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盛意在相府小半年,每个月都会有来自不同地方的箱子往她院子里抬。
起初只是秦松墨替她寻得各种值钱小物件,后来孟久安也加入进来。
慢慢的,十二皇子、太子殿下,就连沈望尘都会往水云居里送东西。
抬进水云居的箱子太多,秦松墨干脆给她开了个私库,专门用来放她的这些宝贝。
私库并未设立在相府中,出于日后若是相府倒下,她还能回去私库拿回那些宝贝,以便不让她饿死街头。
孟久安不懂浪漫,抬进水云居的箱子里装的估摸着都是他让将军府管家挑选的,府中最值钱的物件。
大的小的,能换成银子的,他都往水云居送。
为的就是能让她也喊他一声‘爹爹’。
也亏得孟久安不懂浪漫,什么值钱的物件都往水云居送。
那日黎盛意查看箱子里宝贝时,才会找到一件趁手的兵器。
乌铁所制的薄如蝉翼的匕首颜色太过显眼,她每日佩戴在手腕之上,末了还不忘用一块手帕缠在手腕上。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遇到眼前这一幕危机情境时,她能有自保的能力。
看到眼前半大的孩子倏然从床上跳起,并一脚踹在自己的脸颊上,迫使他的脑袋偏到一边去。
楚怀煜勾了勾唇角,待他再回过头来时,他的眉眼间明显带着一抹阴鸷的笑。
“没想到啊,盛意总是能给我惊喜,你是如何做到的?”
黎盛意内心那根弦紧绷。
在他偏过头看向自己的那一刹,她动了动手腕,低声道,“二殿下还是留些力气比较好。”
在未穿书之前,黎盛意每周都要去打拳练习格斗。
伴随着她越来越年长,眼看着已经18周岁,马上就能拿到父母留给她的遗产。
她身处的环境也就越危险。
那些沾亲不沾亲的,为了能得到那笔巨额遗产,所有人都想要她的性命。
在这样的环境下,表面上看似活的无忧无虑的她,实则每天晚上都恨不得睁一只眼睡。
泰拳和格斗擒拿,她学了近十年。
一招一式早已经全部刻画在她的骨头上。
因而哪怕现如今的她穿书了,换了副五岁孩童的身躯,在面对楚怀煜这个肾虚的对手时,她的胜率依旧不小。
黎盛意狂妄的说话声落入楚怀煜耳中的时候,后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由得抬手掏了掏耳朵,他冲眼前人龇牙一笑,“盛意怕不是吓傻了?”
“没关系,本殿下不是什么坏人,盛意只要乖乖的,就一定不会受伤,本殿下向你发誓。”
一般人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总是容易放下戒心。
黎盛意深谙这一点,她见楚怀煜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小脸上的表情瞬间转换,换成了一副委屈弱小的模样。
“真的吗?二殿下不会对盛意如何吗?”
楚怀煜点点头,“是啊,只要盛意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本殿下,本殿下定然保证盛意不会受伤。”
黎盛意‘啊’了声,“二殿下说的是这个吗?”
揭开缠绕在乌铁之上的手帕,黎盛意握着匕首手柄,抬眸看向楚怀煜,“可是这是二爹爹送给盛意的礼物。”
“方才盛意说的,二爹爹若是知晓二殿下把盛意绑来,肯定不会轻饶二殿下的。”
“现在二爹爹还没来,为了让二殿下少吃些苦头,那就由盛意代劳二爹爹吧。”
“二殿下莫怕,盛意还是个孩子,下手动作定然不会太重的。”
稚嫩的童音本是楚怀煜最喜欢的。
尤其是在听到孩子面露恐惧,一边后退,一边冲自己磕头求饶时的声音,最是悦耳。
然现在他面前的黎盛意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恐惧,更没有冲自己磕头求饶。
甚至还要对自己动手。
搭在床上的十指收紧握成拳,用力到骨节都在发白的楚怀煜,冲眼前人冷冷一笑,“瞧盛意怕的都在说胡话了。”
“来,来二殿下怀中,本殿下拍拍你亲亲你便不怕了。”
说话间,就见他再次一点点凑近黎盛意。
后者见他主动靠近,那双杏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床铺不大,但胜在是实木所制,随意打闹也不会轻易散架。
黎盛意身子小巧,在楚怀煜靠近之际,她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冷肃。
眼看着楚怀煜那只大掌就要抓住自己的手腕,想要争夺自己手中的匕首,她的眉眼轻蹙,下一瞬,就听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学过打拳格斗擒拿,黎盛意明白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注1
在楚怀煜发现自己手背上的皮肉被割,大股大股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而要收回手的时候。
原本立身于他面前的小团子骤然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黎盛意的一记擒拿手让楚怀煜嘴里杀猪般的嚎叫声拔高了好几个声调。
“黎盛意,本殿下警告你,你最好马上松手,不然的话,本殿下要你和你爹不得好啊——”
‘不得好死’四字还未完全说出口,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感,楚怀煜的眼前一黑,整个人朝前摔去。
黎盛意直接拿匕首划了他的胳膊!
剧烈的疼痛从右手袭来,此刻的楚怀煜就如同一只半死不活的畜生一样,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而这一切都还没完。
黎盛意站在他身侧,冷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说一个人若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会变得如何?”
楚怀煜疼的耳中一片嗡鸣。
起初他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直到那只受伤的右手上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疼痛。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楚怀煜终于忍不住疼痛,冲着门口大呼,“来人啊!来人!”
黎盛意还在割他的脚筋,听到他张嘴喊人,她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来,“喊吧,喊得越大声越好,正愁我爹他们找不到我呢。”
“这脚筋挑完了,二殿下,你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上下嘴唇,会变成什么模样吗?”
脚筋被割断的那一刹,楚怀煜疼的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他能清楚感知到原来柔软蓬松的床上,此刻被浓稠的鲜血占满。
现在的他,别说起身反抗,他在听到黎盛意的问话后,连眼皮都不敢睁开。
生怕对方上来就割他的一双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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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拿破仑的战争》一文
盛意:免费的眼皮嘎不嘎?免费哟,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