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穆跑了。
跑的比街上那条大黄狗还快。
黎盛意抬起手搭在额头上,眼看着他跑远了方才松了口气。
【也亏得你小子腿长,否则我一定要替我爹先出一口恶气!】
【还有两天就是女儿节赏桂宴了,要不是今儿个你小子自个儿跑到我面前做显眼包,我都快忘了赏桂宴还有他的戏份呢。】
【哼,伙同二皇子一块儿在宫宴上以西北蝗灾一事针对我爹是吧,你小子再跑慢些,我一定要孟久安打断你的狗腿!】
莫名被cue的孟久安:???
不是,他看上去像那么凶残的人吗?
不过二皇子要在宫宴上针对好友......
孟久安抬手在下巴上抓了抓。
不然......他还是先去把云子穆的腿给打断了先?
这样一来那小子就去不了宫宴,也不能伙同二皇子针对好友了。
心下打定主意,孟久安拧着眉头做出一副沉思模样,脑海中已经在构思学士府的地图了。
他的身边。
一双小短手叉腰,直到街头再也不见云子穆的身影,黎盛意方才转过身看向身后二人。
佯装没有看到秦松墨手中的书册,不懂撒娇为何物的她当即冲到前者怀中。
而后就听到她甜腻腻的嗓音从男人怀中溢出。
“爹爹你不是在忙吗?怎么有空过来呀。”
“你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绿杏,赶紧去找个茶楼,我爹忙一天了肯定累了,赶紧让小二上壶好茶来。”
“爹爹,咱去喝茶呀。”
黎盛意此时本就只有五岁孩童大小。
撒起娇来本没有什么。
秦松墨也吃这套,准备去了茶楼后再盘问她,关于自己手中这本《他逃他追》的话本一事。
偏有人不吃这套。
孟久安刚从夜袭云子穆,使其致残的可能性有多大中回过神来。
就看到小萝卜头正抱着好友,嘴里发出一股子甜腻的撒娇的模样。
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
就见他一手揪起小萝卜头的后衣领,强迫父女二人拉开距离,“小萝卜头,谁教你的这么恶心的招数。”
“前些日子见你还好好的,怎么才两天不见,你就变得如此的,恶心人了?”
黎盛意还在企图分散她爹的注意力呢。
孟久安突然插手其中,还说她恶心。
磨了磨一口乳牙,就见她龇牙露出两颗小虎牙道,“放开我。”
“不放,你刚才那股子牙尖嘴利的劲呢,怎么这会儿没了?”
孟久安见她对自己露出一口乳牙,只觉得逗趣。
甚至还动手捏在她的双颊上,看到她因为双颊被捏,嘴唇嘟起的模样,更是不给她面子,当着街上那么多人的面大笑出声。
黎盛意冲他微微一笑,“......我只对狗牙尖嘴利,你是狗的话,我也可以骂你。”
‘噗嗤’一声。
轻笑声打破了一大一小之间突如其来的沉默。
秦松墨收敛起唇角的弧度,弯腰牵起小包子的手后,就要拉着她一块儿去往茶楼。
孟久安敢调笑黎盛意,却不敢拿好友打趣。
见父女二人当着自己面离开,他皱起一双剑眉,当即抬脚跟了上去。
-
茶楼二楼包间内。
孟久安刚一推门进入包间,看到的便是上一刻还趾高气昂,一人单挑云子穆还战胜了后者的黎盛意。
此刻低着脑袋,小脸上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什么,爹,我买这个真的只是为了烤地瓜。”
秦松墨坐在主位上,他的面前,两本话本叠放在一块儿。
厚度不过一节手指那么厚的话本。
拿来烤地瓜?
孟久安嘴角泄出一道嗤笑。
就见他关上包间门,跑到好友下首坐下后,一边拿起话本,一边对黎盛意好言相劝。
“小萝卜头,你爹当年还不是丞相的时候,审讯人可是一把好手。”
“你年纪小不知道,当年大冬天,外头飘着大雪,你爹硬是把犯人的衣裳都扒光了,要人从烧红的炭堆里滚过去。”
“啧,只是一圈滚下来,那人便受不住招认了,我劝你啊,别在你爹面前耍什么小把戏,不过就是两本话......本......”
孟久安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先是用力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书名确认自己没看错后。
当即又‘啪’地盖上了书封,用双手捂住脸庞许久,又把脸庞狠狠揉搓了一番后,这才再次打开了书封。
“《他逃他追,冷傲将军的丞相妻》???”
“这什么?这里头写的......”
只是随手翻开一页,在看到书页里那句‘墨儿,我的妻’时,孟久安便把手中话本高举于头顶。
呼吸不断加重,直到被晒成小麦色的脸都涨的通红,他的气息也没能喘匀。
“黎盛意,你最好好好解释一下,你买这本书的用途。”
本来有个秦松墨已经够黎盛意头疼的了。
现在又来个孟久安。
黎盛意一改之前在大街上对孟久安桀骜不驯的态度。
冲眼前肌肉勃发的男人讪讪一笑,她道,“如果我说,我才五岁,大字不识一个,你信吗哈哈哈......”
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用小手捂住小脸,黎盛意自暴自弃道,“我就是想找些好玩儿的,这书是小贩塞给我的,说卖疯了。”
“这是真话,烤地瓜什么的,我就是不想让你们误会。”
试问有哪个老父亲能接受女儿磕自己和好友cp一事啊。
黎盛意为了不让老父亲误会,只能半真半假地说出了真相。
毕竟她要是说自己本来是想买断摘抄本书版权的话。
她爹肯定不会把她当正常人看吧?
虽然现在她在她爹心目中的形象,已然不是个正常人了。
秦松墨看着小女儿脸上颓败的表情,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口清茶后,方才再次开口。
“清风,去查。”
包间外传来清风的应答声。
孟久安听言赶忙接话道,“清风,再端盆清水进来,爷要洗洗眼睛。”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洗洗脑子。
深吸一口气,孟久安把想要丢出窗外的话本又丢进了包间的一角。
身为大楚的护国将军,要是叫其他人捡着这本话本,他还如何在军中立威?
包间内霎时变得安静下来,直到一道稚嫩的嗓音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安静。
“爹爹,赏桂宴准备的如何了?你近日都好忙,脸色难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