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杨若晴这句威胁的话起了作用呢,还是莫邪剑的剑气太震慑,又或者是因为先前费劲心力的召唤那么多徒子徒孙,结果这些徒子徒孙却都惨死在杨若晴的剑下,以至于让面前这邪物突然就怒火攻心,竖瞳里流淌出血来的瞬间,它自己也晕死过去。
“这是走了?还是晕死了?”
杨若晴心下嘀咕,用剑身拍了拍‘绣红’的脸颊。
毫无反应。
“晴儿,没动静了?该不会是邪物被吓走了吧?”
杨华忠和杨华明他们都进了屋子,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绣红,杨华忠试图着问。
杨若晴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得再等等看……”
在大家的注目下,杨若晴收起了剑,俯下身扶住绣红的脸,将她脑袋转向一边,去看她的耳背后面。
“咦,怎么没了?”杨若晴说。
“啥没了?”有人问。
杨若晴没理,继续将绣红的脸又掰向另一个方向,看另一侧耳背后的情况。
“没了,真的没了!”这次,比起上一次的质疑,杨若晴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坚定和喜悦,还有激动。
“真的没了吗?我看看!”
杨华忠和杨永青也冲到床边,两人俯下身去打量绣红的耳背后面。
当看到耳背后面光滑如初,完完全全就是原本该有的样子时,他们两个也都激动得不行。
杨华忠更是迭声道:“没有了那个怪东西,是不是说明咱绣红恢复正常了?”
杨永青用力点头,“八成是那个邪乎东西被咱晴儿吓跑了!鳍才又退回去了!”
杨若晴也按捺着激动,希望是如此最好。
他们三个人的激动,却让屋里的杨华明和杨永智看得满脑袋的雾水。
“你们到底在说啥啊?什么鳍?”杨华明问。
杨华忠正准备说,杨永青抢着道:“三叔,我嘴巴说话快,让我来说!”
“四叔,三哥,事情还得从先前晴儿来给绣红擦下巴上的黏液说起……”
事实证明,杨永青的嘴巴不仅说话利索,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也不弱,一手揽着杨华明的肩膀,另一手揽着杨永智,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明白。
杨华明和杨永智听得面面相觑,两人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一股比先前满院子蛇还要让人头皮炸裂的寒意!
“嘛呀,这好端端的人,被那邪物缠住了,竟能长出鱼鳍来?”
“太邪乎了,我来瞅瞅她这耳背,咦?一点儿破皮的样子都没啊,你们确定先前没看错?”
“怎么可能看错!”杨永青有点恼了!
“我们仨人六只招子,你们可以不信我,可不能不信晴儿,不信三叔!”
这倒也是哈,杨华明和杨永智的最后一丝质疑烟消云散,两人站在床边打量绣红,那感觉,就像在打量一个史前怪物。
很快,前院堂屋里的三个心急如焚的妇人,也都得知了这一切。
心悸和后怕,那自然是避免不了。
但更多的是欣喜,因为再恐怖的事情都好像已经过去了,蛇不见了,鱼鳍也没了。
“这还得是咱晴儿,人家都说鬼怕恶人,瞅瞅,那可是比鬼还要邪乎的东西啊,竟然都被咱晴儿给下坡了!”杨永青喝了几口茶,坐在那里架着二郎腿,砸吧着嘴巴由衷感叹和佩服。
“小哥,你这话,到底是夸我还是贬损我呢?我咋听不明白?”杨若晴抬起头,目光似笑非笑扫过杨永青的身。
杨若晴这眼神,实在是……一下子就让杨永青想起了先前她斩杀蛇群的画面。
勇猛,犀利,彪悍……也让杨永青不敢怠慢,不敢放肆。
“咋可能是贬损呢?绝对是夸赞啊,最崇高的夸赞和敬佩呐!”
在跟杨若晴这回话的同时,杨永青已经下意识把他的腿放了下来,同时还挺起了胸膛,挺直了腰杆。
“晴儿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呀,”杨永青又说,这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哟。
“你要不信,我可以发誓,我是真的夸赞你,夸赞你厉害!”杨永青举起一只要发誓的手,一脸的严谨。
杨若晴目光中的威慑散去,表情也恢复如常。
小莫氏在旁边用眼神瞪杨永青,并跟杨若晴这解释说:“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没念过多少书,说话词不达意,造成误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在我姐姐姐夫那里也是如此,哎!”
杨永青对小莫氏嘿嘿笑,“瞧不起我没念书?我没念书,我照样养活你们娘几个,照样娶了你这个念书人家的小姐做婆娘,给我生娃……”
此话一出,小莫氏的脸色猛然一变。
堂屋里原本笑呵呵看他们几个说闹的其他人,也都收起笑脸,大家纷纷朝杨永青那使眼色,暗示他不要说那种混账话!
就连杨若晴,这回的眼神都彻底冷下去了,看着杨永青,眼神里都是不悦和谴责。
至于小莫氏,她坐在凳子上,已经垂下头去,双手揪着自己衣裳的下摆,面色灰败,黯然,泫然欲泣。
赵柳儿和杨若晴几乎是同步起身,赵柳儿去到杨永青身边,忍不住掐了他一把。
“你这混账嘴巴,真是说不出像样的话来!”
“别人家娶了弟妹这样的人儿做婆娘,不晓得要咋样躲起来偷着乐呢!”
“你呀,就是兜不住,往后少嘚瑟了,我们都晓得你稀罕你媳妇儿,可也要低调。听到了没?”
杨永青连连点头:“是是是,三嫂说的在理,我媳妇儿最好了,天底下第一好!”
赵柳儿又打了几句圆场的话,杨永青都非常的配合,两人像唱双簧似的,一说一唱的给小莫氏听,杨永青的眼睛也是牢牢盯着小莫氏,留意她脸色的变化。
而杨若晴这边呢,则是直接来到小莫氏身边,将手放在小莫氏的肩上,语气轻描淡写的说:“小嫂你最清楚我小哥是个啥样的人了,别被他那些词不达意的话给气到了,犯不着。”
小莫氏没吱声,只是垂着脑袋,也没哭,估计眼泪在往心里流,不想在人前落泪,叫人用弱者眼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