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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0章 针尖对麦芒（59）
还是和高中一样，高冷的要么不说话，要么说废话。
姜楠没什么话说了，就告别：“我先走了。”
“姜楠。”
徐言言叫住转身的姜楠。
“你知道我结婚了么？”
姜楠显然不知道，眼中惊一下，然后是真心实意的。
“恭喜恭喜。”
徐言言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四个字，眼泪就唰唰，成滴落下。
徐言言用手擦擦眼泪：“谢谢。喜欢了你这么久，如今终于结束了，可以抱抱你么？”
“当然。”姜楠伸出长手，主动拥抱徐言言，“你要幸福。”
虽然姜楠从未喜欢过她，但也谢谢她喜欢他这么多年。
多少年了。
第一次。
徐言言得到他的拥抱。
可能是为他喜极而泣。
可能是为自己的固执喜极而泣。
“谢谢你的原谅。”
徐言言在他的怀里说。
“再见。”
姜楠说。
然后，离开，是真离开了。
留下徐言言。
在哭。
哭的非常非常伤心。
伤心到承认不住。
蹲在地上哭泣。
其实这只是她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因为她是徐言言，她是不能哭的，今天只是因为了姜楠，哭一次。
看起来好像是为了姜楠。
其实她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更多的是为埋葬自己哭泣。
从此以后。
那个恶心的鸡排，她要当成很喜欢的吃进肚子。
她要把头发隔三差五的上药水拉离子，就让头发披肩散下。
还有那无处不在无处可躲的竹兰的味道……
-
冷欧豪学校有课，公司还有会。
他把作业赶紧完成，然后往公司赶。
在这途中，他看见一个理发店旁边有一个买卖女生头饰品的店。
其中，橱窗里展示了一个用以吸引顾客的头饰，是茉莉图案的皮筋。
“停车。。”
冷欧豪示意司机。
展示吸引顾客的都是镇店之宝，开始那家店还不肯卖。
后来冷欧豪说出五倍的钱就卖了。
就是这么简单。
没什么机会给他，把这个礼物说出一些什么浪漫的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故事。
出了店门。
看见前面有一个男人。
男人没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是和男人在一起的女人。
视力极好的冷欧豪再仔细一点一看。
正是他的妻子徐言言。
他正想开口叫她。
就看到徐言言窝进男人的怀里，这么依赖这么享受这么不舍这么自然的拥抱他。
不是那种僵硬那种假人。
冷欧豪刚张开的嘴，又合上。
就看到不知道说了什么，徐言言笑了起来，边笑眼睛里边有眼泪。
笑和眼泪。
在徐言言身上。
除了一开始相遇时。
对现在的冷欧豪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东西。
他从未见过她笑啊！
一次都没有！
“少爷，是少奶奶。要不要过去？”
冷欧豪的司机问。
“不用！”
冷欧豪回答。
“可是少奶奶……好像在哭。”
“我说！不用！听不懂人话么？”
冷欧豪暴怒。
司机不敢再说什么。
冷氏公司。
冷欧豪往会议室走，秘书陈一江跟在他后面，“少爷，根据你的吩咐，我已经把很多合作商引到‘mLY’了，他们都很给冷氏面子。”
冷欧豪闻言，猝的停下。
陈一江两脚赶紧刹车。
这。
是怎么了？
不是少爷吩咐的么？
而且是十万火急的事。
十万火急到，这事跟他的幸福有很大关系。他自己说的。
可是，为什么这锐利的目光会这么恐怖？
这低沉的气压会这么压抑？
这强大的气场会这么眩晕？
“怎……怎么了，少爷？”
“停止。”
冷欧豪嘴里吐出这两个字，脸色沉的不能再沉的继续往会议室走。
“是，少爷。”
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大家同样和陈一江刚刚一样的感觉。
这个少爷，年龄不大，却是公司的老人，领导，主持会议，公司，大小事宜顺手拈来，绝不是草包皇太子。
只是平时这皇太子都挺和蔼可亲的，今天是怎么了？
一整个公司的人都就这样觑着他脸色过了一天。
家里。
家里也不轻松。
在冷宅工作的佣人们都知道，这个少奶奶十分的高冷。
家长里短肯定是不能聊，她没有这么亲民。
此刻徐言言心情不好。
佣人当然是如临大敌不敢喘气。
终于盼到少爷回家。
发现还是不要回家的好。
冷欧豪回去时，是佣人迎接的他。
佣人当然每天会迎接他。
但是平时他的妻子也会出来迎他。
真也好，假也罢。
至少。
他们会有一个拥抱。
“少奶奶呢？”
冷欧豪问。
“在房间。今天少奶奶到现在都没吃饭。”
佣人回答。
冷欧豪到卧房。
徐言言身上裹着一个披风，坐在落地窗前，脸上泪痕未干，出神的历害。
但愿她不是在想今天那个男人。
冷欧豪沉步走进。
虽然生气，但由于她脸色泪痕的缘故，他极度心疼。
怒气早被心疼取代。
轻轻哄着孩子般，大手磨砂她的小脸儿：“吃饭了。”
吃饭。
菜色永远在变化，但是永远不会变出冷欧豪的范围，她想到余声她除了竹兰味，再不能有别的味儿。
是濒临奔溃，是劳累，是心累，是不甘。
这不是她徐言言啊。
她是徐家大小姐。
从来只有别人讨好她。
没有她讨好别人！
她偏开头：“我不饿。”
“那也得吃。”
磨砂着妻子的脸儿，摸到那些水泽，更加的心疼。
她为别的男人哭泣，他却在心疼。
他知道这样很傻，但是他忍不住。
他看不了她的眼泪。
徐言言无动于衷。
徐言言的头发今天去理发店，用钱又重新装饰了一遍。
亮、黑、顺、美到每个男人看见都忍不住伸手抚摸。
冷欧豪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顺的发丝穿过他的指间，似乎凉凉的又似乎是温暖的感觉。
“不要碰我！”
徐言言突然情绪很激动。
打开冷欧豪的手，大力的。
同时整个人一下从椅子上噌的站起。
眼睛里的眼泪就像装满水的水桶，不能碰，一碰就会洒出。
徐言言刚停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流泪。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她也很喜欢流泪。
但是很少人会看到她流泪。
她转过身，平复一会儿，让眼泪停下。
然后转回来，朝冷欧豪走去……冷欧豪以为是朝他走去。
事实上，徐言言笔直路过他，朝他背后的化妆台走去。
徐言言拿起化妆台上的皮筋。
一条非常简单的，黑色皮筋。
扎在她的头上。
女孩儿立刻露出精致的锁骨，干练又活泼。
冷欧豪这时候后悔，在理发店旁边买的上面镶嵌了茉莉装饰品的皮筋，一气之下扔进垃圾桶了。
徐言言回头看了一眼冷欧豪。
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像极了刚见面时，他伺候她睡觉擦脸上药，她却高冷的要死的样子。
平心而论，这样，真的出了礼貌的范围了。
但是漂亮的姑娘，总有一些这样的特权。
冷欧豪跟着她下楼。
“少爷，少奶奶，请用餐。”
佣人道。
冷欧豪看了一眼餐桌：“把菜都换掉了。”
虽然问不出她喜欢吃的。
那么，就都换一遍，看看她喜欢吃什么。
徐言言却并没有在客厅停下来，而是继续走。
一直走到停车场。
并且其中一辆车开始亮起来响一下。
徐言言按下手里的车钥匙。
“你去哪儿？”
冷欧豪追出。
徐言言根本不理会，小跑的跑向车，看起来似乎要想逃离什么。
而逃离什么？
冷欧豪不想也知道。
冷欧豪迈开大长腿，快步追过去。
拉住她。
徐言言挣扎。
冷欧豪把她按在怀里：“我问你去哪儿？”
徐言言力气没有欧豪大。
两个人离的这么近，空气中彼此的呼吸都分不清是谁的，睫毛都要卷在一起，可是说出的话，却让距离这么远。
徐言言一字一句道：“你管我去哪儿？”
冷欧豪其实很喜欢她这样的反抗，虽然带刺，但终于不是假的她了！
“我不是管你去哪儿，我是怕你不安全。”
徐言言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好心当成驴肝肺。
“安不安全，不用你管！”
趁冷欧豪放松些的时候，伸手将他狠狠一推。
冷欧豪退后一步。
徐言言上了车。
车子驶出院子。
然后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离开，很快不见踪影。
冷欧豪本来马上要去追自己妻子的。
但是却被自己父母耽误了。
前面有没有提，冷欧豪的父母冷爵庭和陆静默两个人，自从冷欧豪和徐言言结婚后，就把冷宅让给，或者说留给儿子儿媳妇住了。
一转眼。
结婚也有一小段日子了。
在另一所别墅。
陆静默觉得把这么大的空间留给他们新婚夫妻了，应该很快有孩子了才对。
冷爵庭却觉得，新婚的夫妻，虽然两个都是成年人，但是之前又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可能会有各种矛盾的摩擦，还是应该回去看看，别把宅子给烧了。
一回去，果然看见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好像在吵架。
冷欧豪正取车，听到母亲从另一辆车下来，叫住他：“欧豪，怎么回事？你惹言言生气了？”
冷欧豪不理会父母。
她母亲直接去拉他。
父母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没有感情清楚这个令人担心的大梗，冷欧豪是他们的独生子，宠坏了，他只要脾气上来，又十分的任性，就很怕他们年轻夫妻谁也不让谁，吵起来。
冷欧豪被母亲拉住，讲了十分钟的婚姻之道……不不，是宠妻之道。
冷欧豪再次开车出去，已经见不到徐言言了。
碍事的父母。
拉茸着脑袋回去后。
父母坐在沙发上。
“还有事么？没事回去吧？”
冷欧豪心情极其不好。
“干嘛，这是我家，我回哪儿去啊？你还赶起你妈来了。”
陆静默翻白眼。
冷欧豪直接上手推妈妈：“我能解决我和言言的事，你们在这儿才影响我们夫妻感情，感情都影响了，生孩子的事更加的遥遥无期。”
说到会影响生孩子。
陆静默就不会多留了。
妻子走，冷爵庭就会走。
偌大的冷宅里，冷欧豪极其极其极极其其的烦躁。
她就这样走了。
他电话不断的打，不断的拨。
自己的手机拨，又叫佣人让家里座机打。
开始打不通让他烦躁。
后来他宁愿只是打不通。
因为后来她直接关机了。
他这时候意识到徐言言对他的重要性了。
重要到，他确实爱上她了。
这次她回来。
他决定和他好好过。
但是，他完全没想到徐言言根本没回来。
他在沙发上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接到电话，是徐言言的，不过显示的号码地区是澳市的。
妻子语气里有丝疲惫。
但更多的是一种放松。
“昨天你打了很多电话给我？我在飞机上，飞机上手机得关机，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车在机场旁的地下停车场，你有空让司机去开回去。”
客客气气，礼礼貌貌。
她对他怎么永远不是假大空，就是生疏。
冷欧豪呼一口气，耐心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就撂电话了。
-
另一边。
徐言言在澳市，母亲的家。
她感到全所未有的放松，像打通了五脏六腑那样的放松。
“天呐，你怎么这么瘦了？”
季罔晴在家里沙发上看文件，徐言言一进门，把她吓了一跳，原本就是苗条的女儿，现在骨瘦如柴了，眼睛下面一圈重重的黑眼圈，看起来疲惫的像是刚从战场回来，而不是刚从婆家回来。
徐言言只觉得自己全身崩的神经终于放下，倒在沙发妈妈的怀里，舒服的闭上眼睛。
“吃饭没？”
季罔晴心疼的摸着徐言言的脸。
“没呢。”
徐言言不客气的说出。
接着，不一会儿。
桌子放满了饭菜。
有鹅粉、西洋脍鱼、云吞牛腩汤面……
“oh my god，女儿，冷家每餐的食物是不是很少？”
徐言言狼吞虎咽：“不会。很多。”她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这么丢脸的，在冷家要做的事不断讨好别人，随便扯了一个借口：“因为，x市的东西我吃不惯嘛。”
“哎。”
季罔晴叹气。
“女儿还是不能远嫁。”
特别是嫁的人是冷欧豪。
确却的说，是嫁到冷家。
现在是什么地位差？
是大树和小草的差别。
靠着大树的庇护，然后靠大树枝间筛漏的一点阳光生存。
她这个当丈母娘的，名字上说是丈母娘是长辈，但又能说什么？冷家能选徐言言而不是乔北北，她就已经要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