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北进屋就瘫坐在地炕上。马大嫂热情的沏了开水,又拿了干粮给他们吃。
干粮是苞米面烙的饼子。有些硬。顾小北却觉得这个真是太好吃,吃的噎的慌,就喝口水顺顺。
巴掌大的饼,顾小北一口气吃了俩,才觉得肚子不空了。
不好意思的冲马大嫂说:“实在太饿了,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没事,这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马大嫂摆手笑着说。
“大嫂,这里红旗镇有多远?”顾小北放下茶碗问。
“那可远着呢,走路要走两天吧。要不你们两个人,明天跟我们一起走,正好我们也是往那边去。”马大嫂的西北腔非常浓,顾小北是半蒙半猜,才明白,有些咋舌,她和陈刚怎么跑出这么远了。
顾小北点头道谢,看着屋里的陈设,虽然简陋,却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墙上挂着一个一小块挂毯。挂毯上的画顾小北认得,是回族人朝圣的圣地——麦加。
想来这家人是回族吧,顾小北的心踏实了,她上一世的认知里,这个民族是一个非常善良热情的。不过也没忘了偷偷跟陈刚交待说话要注意。
………………
半夜,两道黑影刚越过城墙,就被十几道手电光照亮,郭华强带人团团将两人围住。
………………
防空洞中,陆战国也将枪对准了袁野。
袁野似乎知道结局一样,静静的站着没有动:“陆战国,你料准了所有事,可是有的人,你却救不了。”
陆战国不吭声,黑暗中,眼神如鹰般盯着袁野。
“陆战国,有三个人要救,你会选择救谁?金城,顾小北,向敏。”袁野声音冷清的说,她想看到暴怒的陆战国,可惜她错了。
陆战国依旧平静无波:“你是鲨鱼!”
“你们不是布了这么长时间局吗?最后也不知道白狐是谁?可惜我也不知道。”袁野声音有些空洞,带着一丝嘲弄。
“杜成江怎么不进来?怕是带你来探路的吧?”陆战国反问道。
“我不认识杜成江。”袁野矢口否认。
陆战国嘴角带着冷笑,淡淡的开口:“你只是不知道杜成江是白狐吧?”
袁野愣了下,不再吱声,她是一个炮灰,早知道结局是这样,其实这样也好,最起码此刻,她突然有些莫名的轻松和心安。
“走,上去吧。”陆战国开口打断了袁野思绪。
…………
门口哨兵送来纸条,郭华强看了纸条,愤怒的一拳击在桌上。
陆战国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出什么事了?”
“向敏被池小月劫了,点名让你天亮之前赶去张家坎。战国,这袁野也抓住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向敏还怀着孕呢。”郭华强着急的说。
陆战国冷睨了他一眼:“白狐还没有出现。你觉得他们现在为什么这么做?”
“那……怎么办?”
“你带着陈齐家去吧,而且国安的人早盯上池小月了,不会有事的。”陆战国心里也难受,听袁野的意思,金城和顾小北都有危险,他却哪个也不能去救。
“战国,弟妹那……”郭华强有些担心的说。
“她会没事的。”陆战国看着郭华强肯定的说。
这个夜晚注定一切真相都要撕开……
…………
金城开着卡车,旁边坐着高大林,车快到苍耳崖时,高大林兴奋的说:“你就不问问,咱们去苍耳崖干什么吗?”
“这大半夜的,谁知道你想干什么。”金城无所谓的说,脑海里却闪现出,刚刚汽车开出公司时,门卫张大爷脸色闪过的阴鸷和毒辣。
“因为车里拉着你们想要的文物。”高大林邪笑着。
金城神色不变:“那又怎样?”
“文物里放了定时炸弹,到时候,这一山的云杉,车上的文物,包括你,都会砰的一声,变成一片火海。”高大林如鬼魅般的说。
金城冷哼一声:“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高大林阴毒的说:“一直以为你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一直小瞧你了。”
金城忙一脚刹车,停住车,冷眼看着高大林:“你觉得这样就能掩护了白狐?”
高大林邪笑:“白狐还用我掩护吗?炸弹马上就要爆炸了,我看你怎么跑。”说着就要拉车门下车。
“我跑不了,你也跑不了。”金城一手拽回高大林脖子,一手从小腿上拔出一把刀子,朝高大林的胸口扎去。
高大林回手抵挡住,瞪着眼珠吼道:“你他么是不是疯了,这会不跳车跑,还把老子拉回来做什么?”边骂着边和金城扭打在一团。
金城虚晃一招,一手去掐高大林的脖子,一手抵开高大林抓过来的手,手腕往下一压,猛的往前一送,刺进高大林的肚子。
高大林吃疼,手松了下去,金城拔出刀子,又是一刀深深的捅进高大林的腹部,连捅了三刀,见高大林不能反抗才罢,高大林错算了金城会如此玩命。
金城跳下车,爬上卡车车厢,拉开大帆布,黑夜中,赫然看见一堆箱子中,放着一包炸药的定时器在闪着红点,距离爆炸事件只有八分钟,开车下山已经来不及了……
金城想抱炸药下车,可是却摸到有线把一箱箱文物缠在一起。轻轻一拉,就会立即引爆。
金城沉默片刻,跳下车,进了驾驶室,撕下一片衣服,蘸了点高大林的血,写了几个字,扔出车窗,发动汽车,向苍耳崖山顶驶去……
这里离苍耳崖还有一点距离,又是上山的土路,下完雨格外泥泞,金城把档位挂到最高,把车门打开,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轮打着滑,歪扭吃力的朝苍耳崖冲去。
车子在苍耳崖下的沱沱河上炸开,一片火光印红了半边天。
李建新开车赶上时,只看见冲天的火光,眼睛猩红,愣在原地。
…………
秦莉被噩梦惊醒,坐起身子,喘着粗气,她梦见金城满身是血的说:“丫头,来世见。”
秦莉一掀被子,跳下床,赤脚开灯,拉开窗帘,看着乌黑的夜空,心里跟剜个大洞一样,生疼生疼的。
窗口的灯光照着楼下的小菜园,枣树的叶子已经被这场冻雨打的七零八落,枝枝桠桠伸着,像一只怪手。秦莉感觉这只怪手捏住自己的五脏六腑,疼的她无法呼吸。
看着看着心中起了一股冲动。穿上外套,套上鞋就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拿起小菜园边上的铁锹,朝枣树走去,总觉得有个声音说,你挖掉枣树吧,赶紧挖掉它。
就着自家楼上的灯光,秦莉摸索着在枣树根部挖着。
张玉芬听见声音问身边的秦爸爸:“这莉莉怎么了?半夜出去干嘛去了?”说着不放心的起来,打开客厅的灯,到窗前一看,秦莉正弯腰挖的起劲,有些惊讶。
秦莉不知哪来的一股劲,一口气把枣树四周挖了三十厘米左右深的坑,感觉铁锹挖到金属物,蹲下身子,一点点摸索着,掏出一个大铁盒子。这个铁盒子,她认得,是小的时候,金城家医院的亲戚,从上海进回来的装小儿打虫药的桶,上面画了个胖娃娃,在吃宝塔糖。
秦莉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紧紧搂着铁皮盒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