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渡河,渡河
南阳城内,自打项羽有进攻南阳的打算,王翦父子就严密监视着对面敌军的动向。
寿春距离南阳不远,如今项羽各部大军全部进驻寿春,对秦军来说压力大增。
王翦坐在大帐内思考着敌情,眼神之中不时闪过一丝寒光。
“大将军,我军暗哨发现楚军准备渡河。”
“传令各部做好战斗准备,斥候营全军出动,沿着淮河上下五十里,若有敌军的消息立马来报。”王翦大声命令道。
“诺。”亲卫领命快速退了出去。
作为王氏一族的族长,王翦年事已高,本来是不用率军出战。
但他认为眼下乃是秦国最缺人的时候,自己若是不出手帮忙,如何对得起自己肩上担负的重任。
而与此同时的淮河下游,无数火把将南岸照的如同白昼,一条条小船或者木筏被推入河中。
在延绵十余里的淮河南岸,范增选择了三处渡河的地方。
虽然他们都很清楚,进攻南阳不过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从而能让片师从小道偷袭武关。
但以吴芮小心谨慎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将全部的筹码压在一起。
关中那路要打,但南阳这路也不能就虚晃一枪。
坐在战马上,吴芮眼神复杂的看着陆陆续续登上小船或者木筏的百越蛮夷,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一战之后,还能有多少人活着回到家乡。
跟在吴芮身边的英布听到吴芮的长叹,眼神之中满是不以为然。
大丈夫欲成大事就不能拘于妇人之仁。
“父亲,我军都已经准备妥当,为何项氏一族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英布恭敬的问道。
事先虽然约定好,项羽率领偏师走小道偷袭关中,吴芮的大军进攻南阳,旁边吸引秦军的注意力,王翦父子看见吴芮大军渡河必然会倾巢出动对他们围追堵截,这个时候,项氏一族的大军则直接扑向王翦大营的后侧,断了他们的后路。
王翦发现大营被袭必然全军大乱,到那时就是他们真正要渡河的时候。
只要他们渡河成功,城内的秦军在他们两路夹击之下,必然只有败亡一途。
所以吴芮才会大张旗鼓的准备渡河,毕竟这东西想瞒也瞒不住。
按道理他们这里这么大的动静,王翦不可能看不见,但是淮河北岸地区到现在还是漆黑一片。看不到秦军的一点影子。
难道他们已经分辨出来,自己这一路不过是佯攻?
吴芮摇了摇头,王翦虽然厉害,但绝对不是什么天才。想要如此轻松的看穿他们的计策,量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但这种等待让他的心越发的不安宁。
如果王翦发现,恐怕他们就真的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仅干不掉王翦,甚至还有可能把他们两路大军全部都搭进去。
犹如死域的淮河北岸,仿佛一只张开大嘴的巨兽,等着他们的主动送到口中,然后一口吞下。
“等!”吴芮沉声说道。
英布见吴芮不在说话,也只能策马立在他的身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船上的那些百越士卒已经有些吵闹起来,如果不是吴芮一直在岸边,恐怕直接就有人驾驶战船杀到对岸。
所有人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一种未知让他们没底气。
南岸的吴芮他们在等着,而南阳城内的王翦父子和十万秦军将士也都在焦急等着,但是显然秦军士卒的忍耐性要远远超过那些百越士卒。大军安静的立在城内,犹如死物。
待第二波斥候将消息传道王翦这里,王翦让王贲带领几个将领亲自到南岸视察。
看到南岸吴芮的百越大军正在准备渡河,王贲马上调来了六万大军,兵分三路镇守在河对岸,守株待兔。
六万大军出去之后,城内一下子空了不少。
虽然还剩下几万,但大多数都是辎重兵,无法和王贲率领的主力相比较。
站在淮河北岸,望着南岸那些敌军,王贲的心总算是松了口气。
吴芮手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船只能将十万大军全部一次性运送过河。加上他们收集的船只和临时打造出来的木筏,一次性冲顶也就是送三万大军过河,也就是一路一万人的样子。
凭借大秦士卒的战力,叛军就算冲过来,他们也毫不畏惧,更不要说他们还是分批次渡河,对于他们来说,这压根就是送上门的午餐。
战斗真的这么容易吗?
王贲有些疑惑。
眼下的场景,渡河就是直接来送死,更何况是选择午夜渡河,以秦国弓弩的威力,恐怕等他们真的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不存一。
这对岸的楚国主将难道是想来送人头不成?
但既然是送人头为何还不来,他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父帅,对岸的楚军似乎在等着什么,这事看起来有些蹊跷啊!”旁边的王离策马来到了父亲身侧。
“你以为他们是为何?在等什么呢?”王离的话同样也是王贲自己心中的疑惑。
“末将不知,但是想来除非对面有只叛军能打乱我军的部署,不然就这样渡河,这淮河恐怕就是他们的坟墓。”王离揣测道。
“你是说敌军会从别的地方渡河?”王贲疑惑道。
“回父帅,末将也是猜测而已,我军斥候只是沿着上下游五十里探查,五十里之外的地方我军并不知晓。若是敌军在这五十里上作文章,我们就不知道了。”王离想了想道。
听了王离的话,王贲沉默不语,因为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
“传令,让我们的斥候全部出动,分为两路,沿着上下游探查二十里,一旦发现敌军踪迹立刻来报。并且派人传令给主帅,严防敌军偷袭。”王贲大声命令道。
“诺。”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奔驰而来,马上到骑士还没到近前便直接摔落在地,挣扎的想要起身,王贲身边的亲卫连忙下马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见这个士卒的模样,王贲心中忽然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启禀太尉,敌军,敌军在我军下游二十里处忽然渡河,如今距离我们已经不到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