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大儿子老成持重还是村里大队长，小儿子却从小一身反骨让人操碎心。
老爷子一直觉得，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克自己的。
心里狠狠骂了几句调节心情，他把希望放在大儿子身上，“老大，你有什么想法没？”
“虎子今年五岁了，再过十来年又该讨媳妇生孩子，咱们这一大家子确实不应该再掺和一起。”
看重的大儿子也这么说，老爷子脸更黑了，“我和你娘还有几个年头好活？就不能等我们去了再说这件事？非逼着我这个糟老头子眼睁睁看着这个家散掉？”
这件事，程阳林觉得自己特别有发言权。
“十二年前你就这么说，那会儿你们不喜欢锦行，我怕对孩子不好想分家你不让，结果今天依旧眼不花耳不聋。”
老爷子气的头晕眼花。
“什么意思？非要老子嗝屁才如你的意？”
不孝子！
竟然盼着亲爹早死，十里八乡还有第二个人吗？
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头孽畜！
“我可没这个意思，只是提醒你别动不动就拿自己没几年活头当借口。”
程阳林一脸别诬赖我的表情，看的老爷子恨的咬后槽牙。
“老子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当初就该扔后山喂狼！”
“现在扔也不晚，你要动手吗？”
大队长无语。
他曾以为侄子气人的本事是从单家学的，现在才发现，根竟然在自己弟弟身上。
“程阳林，你闭嘴吧，再说下去老爷子都要背过气，那是你亲爹，不是仇人！”
“哦！”
程阳林不再说话。
见状，老爷子精神都放松了一下，他是真不想再听小儿子说话。
“老大，我是这样想的。”
“咱们家人也不算多，村里多的有二十多口，人家还是四世同堂，跟他们比起来，咱们这边还算冷清了。”
“再加上锦州那孩子还没结婚，好端端突然分家，未来孙媳妇还以为故意针对她一个人。”
“另外，咱们家也就吃饭一起，其他东西早就分好，除了户头再一块，跟分家也没啥区别，一家人和和睦睦又没有矛盾，何必非要把家搅和散？”
老爷子为了不分家绞尽脑汁想理由，自觉说的七七八八，才意犹未尽停下。
然后，瞪大混浊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大儿子。
说了这么多话，为父的苦心，老大肯定能明白！
大队长明白，但是他看得出来，程锦行父子俩已经打定主意，再怎么劝都没用，僵持下去只会伤情分。
“爹说的对，反正分不分家都一样，那就干脆分了吧！”
什么？
老爷子不敢置信地死盯着大儿子，“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意思都不重要了，有些事勉强不来，强求也只会伤人伤己。”
顿一下，他微不可查地侧视一眼单栀。
“就这样说定了，我抽空就去办理户籍，碗筷啥的今晚就能弄好，对了老二，你们缺锅吗？”
“不缺，那边的厨房啥都有。”
老爷子一脸憋屈，“啥啥都有，我看你早就打算好了分家！”
程阳林没否认。
“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你为了安抚我才搞出分产不分家，既然我儿子已经觉得不合适，那就彻底分开算了。”
程阳林对父母是有怨气，而且很重。
父母从小偏心他能理解，因为人心都是偏的，大哥人好也没让自己吃亏。
可后来的事，他无法理解。
自己媳妇明明就很好，老丈人也没少让自家占便宜，即便这样父母还是不满。
这样就算了，自己不强求只想搬去县城，他们也死活拦着不让走，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么多悲剧。
他们究竟怎么想的？
还是说，见不得自己儿子日子舒坦非要找点事？
老爷子气的浑身颤抖，两眼一闭，马上晕过去。
“爹，招数用多了就没人信了，你尽管倒，谁服软谁是孙子！”
“混蛋，老子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寒着脸撂下这句，他甩袖离开。
“这么多年，咱爹还是看不清，”廖春兰看的直摇头，“有些事硬按着也没用。”
她很羡慕单栀。
老两口年轻特别霸道，老了以后虽然不敢像以前那么横，然而看着万事不管，你要是照顾的不周到，还是会给冷脸子。
可惜，她家是老大，无论分不分家都得养老人，还得熬个十几二十年。
单栀心情很好。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她早就能平静地面对公公婆婆，然而今天，还是发自内心开心。
“大嫂，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咱们明天再聊哈。”
“去吧去吧，忙不过来叫一声，我也来帮忙。”
“好，先走了！”
说完，单栀脚步轻快地出去。
廖春兰转向旁边的丈夫，“弟妹除了开头那几年日子苦点，其他时候真让人羡慕，男人体贴，家务有人帮忙，也不用天天上工。”
廖春兰一直想给儿子找个家世好的儿媳，这样儿子才能少吃苦，所以格外不能理解公婆的想法。
看似为难儿媳，实则切切实实把儿子往火坑里送。
老二夫妻俩现在是和好了，可当年是真的险些过不下去日子。
“啥意思？”
大队长越琢磨越不对劲儿。
“难道我不体贴人？当初我也有做家务，你不让的好吧。”
怎么现在又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是我不让吗？”提起这件事廖春兰就气得不行，“但凡指使你动一下，你娘那边立刻让我忙的脚不沾地，还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让我看看咱村哪个不要脸的小媳妇儿骑在男人头上拉屎。”
“还有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老二那么能闹腾都被压下抬不起头，你又能改变啥？”
回忆以前那堆破事，大队长头都大了，“咱们俩一定要吸取教训决不能惹人嫌，小辈的事半点不插手，只帮忙照顾孙子！”
跟大队长夫妻的想法相反，单栀觉得有些事小年轻不懂，过来人一定要帮忙把关。
“程阳林，你继续收拾，我去找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