二代白老师？是作为动物，还是作为机械？甚至把部分人类适用的法律套在第二代白老师身上？毕竟白老师是一种人形机器人？”相晓桐开口。
“要谈论这个问题，就得先聊聊白老师的具体性能，聊聊它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机器人。”
“我猜，很多人听到第二代白老师有脑细胞之后，会感觉它和人类出现了极大的相似度，它的喜怒哀乐开始和人类共通。”
“这种猜测大错特错，它的思考模式、意识模式都和人类截然不同，也完全不同于猩猩猴子之类的灵长类近亲，甚至不同于地球上任何一种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