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文秀清刚把粥熬上,准备去菜园里摘两根老黄瓜,拌个凉菜。
就听大门“哐”的一声推开,陆爱国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妈。方静和乐乐呢?”陆爱国看着站在院子中间的文秀清,急急忙忙的问道。
“西边新屋里。”文秀清有些反应不过来,指了指西屋说道。白明珠这几天忙着张罗程齐家的婚事,一直住在白晓兰他们的楼房里,方静和乐乐正好住她原先住的屋。
陆爱国也不多说,把手里的行李往葡萄架下的炕上一扔,人就冲着西屋跑了过去。
方静正坐在炕边给乐乐梳辫子,看见闯进来的陆爱国也是一愣,没等说话,就被陆爱国紧紧的搂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陆爱国搂着方静和乐乐不停的道歉。
当他听说方静和乐乐受委屈时,真恨不得冲到京城,活剥了那家人,多亏被罗森拦着,用罗森的话,不要因为冲动,最后失去的更多,还会把自己搭进监狱里,不值!
陆爱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罗森两人狠狠的算计了一把方静的二哥二嫂。
方静身子僵了僵,委屈的哭起来。
乐乐看见陆爱国,也呜呜哭着喊:“爸爸,爸爸……”
陆爱国红着眼睛,语无伦次的说:“方静,你原谅我吧,我改了,真的改了,你问罗森和李大毛他们,这三年多,我碰过麻将吗?别说麻将,每天晚上不管什么事,我都八点准时回出租屋,方静我真的改了,我以后顾家,再也不贪玩了,你怨我,骂我,打我都行,咱们是一家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家人。”
方静委屈又迷茫,哭的不能自已。
乐乐小脸上全是泪,看着方静说:“妈妈,爸爸说我们是一家人,是不是你们不离婚了?”
文秀清站在窗外,听着屋里的话,也跟着不停的掉眼泪。
今天是中秋节,顾小北一早领着两个孩子过来,看着站在院里哭的文秀清,听着屋里隐隐的哭声,用眼神询问抱着天天站在葡萄架下的白晓兰。
白晓兰小声说道:“爱国回来了。”
顾小北愣了一下,喃喃的说道:“这下好了,一家人终于能过个团圆的中秋节了。”
白晓兰也跟着点头:“希望方静能快点过了心里的坎。”
早饭时,谁也没提陆爱国怎么回来了,也没人问陆爱国和方静的打算,大家都安静的吃着饭。
陆爱国积极给乐乐剥鸡蛋,给方静夹菜。
方静也没有拒绝,陆爱国夹的菜,也默默的都吃了。
乐乐胃口似乎因为爸爸回来了,变得很好,吃了两个鸡蛋,半个馒头,一碗粥,吃完跟文秀清说:“奶奶,我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饭了。”
一句话说的,几个大人又差点掉眼泪。
吃了饭顾小北收拾桌子去洗碗。
文秀清看看方静,说道:“方静,我能和你谈谈吗?”
方静隐约也知道文秀清要跟自己说什么,点点头,跟着文秀清进了东屋。
陆爱国有些不放心,在后面惶恐的说道:“妈,你别逼她啊。”
文秀清听了陆爱国的话,心里直叹气,这孩子精的时候跟猴一样,傻起来跟没脑子一样。
文秀清进了东屋,拉着方静跟自己坐下说道:“来,让妈看看你的伤。”
方静没想到文秀清一开口说这个,忙说:“妈,都好了,没事了。”
“让妈看看,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你这才多长时间,别留下后遗症了。”文秀清坚持的说道。
方静无奈,把衬衣脱了一只袖子,让文秀清看。
文秀清看着方静肩胛处一大块乌青,轻轻的摸着说:“这是最近才有的吧,骨折的也是这个胳膊吗?”
方静轻轻点头。
文秀清忍着泪,从电视柜下面的小柜子里,拿出一瓶跌打药,倒在手心,轻轻给方静揉着,嘴里轻声说道:“你说你妈要是活着,见你造这份罪,得多伤心。”
方静一听提到母亲,眼泪又决堤了。
文秀清顿了顿,忍着眼泪说道:“自古以来,这都是伤在儿身,疼在娘心,当老家儿的,就是拼死,也希望儿女不受伤,能过好。你说你这样,你妈在地下知道了,能心安吗?孩子啊,你说你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你觉得你对不起死去的妈吗?你想过没有,你妈要是地下有知,看到你现在的日子,心里要多煎熬?怎么能放心去转世?三年多了,你折磨了自己三年,也折磨了地下的亲家三年,你让老人死都不能放心啊。”
方静眼泪流的更凶了,文秀清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接着揉着药酒,说道:“还是一句话,当老家儿的,都只有一个心愿,希望儿女们过的好。”
文秀清说着,又想起自己的闺女陆瑞雪,这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哭着说:“不说别的,就说瑞雪,现在我只要想起来,就心口疼,不知道她在外面咋样了,这些年,这孩子也是记恨我们的,连个音信都没有,如果我死了,我也闭不上眼睛啊。”
方静猛的吸鼻子,就像文秀清说的一样,自己把日子过成这样,九泉之下的母亲怕是走的也不踏实。
文秀清也不再多说,细心的给方静一点点揉着药酒。
陆爱国蹲窗户下,听着屋里的对话,偷偷的抹着眼泪。
等文秀清和方静从屋里出来,乐乐跑到方静跟前说道:“妈妈,我也想去公园看猴子,小胖妹妹说,公园的猴子会翻跟斗,还会敬礼。”
方静知道,这话不是顾小北教的,就是白晓兰教的,想了想说道:“明天吧,今天过中秋节,妈妈要帮着奶奶准备饭。”
乐乐点头:“妈妈,那带着小胖妹妹和莫忘弟弟,还有豆豆弟弟,天天弟弟,咱们都去好吗?”
方静点头:“好,我们都去。”
乐乐高兴的跑到白晓兰跟前,兴奋的说道:“大妈,我妈答应了,我们都去!”
白晓兰直想捂脸,孩子,你出卖我有点快吧,怎么也要等你妈进厨房再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