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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在清冷的月光下刷刷作响,摇曳出婆娑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无数只扭曲狰狞的鬼爪,在黑暗中蓄势待发,仿佛随时要插入谁温热的胸膛,掏出谁血淋淋的内脏。

不远处的一幢幢校舍,发出幽清的脉脉灯光,绵延沉寂在浓重的黑暗和混沌雾气中,恍似飘摇的一盏盏鬼火。

而那校舍,怎么看都像一口口巨大的钢筋水泥棺椁。

冷飕飕的阴风席卷而来,在她身侧肆意的翻涌。

周遭的空间,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仿佛与世隔绝……的确,此时这里已经与人世相隔绝。

从她和恶魔做交易开始,她就摒弃了属于人类的世界。

她慢慢抬眼,攥紧了拳头,胸膛因为紧张,而不停地剧烈起伏。她冲着黑乎乎的雾气低声问:“只要他吃了我的心脏,就可以吗?!”

没有得到回应,她又问道,“只要他吃了,他就会是我的了吗?”

“没错。”像冰冻一样沁冷的嗓音突兀地响起,一道黑影在雾气中慢慢显现,自雾中袅袅婷婷的走出来。

是个身着黑白格子长衫的年轻男子,眉目间弥散着一股子阴鸷诡谲的煞气,令人觉得很不舒服,她厌恶地别开脸。

男子注意到她的表情,却并不在意,用冰冰凉的声音继续说,“这是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可是我得杀死自己,亲手剖出自己的心脏,放弃做一个人。”她喃喃。

“呵呵……所谓交易,就是有得有失,端看你认为是否划算。”男子阴测测地冷笑。

她默然了,她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信赖,是否值得她赌上一切,但她已别无选择。

男子不再说话,缓缓后退,身影慢慢溶回黑雾中,恍惚间似乎幻化成旷野清秀静雅的面容,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张俊美阴邪的脸孔,嘴角逸出一抹诡谲的微笑,满含阴狠狠的恶意嘲弄。

可惜,被执念蒙蔽了心窍的女人根本看不到。

***

下午四点。

夏宇在玩游戏,骆柯在看书,叶析无聊地趴在床上,摆弄着魔方。

今天是星期日,姜凯瑞一大早就去打工,晋鹏学生会有事,现在501寝室只剩下他们三个。

心里忽然一动,叶析眨巴眨巴眼睛,凑到骆柯旁边,谄媚地挤出笑脸,声音无限温柔:“骆柯……”

“说,你又想干嘛。”把书翻过一页,骆柯淡淡问。

“听说小南门那边新开了家大排档,味道特棒,我们去尝尝吧。”

一听说有好吃的,夏宇立刻竖起耳朵,赶紧附和:“好啊。”

骆柯软软地挥了挥手,表示反对:“今天是农历三月初三,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为什么?”叶析不解。

“知道清明节吧?”骆柯捋了捋挡住视线的额发,懒洋洋问。

叶析点点头。

“其实我们中国是有四大鬼节的,除了清明、盂兰节、十月初一,还有一个就是三月初三。”骆柯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所谓鬼节,就是民间传说中鬼门关打开的日子。

在这一天,无法往生的孤魂野鬼都会被放出关,伺机寻找在冥界的替身,阳间阴气会特别强盛,活人稍一不留意,就会被魑魅魍魉缠上。

所以这种日子,留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比较安全。”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以叶析魂魄不全的体质,阳气最旺的时候还会撞鬼呢,何况这种阴气炽盛的日子。

“可是呆在寝室里很闷啊很闷。”叶析愁眉苦脸地叹气,“我好无聊——”

骆柯想了想,放下书,干脆地站起身:“那走吧。”

“嗯?”叶析一愣。

“不是说想去小南门吃大排档?”骆柯挑挑眉毛,顺手压了压他脑袋。

“可是你刚才说……”叶析偏头,避开他的骚扰。

“怕什么,我可是正宗天师传人。哼哼,看哪只不长眼睛的鬼敢找咱们麻烦。”骆柯满不在乎地哼道。

对他捉鬼驱邪的本事还是比较信赖的,叶析得偿所愿,心情大好,看骆柯的眼神都热切了许多。

其实,从湘西回来以后,骆柯对他好多了,简直是到了纵容的程度,只要他提出要求,鲜少会被拒绝,连夏宇他们都大感纳闷。

仨人高高兴兴走出宿舍楼,叶析的脚步一下子停住,看着骤然闯入视线的女人,心里直发毛,她在这儿干嘛?

该不会是在等他吧?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可能性绝对是百分之二百!

宿舍楼对面的梧桐树下,罗雅亭亭而立。

见他们出来,顿时眼睛一亮,急匆匆奔到面前,大概因为紧张,她脸颊微微涨红,气息喘得有点急,冲叶析甜甜一笑:“你们要出去呀?”

这不废话吗?夏宇暗暗嘀咕。

叶析苦着脸点点头。

“我有点事儿跟你说。”罗雅眼巴巴瞅着叶析。

夏宇识趣地拉着骆柯先走,扭头对叶析嘱咐道:“我们在前面拐角等你啊。”

擦肩而过,骆柯似笑非笑地瞥了叶析一眼,叶析顿时打了个哆嗦,他的眼神……怎么怪怪的?好像不太高兴?

见他们走远了,罗雅楚楚可怜地凝望着叶析,小声问:“我昨天给你发了短信,没看到吗?”

紧张和期待,清楚地从她那双水淋淋的大眼睛里透出来,叶析犹豫半天,实在狠不下心肠说实话:“嗯……没看到。”

这女孩自打一年前向他告白后,就把在学习上的执着劲儿全用在了他身上,时不时在他身边打转。

这简直就像一朵鲜花,哭着喊着求着非要往一坨牛粪上插,跌碎了一地的眼镜和玻璃心。

结果令众多男同胞义愤填膺,恨不得把叶析直接踹死——赤裸裸的、眼冒绿光的嫉妒恨哪。

拒绝这么好的女孩本身就是在犯罪!

“我,我本来想请你去听音乐会,李云迪的专场。”罗雅小声说。

叶析心虚地别开视线:“那个……对不起,我已经约了骆柯和夏宇。”

“那你明天有时间吗?明天早上……”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

“我发现罗雅纯粹是自虐型!”站在校园的拐角处,夏宇抻长脖子使劲往叶析那边瞅,“该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她是eq太低呢,还是眼神有问题?”

骆柯双手插在兜里,懒懒洋洋靠着棵梧桐树,低垂的视线被略长的额发遮挡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缩回脖子,夏宇继续发表感想,“叶析有什么好呀,成绩不好,长得不好,看样子家里也没什么钱,简直是毫无可取之处……”

沉默了几秒钟,骆柯忽然弯眉微笑,慢悠悠道:“我也没觉得你有什么好,不学无术、嗜吃如命、夜郎自大、不知所谓,典型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夏宇被他劈里啪啦一连串成语轰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咂吧出滋味,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呼哧呼哧直喘粗气:“骆柯!你你你太过分了!我哪里不中用啦?!”

“过分又怎样?”骆柯笑得温温顺顺,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眼睛自上而下,轻蔑地扫了他一圈,“我就是瞧着你哪里都不中用,你有意见?”

夏宇憋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把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硬咽下去,呕得差点没吐血,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挤出俩字:“没有。”

对他的怒气毫不在意,骆柯盯着地面,恍惚的眼神表明,其实他什么都没看。

被他的毒舌刺激到,夏宇气得半天没吱声,无聊地晃来晃去。

转了半天圈,转得自己头都快晕了,见那俩人还没有谈完的意思,实在按捺不住,自言自语念叨:“这是要谈多久啊?怎么那么多话说?居然敢把俩帅哥干晾着,真是有异性没同性……”

“叶析!”骆柯抬眼,喊了声。

声音不高,只是稍微拖长了点尾音,叶析一听,就暗叫不妙,骆柯不耐烦了,后果很严重。

顾不得继续听罗雅废话,叶析忙朝她摆摆手:“我赶时间啊,下次再说。”

“叶析,明天早晨你别忘……”罗雅急忙喊,没等她说完,叶析已经转身噔噔噔跑远了。

罗雅怔怔追了两步,蓦地僵住,脚下像被什么黏住,再也迈不开步子。

“走吧走吧,是不是等急了?”因为梧桐树的阻隔,视野并不太好,但她仍清楚看到,叶析站在骆柯面前,一脸讨好的笑。

他并不是漂亮的男孩子,尤其是跟骆柯和夏宇在一起,相形见绌,显得越发平庸。

但他的笑容很温柔,温柔得像春风中轻轻摇曳的柳枝,像盛夏荡起涟漪的碧湖,只是静静看着,就让人的心柔软起来。

虽然表面看起来叶析对每个人都很友善,但罗雅发现,他对待骆柯,显然是不同的。

他凝望着骆柯的时候,眼睛会闪闪发亮,笑容会特别温柔,连语气都低柔了许多……就仿佛,他面对的,是自己倾心爱慕的人。

那份喜悦、那份小心翼翼,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以至于他周围的空气都氤氲着温馨恬谧的因子。

即使跟自己说过无数次:只要坚持、只要不放弃,迟早有一天叶析会属于她,罗雅还是明显受到打击。

敏锐地察觉到她咄咄逼人的视线,骆柯蓦然转过脸来,和她的眼光相碰,立刻微微弯起眉眼,冲她浅笑示意,随即牵起叶析的手,拖长了语调:“既然不喜欢,就别总跟她纠缠不清,对彼此都不好。”

“我什么时候跟她纠缠了?”浑然没在意他突如其来、不合时宜的举动,叶析大呼冤枉,“是她来找我好不好?我也很烦恼的!”

罗雅身子晃了晃。

瞥见她的失措,骆柯敛了笑意,意味深长地加重语气:“感情的事不是考试,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取得好成绩的,希望她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

有什么冰冷尖锐的东西“噗”地穿胸而过,罗雅清晰感觉到锥心的疼痛和刺骨的寒意。

骆柯大大方方牵着叶析的手,拖着他一步一步从她的视野里消失。

望着空荡荡的路面,罗雅眼睛里透出无法掩饰的悲凉绝望,不知不觉攥紧拳头,她那么用力,以至于骨节处都泛出青白色。

“是你们逼我的!”她怨毒的、充满恨意的低语。

***

仨人走出古色古香的b大校门,骆柯抬头看了看天,微皱起眉头。

众所周知,b城的空气质量一向不怎么样,特别是暮春季节,由于沙尘暴不时光临,天空总是黯淡的苍黄色,仿佛空气中都掺了土黄色的粉尘。

今天的情况又显得格外严重,满天阴云像刚在煤堆里打过滚的棉花团,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呈现出灰突突的肮脏,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压抑起来。

阴气很盛呢……实在不宜出门。

瞥了眼站在路边等车的叶析,骆柯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决定照计划去吃大排档。

他很清楚,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既然如此,能让他开心一次是一次吧。

现在的时间段正是交通量的高峰期,每辆经过的公交车都塞得满满当当,恐怕连只苍蝇飞进去都挺费劲。

眼瞅着一辆公交车晃晃悠悠停在面前,隔着玻璃窗,正对着他们的那个中年男人,已经被挤压成相片,肥大的脸孔紧贴在车窗上,彻底扭曲变形。

面对此情此景,叶析实在没勇气上车,打着寒噤退后两步,建议:“那个……不如我们打车去吧?”

“从这里到小南门,车费起码得六七十块。”夏宇按按口袋里扁扁的皮夹,学着孔乙己的样子,愁眉苦脸地晃脑袋,“我这个月的伙食费不多矣,多乎哉?实在不多矣。”

“那你昨天还买那套贵得吓死人的多米诺骨牌。”叶析老实不客气地丢给他记白眼。

“晋鹏喜欢嘛,我看见骨牌,光记着他喜欢、忘了这个月已经严重超支的大问题。”见公交车不耐烦地晃晃悠悠开走,夏宇无聊地踢着马路牙子,哀叹。

完全没把他俩的对话放在心上,骆柯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

“再等下去,就得吃夜宵了,”叶析摸出手机瞅眼时间,提议,“还是打车吧,大不了我买单。”

夏宇激动得转身噌地一把抱住他,哀嚎:“叶析!我真是爱死你了!”

“是爱我的钱包吧。”冷不防被抱得死紧,叶析手忙脚乱挣扎,“放开……你是熊啊!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骆柯皱皱眉,利落地一爪子抓过来,直接把夏宇丢到几步开外。

他用劲大了点,夏宇痛得直咧嘴,揉着发麻的肩膀,抱怨:“不用出手这么狠吧?难道你练过九阴白骨爪?!”

骆柯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

夏宇立马选择做识时务的俊杰,气哼哼站到马路边东张西望踅摸出租车。

见骆柯仅凭一个眼神就把夏宇彻底秒杀,叶析再次郁闷地感叹,这世界果然是恶人当道啊。

远远瞧见一辆挂着空车标志牌的红色夏利驶来,夏宇急忙挥手拦车。

夏利有条不紊地停在身旁,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司机是个三十出头的丰满女人,盘着漂亮的发髻,侧脸被特意留下的一缕卷发遮挡住大半,颇有几分精雕细琢的味道。

似乎没睡好觉,映入视线的那只眼睛红通通的,布满血丝,皮肤异常的白皙,只是干巴巴的,毫无光泽,白得未免有点瘆人。

叶析愣了愣,隐约觉得这女人似曾相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使劲敲敲脑袋。

“你磨蹭什么呢?”夏宇不耐烦地伸手推了他一把,自己拉开前面的车门,率先钻进去,一屁股坐到女司机旁边,对她说,“到小南门筒子胡同……”

虽然莫名感到隐隐的不妥,但见骆柯表情平静,没什么异样,叶析猜度,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便没吭声,也默默上了车。

听夏宇说出目的地,女司机咧了下涂着粉红色唇膏的丰满嘴唇。

b大在城北,小南门在城南,出租车得横穿整个城区。六七十块的车费,对出租车司机来说,算是趟不错的活儿。

北方的春天总是来得比较晚些,四月份太阳依然挺早下山。

驶入城南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擦黑,天边铺陈着绚烂的一抹彩霞,镶着亮银色的一圈薄边,夕阳在如丝如缎的晚霞中,半遮半掩地露出小半边脸。

车子周围灰突突的,视野变得有些模糊。

柏油路两旁是即将拆迁的旧城区,触目所及,是横七竖八红砖青瓦的平房——早些年城市规划还没有提上日程,所以老百姓的房子建得颇杂乱无章,基本没有什么秩序可言。

偶尔也可以看到表皮严重龟裂脱落的低矮老楼,它们曾经在一众平房中鹤立鸡群,彰显出主人家境的殷实不凡,令人着实羡慕。

现在置身于黯淡的斜阳中,和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比起来,显得分外残破不堪。

墙上一个个硕大的“拆”字,围着醒目的粗线条黑圈,令人联想起古代死囚背着的横木,嗯,其实意思也是差不多的。

因为道路老化损坏得太严重,出租车颠簸得特别厉害。

上车没多久,叶析脑袋就自动自发歪搭在骆柯肩上,随着车子一晃一晃的,很快睡得不省人事,昨夜又做了一整夜的怪梦,根本没睡踏实,他能熬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晋鹏不在身边,夏宇就感觉好像缺点什么,浑身都不自在,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摸出手机,调出信息栏,打算给晋鹏发条短信。

骆柯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叶析的发梢刺得他颈部微微发痒,说不上难受,但的确不怎么舒服。

他偏过头,稍微拉开点距离,望着车窗外,思绪渐渐飘渺。

暮霭沉沉的布景中,一排排矮趴趴的老房子缓缓后退,犹如老旧电影的胶片,从眼前徐徐闪过,骆柯知道,它们很快就要消失了,如同一切不得不走向消亡的生命。

视线不经意停留在一栋红砖青瓦的平房前,那里聚着七八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正撅着小屁股、趴在地上兴高采烈玩玻璃弹珠。

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最快活最适合做室外游戏的季节,没有严冬的酷寒,也远离了盛夏的炎热。

玻璃弹珠在晕染开来的夕阳余晖中一闪一闪,折射出斑斓流丽的光彩,旷野流星似的忽隐忽现。

随着孩子们手指弹动,有七颗弹珠彼此撞击后,诡异地连成一条笔直的线。

在那一瞬间,骆柯眸光蓦然一闪,淡淡的刺痛,从心口龟裂般迅速蔓延开来。

极隆盛世,七星连珠。仙人引路,魔王复甦。天地变色,创世重生。

从他和叶析踏进湘西血尸洞的那一刻,命运的转轮就已经开启……

这一世,是开阳凡世轮回的第一百世。

叶析死亡之时,就是开阳复生之日。仙人引路,魔王归来。

与开阳一起重临人间的,还有魔王巫觋。

这是无法改变的宿命。

骆柯心潮起伏,封印在湘西血尸洞中那些眼球里的记忆,一时间,纷至沓来的涌入脑海。

第一颗玉石眼球是属于莲花精的:蒂莲湖里的那一朵莲花,春而生、秋而枯,浑然不知今夕何夕。

湖畔生活的一条蛇——趺吻蝮,是它几千年岁月中唯一的伙伴。

鱼与虾的追逐,看了数千年。

任凭日升日落、斗转星移、花谢花开、草枯草荣,它兀自怡然自得。

品雨露清风,尝雪落冰融,深深扎根在淤泥里,不曾有过自由,也就从没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也不知道经历了几千几万年,有个白袍广袖的男子忽然出现,为它抚琴,为它诵经。

莲花是无所谓的,它听不懂琴音,也不懂得经文,只是觉得他比趺吻蝮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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