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陆明都能感觉到有人在监控,他们按惯常的作息,没有一丝异常,123把金玄带回来的蜡烛头融化,然后重新弄成比较大的蜡烛后,夜间监控的人少了一半,满月这天,陆明明显感到街上的圣骑士比往常多了一倍。
123把晚餐放上木桌,又响起敲门声,三人对视一眼,123持着烛台走到门后,轻轻拉开一条缝,站在外面的,是曾经来过的年轻圣骑士和另外一个中年圣骑士。
“今天我们没有住的地方,”年轻的圣骑士拿出四枚钱币,“今天晚上,能让我们在这里住一夜吗?”
“哦,请进来吧!”这一瞬间,123表现出对钱的爱,丝毫不亚于陆良,“我们正在用晚餐,你们呢?”
中年圣骑士看一眼餐桌上简陋的晚餐,一言不发的坐到木椅上闭目养神,年轻圣骑士一脸歉意的对123点点头,“你们随意,我们已经用过餐。”
中年圣骑士的手不停的移动,陆明知道他在感应,也不说破,只是快速的吃完餐食,123收拾干净之后,三人围坐在木桌前,开始串珠子,这是123从街头的饰品店接到的活儿,这几天,他们每天晚上都会串到深夜。
入夜之后,街上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屋里只有枯木燃烧发出的声音,还有三人串珠子的声音,年轻的圣骑士坐在123身边,“这些……,你们串一条,多少钱?”
“五十条珠子一枚钱币,”123口中随意回应,手却没停,“当然,得检查合格才行。”
“你们串一晚上,有多少钱?”中年圣骑士突然开口,三人不约而同的捂上耳朵,然后环顾四周,这中年圣骑士讲话的时候,有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声波,他再开口时,那声波却消失了,“你们三个人一起。”
“啊!”123放下手里的珠串,“我们做到深夜,大概能串一百多条,除去不合格的,大概有70多条,两天晚上可以得到三枚钱币。”
两名圣骑士不再说话,年轻圣骑士看着金玄笨拙的手,“你似乎不是本地人。”
“是,”金玄捋着线,“我们以前是海员,船没有之后,就在码头搬货为生,希望有一天能存到足够的钱回到自己家乡。”
在码头混了几个月,金玄早已学会各地的方言,也知道一些码头工人的身世,要编造自己的来历,简直轻而易举,而且他的瓦雷语里,混杂了一些奇怪的腔调。
“两天三枚钱币,”中年圣骑士突然冷笑起来,“按这个速度,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凑够钱?”
三人的手不约而同的放慢,很快又加快节奏,陆明看看中年圣骑士,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他明白,这两人今天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原因,但他相信123的干扰器不会出错。
午夜时分,三人完成今天的工作,123整理好桌面,把串好的珠子放在门边,转过身,却看见年轻圣骑士持着烛台,跟在金玄身后,想要进入地窖,“你们是客人,这怎么行?让我去吧!”
“没关系,”这么说着,年轻圣骑士的手却扶着剑柄,“我们坐得时间太长,活动一下也好。”
123也不坚持,摸黑走进屋里,随手加几块枯木进壁炉,而陆明已经在小床上蜷缩成一团,感觉上,他已经入睡。
几分钟后,金玄抱着一抱枯木走回屋内,塞几块进壁炉,转身看看年轻圣骑士,似乎在询问他准备做什么,年轻圣骑士坐在一把椅子上,“你随意。”
天色微明,睁开眼睛时,两个圣骑士已经离开,三人没有任何异样的收拾屋子,喝完一杯淡得像水一样的咖啡,陆明和金玄分别出门,123快速的整理着屋里的东西,整理着晚上串珠的材料。
地窖里突然发出异响,123拿着一根木棒,小心翼翼的靠近地窖,地窖的门一掀,123立刻挥出木棒,却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
123一声惊叫,两个圣骑士已经跃出地窖,看他们的模样,似乎在地窖里待了一段时间,中年圣骑士拍拍身上的灰,看看123,转身走出木门,而年轻的那个,拿出几枚钱币放在地窖口,对123微微一笑,也跟着中年圣骑士离开。
从后窗轻轻跃入,123眨眨眼睛,抬眼看看阁楼,陆明立刻上楼,把两个孩子从阁楼上抱下,他们两人虽然裹在皮毛里,但都冻得脸色发青,陆明快速的给他们按摩,直接他们的身体恢复柔软。
喝着热巧克力,两个孩子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123轻轻的抚着他们的头,把烤得焦黄的面包放在他们手里。
“明,”鸦突然开口,“那些是什么人?来抓我们的吗?”
他黝黑的眼眸像一潭幽深的水,陆明感到他深深的忧心,对他淡然一笑,“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你们的。”
用力的点点头,鸦低下头,把手里的面包浸进巧克力里,然后递给光,他的动作小心而熟练,就在他抬头的瞬间,陆明感到一道寒光自他眼底闪烁而过。
认真的注视着鸦,刚刚那道光似乎是陆明的错觉,在支架的支撑下,他虽然勉强可以行走,但身形异样的弱小,每次抬头看向光的时候,白嫩的脸上都布满愉快的笑,那笑容脆弱而美丽,一次又一次的否定陆明对他的猜测。
满月过去两天后,城中的圣骑士开始减少,陆明在街上也偶遇过两次到家里蹲点的两个圣骑士,中年圣骑士总是倨傲而高冷,而年轻的圣骑士则会友好的对陆明点点头。
春天随着大海吹来的暖风到来,城里的花开始陆续开放,陆明和金玄回家的时候,总会带几枝野花,123用它们把那个简陋的房屋妆点得很温馨。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明的心却越来越紧张,如果猜测得不错,距离光和鸦之中一人死去的时间越来越近,陆明和金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那个小岛查看,卡洛斯仍在屠杀,只不过,频率越来越低,也许他真的找到正确的配比,所以再无需杀害那么多的人,而真正的配比出来之后,屠杀也许会停止,教庭会全力寻找光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