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港岛。
一辆由内地开来的货车,正在街道上急速飞驰。
驾驶室内,东莞仔怀揣龙头棍,神色紧张的盯着后视镜。
透过后视镜的折射,他能清晰的看见一辆车正紧追不舍。
他老母的,究竟是那个扑街啊!
东莞仔心底在暗骂,精神却不敢有半点松懈。
“叮铃铃!”
忽然,手机铃声急促响起,东莞仔赶忙接过。
“东莞仔,待会火牛会叫飞机仔来接应你嘅,到时你把龙头棍交给他就好咗,明不明啊?”
“大佬放心,我知了,冇过有车在跟我,先叫飞机仔搞掂他。”
“好。”
简短的一番交谈后,挂断电话的东莞仔松了口气,聚精会神的开着车。
而就在货车后方的黑色轿车内,吉米仔正不断思索着办法,想着该怎么能将龙头棍拿到手里。
其实本来对于这场对龙头棍的争夺,吉米仔是没有半点兴趣的。
可奈何,先前他大哥官仔森和龙根被大D玩了次人肉滚石,自己去找阿乐,却没要到任何说法。
不报这个仇,他实在是没办法和两位大哥交代,为了逼迫阿乐就范,他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就在吉米仔死死盯着东莞仔时,他却没发现在他的轿车后面,一辆摩托车正急速来袭。
凭借着全速冲刺,很快,摩托车超越了吉米仔,紧跟着便是“啪”的一声,一团白色油漆在车窗上爆开。
视线被阻挡,生怕出事的吉米仔只能连忙踩了脚刹车,同时用雨刷器不断清理着车窗。
可就是这么一耽搁,当车窗再次清晰时,那辆疾驰而过的摩托,早已不见了踪影。
……
二十分钟后,成功从东莞仔手中接手龙头棍的飞机,骑着摩托来到了自己老顶火牛的家楼下。
就在他准备上楼交差时,远处一个声音却叫住了他。
“喂,看这边啦。”
飞机循声望去,长毛正站在一辆面包车旁,轻轻拍了下后备箱,随即后备箱开启。
车厢内,火牛被胶带五花大绑,眼中满是惊恐。
长毛拍了拍车厢,随后冲飞机喊道:“龙头棍呢,拿过来吧。”
飞机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快步上前,沉声开口。
“龙头棍我只会交给火牛,我为社团做事,谁拦我,我砍谁。”
长毛皱起眉头,神色格外不悦。
飞机却浑然仿佛浑然不觉,仍执拗的迈步上前,口中再度高喊。
“我是为社团做事,谁拦我,我砍谁!”
就在飞机仔距离长毛越来越近时,在他身后,吉米仔的黑色轿车飞驰而过。
途径飞机时,车门打开,紧跟着白色的油漆泼出,洒了飞机满身。
“动手!”
长毛自以为抓住机会,连忙大喊,霎时间,从四处隐蔽的角落中,冲出了数名打仔,一拥而上。
可吉米仔却并没有停车的意思,而是脚下一轰油门,直接朝长毛撞了过去。
长毛想要躲闪,但奈何一切来的太快,都不容他反应,吉米仔的车和面包车便将他夹在了中间。
将长矛卡在狭长的缝隙动弹不得后,吉米仔下了车,先将火车救出,跟着抄起垃圾桶,便往长毛身上扣了下去。
另一边,长毛找来的打仔们已经和飞机乱战在了一处,飞机手中没有家伙,便将摩托车头盔当做武器,砰砰的乱砸了两下,跟着从一名打仔手中夺过长刀,反手便捅了对方一刀。
见飞机表现的如此勇猛,长矛手下的打仔们不禁胆怯起来。
飞机身揣龙头棍,单手持钢刀,无惧对方四五人的包围,语气格外坚决。
“我是为社团办事,谁拦我,我砍谁!”
这话,今夜他已说了三遍,每一次都是掷地有声。
余下的打手们对视一眼,咬紧牙关,再度一拥而上。
就在街道上的战斗愈发惨烈时,没人注意到,一道人影已从远处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他反向叼烟,步履悠哉,似乎前方激烈的战斗丝毫都影响不了他。
最先注意到这个人的是吉米仔。
当他把长毛整个人都塞进垃圾桶,正准备开车去接应飞机时,来人恰好走到了他面前。
“吉米仔,又见面了。”
“是你!”
望着面前熟悉的面孔,那熟悉的恐惧感顿时充斥全身。
他永远也忘不了,半个多月前的那天晚上,眼前人是如何从容的从他面前脱身。
“看样子,龙头棍还在飞机身上啊。”
“你想搞咩鬼?!”
听到龙头棍三个字,吉米仔顿时警觉。
“没什么,还劳烦你回去告诉你的阿乐哥,如果他想要龙头棍,就去九龙城找吧。”
“你……”
未等吉米仔把话说完,陈彪已突然抬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用力往回一拉,跟着身子旋扭,重重将他摔在地上!
“砰!”
吉米仔的脊背与水泥路面撞在一处,发出沉闷重响,那巨大的冲击力震的吉米仔几乎浑身骨头都要碎裂。
没有理会丧失战力的吉米仔,陈彪再度慢悠悠的上前,来到了狼狈不堪的飞机面前。
“龙头棍给我。”
陈彪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此时的飞机已浑身浴血,肩膀处还嵌着对方剁下来的钢刀,声音嘶哑如野兽低吼。
“我受老顶所托,为社团办事,谁拦我,我砍谁!”
那不合时宜的固执,就如同飞机一如既往的作风,有些可悲,也叫人钦佩。
倘若换个时候,陈彪还有同他玩下去的耐心,但现在,显然不行。
“告诉阿乐,想要龙头棍,就去九龙城找。”
重复了方才对吉米仔讲过的话,陈彪将烟头吐出,跟着挥拳而上!
飞机紧咬牙关,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同样举刀便砍,兜头盖脸的劈了下来。
他这强弩之末的一击,对抗那些寻常的打仔还尚能一战,但对格斗技艺精湛的陈彪来言,却无意于痴人说梦。
只见陈彪并未与其正面硬抗,而是身子轻盈一扭,便从飞机在的肋下穿过,跟着不等飞机回头,双手便已从他的肋下探出,搂住了飞机的腰,伴随双臂发力,陈彪整个人全力后仰。
倒拔垂杨柳!
“砰!”
陈彪的身形,已是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铁板桥,而飞机在呢,他后脑撞在地面上,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彻底晕厥过去,怀中那视若珍宝的龙头棍,也轻盈的滑落出来。
陈彪起身拾起,放在手中掂了掂,扭头冲正挣扎着想要爬起的吉米仔莞尔一笑,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