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栾艺早早的就跟着清子漫步在后花园里。
“早晨的晨鸣是自然的声音,这似有节奏定律却又变化无常的声音能够放松你的心境,忘却一切烦恼。”
两人来到了小溪边,小溪咕咕的流水声让她沉迷一时。
栾艺也跟着感受,感受到的是湿气与无聊。
“闭上眼睛,用心,用心。”
清子慢慢引导。
“黑暗使你沉静,什么也不要想,累了就坐,放松下来。”
“对,就是这样。”
如此修行日复一日,栾艺的曲乐技艺随着时间推移也是愈发的精湛、高妙。
如似熟羊胛,时间辗转,转眼就到了春天。
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关卡,闯关者多难以左右局势的发展,命运的丝线也注定是红色,关卡里必有人先消亡。
清子走了有半年。
这半年间清珑坊全靠着栾艺支撑。出乎意料,名气一日大过一日。
清珑坊并非是青楼,只是与青楼有合作关系的一间曲艺坊而已。像这样的曲艺坊,听说早在清子之前就有了先例。只不过人们见识的东西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
“陈公子,我敢保证清珑坊肯定合您的口味!”
“哼!我家陈公子自幼饱读诗书礼仪,平常那些烂大街的曲艺可是不入法眼的!你这次若是再敢戏耍我们,哼!”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但是这清珑坊确实是我们这名誉最好的了!小的也是实在找不出能符合陈公子口味的!”
“哼!小国就是小国,连青楼都那么少!”
侍从不屑地撇嘴高跷,这番自傲的模样让王虎很是瞧不起,“切,狗仗人势的东西!”他如此想道。
“到了,就是这儿!”
“嗯,看这样子气派算是勉强能符合我家公子的身份!嗯,公子您瞧呢?”
侍从语气直转急下,谄媚殷勤的问身后那身材高挑,一袭白衣的英气公子。
那英气公子笑了笑,然后风度翩翩般地打开纸扇,笑道一个字:“好!”
扇子重合重重拍在手上,随着“啪”一声,那装有沉甸金币的袋子出现在了王虎眼前。
见此,他连忙道:“公子大气!公子大气!玩的开心!玩的愉快!”
话急未完,陈公子和那侍从已是不见了身影。
“切,还以为什么正人君子呢!”
背后,王虎眯着眼睛不屑想道。
阵阵曲乐如空灵之声,清珑坊的门前矗立多人。
陈公子一席白衣,身材高挑样貌丰俊的他就如鹤立鸡群。
“听说今天清珑坊艺演,说不定能见到头牌!”
“这个我也知道,不然你以为这么多人是来干嘛的啊!当然是为了能看这头牌一眼!”
“那你猜猜头牌是谁。”
“这个我哪懂阿!”
“嘿!这你果然不懂了吧,我听说这头牌啊,是栾城主的女儿!”
“栾城主的女儿?嘿,我记得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得吧,你就装吧!这天是没法聊了。”
两个大汉趁着这准备期间相互打趣,虽然周围还有其余嘈杂声,但刚刚对话中的重要信息还是被陈公子所听到。
他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向那万众瞩目的窗口。
还来不及细想,爆炸般的掌声铺天盖开始响起。
那清珑坊的牌头,终于是要显面了!
鼓声打头,琵琶随起,铿锵有力,诸调清实,骤降声轻,逸调辄鸣,双调势落,管色渐虚。
随后钟、磐击,十六律五音肆起。琵琶宫调八十一,剩三律弦定。
大和之音。
曲毕。
陈公子惊掉下巴和心。
世上奇女子,奏奇乐,俘其心。
他此刻只想见其面,奇女子的样貌他内心已有了画卷。
但可惜,众人也唏嘘,那奇女子没有出现。
“真是想不到,小小的迭阳城内竟然有如此才华女子!可真是让我欢喜!”
陈公子哈哈大笑,看得出他此刻很高兴。
侍从找准时机,问:“公子,再不赶快去那青楼可就没位置了!”
陈公子一拍脑袋,侍从说的是不错,但此刻的他对此却提不出半点兴趣。
后旋即一想,这清珑坊不就是在那青楼边上?说不定可以这样操作一下……
兴致骤然上升。
“栾姑娘,门口有一公子求见。”
“我素来不待客人,让他请回吧。”
“可他说他是渠安城城主的儿子……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侍女把手绢裹住的东西呈到栾艺琴前,道:“那位公子说让你打开,里面的东西你肯定会喜欢。”
还别说这招真是好使。
栾艺在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一探究竟。
下此决心,因素很多,但主要还是她那逐渐渴望关注的内心。
对付女孩子,得要脸皮厚。
手绢里面是条项链。
这条项链质地非凡,清滑的触感彰显尊贵。中间是个半月图案,图案内有一字,刻字是栾。
少女看到这感到脸色一阵发烫。
傻笑之后,收敛情绪动身迎接。
迎接这陈公子。
天色傍晚,秋意渐浓。
栾艺和陈儒围绕着湖泊散步。夕阳下,二者的背影被拉长,那相谈甚欢的场景,让枯叶都不再凋零。
栾艺倾佩少年的言行见闻,少年口中的逸事,就如漩涡般强烈吸引着她的美目。那美目似水柔情,配上女子情窦初开的些许羞涩,让陈儒心神荡漾不已。
他讲述这天地,道源与器源的秘密,讲述着故乡,故乡的繁荣与开放。
从湖泊开始,一直来到了城府,栾艺意犹未尽,女子的纯真让她大方邀请。
“我叫栾艺,是迭阳城城主的女儿,这里是我家,随时欢迎你。”
陈儒轻轻拍打着扇子,对着栾艺明眸灿烂的目光,他帅气的作揖行礼。
“多谢公主恩宠,陈某不胜惶恐。今日相谈甚欢,你我就好似知己,假若公主是男儿身,今我无论如何也都要与之结拜为兄弟。”
陈儒白衣飘飘,言语间大方得体。
“只是可惜白云流转,时间匆忙,若是今后再能相见,定当行大礼以待公主。”
“真要走吗?”栾艺眼神黯然。
“公主殿下,我今日前来是受感觉而发。曾有幸占卜,龟卜皆以今天比拟桃花,但我始终不信。直到遇到公主,这才信了那命中注定。”
陈儒含情脉脉道:“等我,多不过数日,我定会再次前来。也许会在清珑坊,也许会在这里。”
这时起了大风,陈儒一把抱住栾艺。
随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