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漪并不应声,只是眯起眸子,那两个自己惹了麻烦,她不过是顺手提醒了一下而已。
所幸剩下的旅程并没有再发生什么。
原漪几个到达永祥镇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今天是个晴天,因为刚刚入秋,天气仍旧有些闷热。
原漪撑开伞的同时拿了另外一把递给宋语。
“真是娇气。”宋卢背着行李下车,见此嘟囔了一声。
宋大成脸色恢复了些,不过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见此示意宋卢别多嘴。
“家就在镇上,从这走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宋语看了眼时间,向原漪解释道。
原漪点头,随即看向周围。
永祥镇的环境不错,只是看起来不算热闹,街上人少车流也少,街道两侧更是看不到几间店铺。
“这里的人很少出门?”原漪回过神,突然问道。
宋语啊了一声,“平时不会这样,可能是因为现在是中午吧。”
原漪没再多问,一路跟着宋语去到宋家。
宋家门前挂了白幡,才一靠近就能够听到院子里的哭声。
“老爷子明天出殡,今天是守灵的最后一天。”宋大成上前推门,说着看了眼原漪。
“要不然让你这个朋友先在旅店住下?”
宋语下意识看向原漪。
原漪则是摇头,“来都来了,长辈过世怎么都要进去上炷香的。”
“行吧,只是我们这边有自己的规矩,你注意些。”宋大成点头,说完先一步迈步走进去。
宋卢紧随其后,不过却还是时不时回头看向宋语跟原漪两个,像是生怕两个人就这么跑了。
“宋语回来了?”
“还真是宋语!”
“这个死丫头竟然还知道回来!”
“……”
宋语刚刚踏进大门,院子里的哭嚎声顿时停住,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叫喊声。
饶是原漪也没想到宋家人会是这个态度,她正要上前就被宋语拉住。
“没关系,我习惯了。”宋语低着头,声音微微发颤。
原漪之前并未听宋语提起过她在宋家的处境,现在看来这群人果然还是该早点远离的好。
就在宋语话落的同时,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半大的少年,他手上拎着一壶热水,猛地便朝着宋语泼了过去。
“你这个灾星,你怎么有脸回来的。”
宋语反应不及,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好在原漪及时反应将宋语拉到一旁。
“不是你们非要抓她回来的么,怎么现在回来了反倒是不欢迎了?”原漪拉住宋语,说着看向院子里的众人。
之前似乎宋大成两个以葬礼为由要强行将宋语带回来,现在人回来了,他们不仅不欢迎反倒是动起手来了。
原漪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她扫了眼对面的少年,突然笑了笑。
少年正想反驳,奈何对上原漪的的瞬间,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他瑟缩着后退两步,险些撞上身后的桌案。
“我们在跟宋语说话,你是谁啊,就敢在这里撒野。”
少年后退的同时,人群里则是突然站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少年拉到身后。
只是没等原漪再开口,就听到一旁的宋大成上前把人拦住,“是奶奶的意思,她想要让宋语回来,有什么事等之后再说。”
女人听言白了宋大成一眼,回过头拉着少年走远。
“宋语,你先去见奶奶吧。”宋大成见女人走远,这才示意宋语离开。
宋语也不想让原漪跟宋家其他人起冲突,当即拉着她往堂屋走去。
院子里到处都挂了白绸,原本晴好的天气在这样的一片苍白的阴沉下也多了几分阴森。
宋语带着原漪去了堂屋,只是还没等她上前敲门,就看到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
“宋语,回来啦。”
门内站着一名面容苍老的妇人,她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脊背微微弯曲,一双眸子却格外的亮些。
她看向宋语,随即又扫了眼宋语身后的原漪。
“这位是?”
“是我的朋友,她陪我一起回来的。”宋语点头应声,只是看向老人的同时手臂微微抖了一下。
原漪看得出来,宋语有些畏惧面前的这位老人。
明明对方语气和蔼,甚至没有跟其他宋家人一样冷眼相对。
可就宋语的反应来看,她对待这位老人的态度却明显与其他宋家人不同。
“原来是朋友,来者是客,你要好好招待人家。”老人说完缓缓侧过身,“今天是最后一天,晚上你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守灵吧。”
宋语点头,她对这件事倒是没有抗拒。
“我想陪她一起。”眼看着老人就要回屋,原漪则是突然出声。
原漪作为外人,这样的要求其实有些不合时宜。
老人却只是动作一顿,回过头看了原漪一眼,“可以。”
……
黑色的车身行驶在狭窄颠簸的土路上,卷起一阵烟尘。
江彻向着车窗外看了眼,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了些。
“你要找的人就在这种地方?”楚茨睁开眼,许是因为太过颠簸的缘故,他脸色有些难看,整个人看起来透着些虚弱之气。
江彻闻声皱眉,“今天早上接到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
“早知道是这种破路就不该答应陪你过来。”楚茨说着从一旁拿出一瓶水。
他刚从病院出来没多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之前身体亏损的严重,一时半会儿怕是养不回来了。
“我若是不带你出来,你还要被你家老爷子关在家里又或者再找一家病院把你送进去。”江彻挑眉,他跟楚茨从小认识,两家关系也算不错,不过后来楚茨出了些事,经历了不少波折。
楚茨喝了水,声音也变得清亮了些,“放心,他们不敢再轻易把我送进去,之前的事他们心里有数,既然让我活着出来了,再想做什么可就难了。”
楚茨眯着眼睛,阳光从车窗外透进来搭在他的侧脸,细软的头发变成了浅棕色,他懒洋洋的靠在那里,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有些乖巧。
虽然这个词用在楚茨的身上有些不搭,江彻扪心自问,如果不是跟楚茨太过熟悉的话,他也会被楚茨的外表所迷惑,认为他是个阳光无害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