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寂,你该不会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吧?”烬欢越发觉得那些人的目光奇怪,压着声音靠近裴修寂。
裴修寂眼皮子都没抬,一派事事与他无关的样子。
从裴修寂这里根本问不出什么来,烬欢觉着扫兴就不搭理他了。
生辰宴很快就开始了,严景莨身着一袭白衣款款走入正厅中,而他身边站着一个粉衣桃面的女子。
二人走至正中,府中小厮端着木盘走近,严景莨抬手拿起木盘上的簪子插在了苏映雪的头发上。
“诸位见证,本殿今日与映雪定下婚约,此生此世唯有一妻。”
严景莨说的情真意切,映雪更是满眼情意,二人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相配,惹得在场众人艳羡不已。
说来映雪的容貌本就在青丘数一数二的,再加上她下山时带了魅惑之术,足以让凡间众人对其倾心,烬欢看了看厅中有不少男子失神落寞,忽而想到了什么,侧目看向了裴修寂。
裴修寂垂着眼眸,察觉有人盯着他看,顺着目光看过去的时,正对上烬欢探究的眼神。
本以为裴修寂会一直盯着映雪看,可没想到他一直低着头,似乎并不敢兴趣。
烬欢觉得无趣极了,竟什么都没看出来。
有了严景莨的承诺,即便只是侧妃,王府中也只有这么一个女主人,映雪自然而然的落座在他的身侧,微抬头看向苏将军,颔首柔声:“爹爹。”
苏将军点头回应,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只知道吃的二女儿。
“烬欢。”
烬欢赶忙将嘴里的糕点吞下了肚子,站起身后朝着映雪福身,面带歉意的说道:“大姐姐,往日里都是我娇纵任性,不该处处与你作对,今日正巧是你的好日子,烬欢特此向大姐姐赔罪,还望大姐姐莫要见怪。”
苏映雪只是微微一愣,眼眸温柔似水,像是宽慰一般,“你我姐妹二人,不过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我早就忘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是啊,不必放在心上,她又在严景莨的面前歪曲事实来中伤,无非是看在今日严景莨一定会宣布娶她为侧妃之事,想要在此之前激怒她,来坐实虚无的事情。
烬欢偏偏就不上当,心安理得的坐了回去,顺势朝着裴修寂挑了挑眉峰。
其实不止是映雪觉得奇怪,就连裴修寂也是如此,他还以为苏烬欢会闹上一闹,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听话。
席间,映雪就宛如王府的女主人一般款待客人,但似乎身体好像不太好,时不时的会用帕子捂着唇小声咳嗽。
跟在映雪身边的丫鬟变成了云艺,她扶着映雪小声说道:“大小姐难不成就这么原谅二小姐了?锦绣姐姐可是因为她才离开的。”
苏映雪皱眉道:“锦绣那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情,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切不能将此事怪在二妹妹的头上,原先也是我们的错。”
都这么说了,云艺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毕竟大小姐在府中始终没有二小姐受宠,即便是现在有了景王这样的靠山,仍旧对二小姐宽厚。
只是锦绣一事她早已跟景王说起过,也见着景王与苏烬欢背地里谈话,也正奇怪着为何二小姐会不动声色,毫无反应,难不成是真的喜欢上了姑爷,对景王没了兴趣?
苏映雪低敛眼眉悄然的看向烬欢坐着的位置,跟苏将军靠的很近,想着只要跟景王成婚,二妹妹日后也应该不会再惦念着了吧。
严景莨的生辰宴办的很低调,席间只有一些伶人在厅中跳舞,前来赴宴的客人更是自由着互相敬酒,没有丝毫的拘束感。
而就在这时,一个面带笑容姗姗来迟的男子走进了正厅。
男子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袍,腰间佩戴着的玉佩翠绿不凡。
“皇弟生辰,身为皇兄却来迟了,还请皇弟莫要生气。”
坐在主位上的严景莨见着来人后,面色忽而沉了下来,似是不悦。
严景莨站起身来,恭敬的唤了一声,“二哥。”
原是二皇子。
烬欢好奇的抬头去看,见着那人脚步虚浮,略显轻浮姿态,往上看去,那一张脸跟沈辞秋的一模一样,心间怒火顿时升起。
沈辞秋为何会在这里?
烬欢细细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这时候她还没有救下奄奄一息的沈辞秋,他跟映雪也并未相识,难道说,沈辞秋原本就是严辞秋?还是说他根本不是什么修仙之人,此行也是在历劫?
严辞秋丝毫没有把严景莨放在眼中,自顾自的走到高处主位上,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了苏映雪的方向,“哟,这不是苏家大小姐吗?父皇当真是同意了皇弟求娶的婚事,只是这大喜的日子脸色这样差,该不会是皇弟苛待了大小姐?”
言语带笑,目光却从苏映雪的脸上顺势而下,毫不避讳的落在她胸前白皙的皮肤上。
苏映雪被他看的十分不自在,冷着一张脸,抿了抿唇站了起来朝着严辞秋躬身行礼,“二殿下,妾身不过一介女流之辈,还请二殿下不要打趣妾身。”
即便如此,严辞秋的目光仍旧没有从苏映雪的身上移开,反而是越发大胆。
严景莨脸色更加阴沉,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盏,“二哥,映雪乃是本王府内中人,是好是坏都不用二哥操心。”
话语中俨然有生气的味道,严辞秋自然不会再继续自讨没趣,毕竟也少见一向温润儒雅的严景莨会动怒。
他这个皇帝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和善,但一旦生气发火,谁的情面都不给,他还没到时候跟严景莨闹的如此不愉快,转回头时目光竟好巧不巧的看到了苏家二小姐。
“哟,没想到苏家大小姐和苏家二小姐向来不合,今日居然也能见着苏二小姐也来了。”
严辞秋看向烬欢的眼中有了几分兴趣。
京中关于这位苏二小姐的传闻还不少,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可在几月前落水后昏迷不醒,近日里醒来后犹如变了一个人,现下看来似乎还真没说错,身上衣衫红艳,眉心的钿花似火,怎么瞧怎么看都要比那位病恹恹的苏大小姐要好看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