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就在眼前,就是打不下来,李自成很是不甘,在正月十九这天,带领大军又猛攻了一次。
可惜的是,京城有曾秦的河谷军把守,固若金汤,任凭他手段尽出,就是杀不进去,反而还损兵折将。
冲锋了好几次,河谷军弹药好像就是打不完,到后来,李自成也只有死心。
不死心也没办法,十几万大军,被曾秦他们几番摧残,现在已没半点士气,被杀得胆寒,想打,也没人肯上了!
一帮人被曾秦他们杀得没脾气,牛金星更是在战事一结束,就又跑过来劝说。
“闯王,咱们撤军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曾秦不可能一直守在京城,等河谷军一走,咱们还可再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么,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李自成看着城头的方向,眼神很是复杂。
又过了两天,反军终于决定撤兵,做出如此决定,除了京城打不下来,还有一个原因。
围攻京城那么久,大明那些勤王大军早就到了。
其中左良玉更是领了五万兵马从南边杀了过来。
左良玉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何况还带着五万大军。
早半个月之前左良玉就已经到了,没过来,是被李自成手下大将刘宗敏挡在京城之外。
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刘宗敏已有些吃不消,左良玉随时都有可能突破他们的封锁,杀到京城。
一个曾秦就那么难对付,再来一个左良玉,到时别京城没拿下,手下这几支反军反而被他们给灭了。
担心左良玉他们杀过来,李自成加快撤军的步伐,只三天时间,十几万大军就撤走一空,离开京城,往西边去了。
反军撤走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京中军民无不欢呼雀跃。
“走了,走了,贼军终于是走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没看到城头的弟兄撤了好多下来,肯定是贼军撤走,不用打仗了,可能再过两天,这城门就会打开!”
“城门可以打开了吗,那真是太好了,困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去了!”
“真的是老天爷保佑,要是让那帮贼军杀进来,咱们大明可就要完了!”
“这还得多亏有曾将军,要不是他这定海神针在,这次多半是守不住。”
“说得不错,只凭万余将士,就挡住十几万贼军,曾将军真乃神人也,咱们全城百姓都是被他所救,我得回家弄个长生牌位,把他供奉起来!”
“这主意不错,我也去弄一个!”
“那东西怎么弄,教教我!”
“简单的很,你去看不就知道了!”
“哦,好的!”
…………
反军撤兵,京中的百姓很是高兴,朝中权贵,包括崇祯也是松了一口气,相比于那些百姓,他们更怕死。
又过了两天,曾秦正为王府制定下一步计划,左平突然找了过来。
知道曾秦有事,左平也没啰嗦,直接说明来意。
“将军,京中那些弟兄的抚恤银,也是按咱们河谷军一同的规格发放吗!”
现在仗已经打完了,也还处理战后事宜了,这抚恤银就是其中之一。
往常都是河谷军独立作战,这次不一样,曾秦还带了另一批人马,这抚恤银到底要不要区分,左平有些拿捏不准,所以过来问曾秦。
曾秦一听是这事,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这次守卫京师,虽然是打了胜仗,把反军赶跑了,可他们伤亡也不算小,尤其是之前李之达统兵时。
河谷军抚恤标准很高,如果都照这个来,他曾秦再有钱也吃不消。
当然也不只是钱的事,他曾秦帮他们守住了京城,到头来,还得贴钱,没这个道理。
没占便宜就不错了,还让他倒贴,曾秦肯定是不会干。
沉吟片刻,曾秦说道:“我们只管河谷军的,京中那些弟兄的抚恤银,让朝廷去出。”
这事按当来说肯定是朝廷出,可如今这朝廷,能拿的出这么一大笔银子么。
左平也是了解情况,才来找曾秦的,就担心京中那些弟兄抚恤银没着落,想他是不是有其他办法。
“将军,户部可能没钱,这银子怕是要不来!”
没钱么,被他这么一说,曾秦才想起如今这朝廷是什么鬼样。
“这样吧,我先去户部问问,没有再另想办法!”
毕竟是跟他一场,尽管才没多少天,曾秦不能眼看着他们就这么白白牺牲了。
舍去性命,保家卫国,最后什么都没落到,这也太凄惨了。
现在大战收场,他随时都可能离开京城,这事不能拖,必须早些办妥。
了解完具体情况,第二天一早,曾秦就来到了户部。
如今的曾秦风头正盛,户部不敢怠慢,户部尚书孙维忠亲自接待了他。
“曾将军难得来咱户部,真是蓬荜生辉,不知将军有何贵干!”
曾秦没跟他多废话,直接说明来意:“孙大人,贼军二十万大军围攻京师,弟兄们也是拼死才侥幸把这城池守住,如今这战事已结束,不知弟兄们那抚恤银何时能发放!”
孙维忠没想到他来是为这事,户部是有钱,不过那是以前,如今账户上早已亏空,没剩几两银子。
那么多人的抚恤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时哪能拿的出。
如果是别人来了,凭他尚书身份倒也能打发走,可眼前这人是曾秦,怕没那么好糊弄。
孙维忠微一沉吟,开口说道:“将军,如今国库不是很充裕,这抚恤银一时可能拿不出那么多,只能等过些日子,等税银收缴上来,再进行发放!”
曾秦知道这可能是实情,不过他既然来了,怎么能白跑一趟。
“我知道朝廷有难处,可那些弟兄也不能白白牺牲了啊,我也不要大人一次发放完,就拿三十万两出来,先拿上一些,也不至于让他们家人心寒不是。”
听曾秦一开口就要三十万两,孙维忠连忙摇头:“曾将军,不是我孙维忠为难于你,户部现在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还是再等些日子吗!”
曾秦没想到这大明朝廷会穷到这地步,很是吃惊:“三十万两也没有吗!”
孙维忠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曾秦脸色一沉:“那户部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这……”
孙维忠看了曾秦一眼,有些为难,户部的银钱剩余多少,这可不是能随便说得。
犹豫了一下,见曾秦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怕是不好糊弄,他只得说了出来。
“户部现在只剩十余万两银钱子真的是没钱了!”
只剩十几万两,这还是国库吗,恐怕一些贪官家中都比这多吧,这帮家伙可真会折腾,曾秦简直是无语。
长叹一声,曾秦说道:“那就先拿十万两吧!”
那么多弟兄伤亡,十万两根本没多大用,曾秦已经很让步了,没想到孙维忠还是摇头:“曾将军,拿不了,朝廷还要开销,若是给将军拿了,那可就真揭不开锅了!”
见他这么说,曾秦脸色一下变得很是难看:“那你的意思,是一个子也没有了!”
孙维忠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军见谅,现在拿不出钱来,实在是没有办法。”
看他这样,是打定主意一文不出了,曾秦没再跟他多纠缠,最后甩了一句话:“行,那我自己想办法!”
孙维忠听他的语气像是要搞事,顿时有些心慌,急忙喊道:“曾将军,你要干嘛,可不敢乱来啊!”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
大明不是没钱,只是钱不在国库。
离开户部,回到王府后,曾秦立即把左平招了过来。
“左副将,这京城乌烟瘴气,恶少纨绔横行,如周邦达那般人,到处都能看到,也该整治一番了。”
“从今日起,凡是敢欺压良民,横行街市者,不管是何身份,全给我抓起来,这事你亲自去办!”
没错,曾秦要搞一场“严打”,既然国库没钱,就找那帮权贵要,权贵之家,多出纨绔,先对他们下手再说。
没来由就要整治京师秩序,左平一时没猜出曾秦的目的,出声问道:“将军,这事好像不归咱们管吧,若是去抓人,怕是会出乱子!”
曾秦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道:“谁说不归咱们管,如今京城的城防还是由我曾秦管着,既然整个京城的防务都是我们在管,抓几个犯人怎么了,只管去办!”
见左平还是有些犹豫,曾秦只好解释了一句:“左副将,实话跟你说吧,户部没钱,那抚恤银若想弄到手,只有拿那帮家伙开刀了!”
左平听是为了抚恤银,顿时明白过来,于是不再犹豫,应声道:“将军,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
大明自朱元璋传到现在,已两百多年,这么长时间,跟皇室一样,那些权贵也在一代一代不断地壮大。
尤其是这京师,可谓遍地都是。
权贵多了,纨绔自然不会少,这些家伙没人敢管,平日横行惯了。
之前打仗都缩在家里,如今反军退去,一个个都从窝里冒了出来。
“狗东西,眼瞎了,敢撞你大爷!”
“对不住,对不住,这位爷,刚才实在是没看见!”
“一句对不住就想算了,小的们,给我打!”
“是,小少爷!”
随着恶少一声令下,几个狗腿子立马动起了手。
几个家伙下手很重,打得那老汉是惨叫连连。
周围人见他这惨状是敢怒不敢言,只因这恶少乃是刑部宋侍郎家的公子,他打人,哪个不怕死的,敢打抱不平。
刑部侍郎,乃正三品大员,别说普通百姓,就是衙门里的人见了,也得绕道走。
可今日就偏偏有人就管了,恶少那几个狗腿子刚打一会儿,人群外就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谁在那行凶,给我全抓起来!”
那人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几个兵丁冲进人群,几个工夫就把恶少一干人拿下。
恶少没想到今日居然会跑出几个不长眼的,顿时就怒了:“你们干嘛,居然敢抓我,知道我是谁吗!”
领头的河谷军之人,身为曾秦的手下,可不会怕事,没有理会他的叫喊,只冷冷说了一句:“管你是谁,敢街头行凶,咱们就要抓,全给我带走!”
恶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强硬,竟真的要把他们带走,顿时急了。
“疯了,你们真是疯了,我乃刑部侍郎宋瑾言之子,敢抓我,你们不要命了!”
见那家伙如此不老实,一直在那狂吠,领头的弟兄火气上来,直接一耳光扇过去。
“叫什么叫,给老子老实一点,别说刑部侍郎之子,就是内阁首辅的儿子犯事,也得给我进去!”
领头的弟兄一耳光,再这么一说,恶少顿时老实下来,喏喏的不敢再吭声。
同样的事,出现在京城的各个街道,包括内城,无论是谁,只要哪怕范上一丁点事,就会被抓。
短短一个上午,营中大牢就已关押了近百人,当然有些不是当场犯事被抓,也有之前作了恶被报上来的,只要碰到,这些同样没放过。
下午抓捕继续,突然搞出如此大动静,京城一些权贵渐渐被惊动。
“曾秦他是要做什么,干嘛抓我儿!”
“我家那三儿也被抓了,他们凭什么乱抓人,真是乱来!”
“就是啊,不行得找他去!”
…………
被抓的人渐渐增多,一些权贵终于按耐不住,直接找上门要说法。
现在人才刚开始抓,曾秦怎么可能会见他们,一帮家伙被拦在王府之外,连门都没进去。
曾秦如今贵为王爷,又掌管着兵权,硬是不给面子,一帮人也只能回去,另想办法。
第二天,抓捕继续,这次范围又扩大不少,整个京城除了皇宫里面没去,其它地方,都有河谷军的人在巡逻,只要碰到那个犯事,没什么说的,直接抓了起来。
一天过去,又抓了上百,其中就有曾秦的老熟人,周延儒之子,周邦达。
听说周邦达被抓,一帮人顿时感觉有了主心骨,全跑到周延儒家去了。
“周阁老,你可得为咱们做主,那曾秦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没来由的到处抓人,搞得整个京城不得安心,人心惶惶,咱们家中都有人被他给抓走,再这样下去,这京城还不知道会被他折腾成什么样!”
“是啊,抓捕犯人,又不归他曾秦管,如此胡乱行事,也太没规矩了吧,周大人,您是内阁首辅,可得管一管!”
“还请周阁老为我等做主!”
“还请周阁老为我等做主!”
…………
周延儒本来是有些犹豫的,只因曾秦不按规矩来,很难对付,现在见这么多人都要找他麻烦,顿时有了底气。
“那曾秦确实是过分得很,不能再让他如此猖狂下去。”
“走,大家伙一起,咱们找他去!”
“找他去,找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