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昌裕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叫你我说了不算,如果任由经济犯罪调查局调查下去,自己这个商业倾轧罪肯定得坐实了,想要把雷氏资本从这个漩涡中摘出来,就必须眼下这位大爷开口。
是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如果齐远同意的话,雷裕昌真想叫他一声“大爷”,毕竟现在能救雷氏资本的只有眼前这人了。
“齐总,那些弯弯绕绕的咱也不说了,只要你能把此事定性为个人情感纠纷……”说到这里,雷昌裕顿了顿,而后方才继续说道:“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齐远闻言心中冷笑,‘老家伙,还和自己玩什么文字游戏,只要不过分,哼,接下来你就看看我提的条件是不是过分。’
虽然心中已经做好了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不过齐远却仍旧明知故问地说道:“那岂不是要欺骗经济犯罪调查局的人,我们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这事如果泄露出去……”
雷昌裕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阵阵抽动,不过脸上仍旧保持镇定,“齐总说笑了,子俊他不懂事,一时冲动给你造成了这般伤害,这是他罪有应得,我也不会为他开脱,只希望他能好好接受改造,重新做人,不过我敢保证,子俊他绝对是少不更事……”
没等雷昌裕把话说完,齐远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他嘴角含笑地打断道:“既是如此,我相信经济犯罪调查局的同志肯定会秉公办理的。”
看着齐远那副油盐不进的表情,雷昌裕气极,不过现在是有求于人,也只能忍着,“齐总,这不咱们刚刚以为梦晴珠宝的事情有所争执,你又在这个当口出了这档子事情,经济犯罪调查局那边恐怕会误以为此事有所牵连。”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有牵连的,毕竟这事儿实在太过巧合了。”齐远剥了一根香蕉,一边吃着,一边笑眯眯地说道。
雷昌裕登时大急声音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几分,“想来齐总对我也有几分了解,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雷总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齐远声音温和,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事情,“不过小雷总毕竟年轻气盛……”
齐远也不把话说透,他相信,以雷昌裕的智商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实际上,雷昌裕哪里能不明白齐远话中的隐意,见齐远始终隐而不发,不去主动提及正事,雷裕昌不得不直接祭出杀招,“前些日子,我见齐总对梦晴珠宝的股份极为感兴趣。”
“确实有几分兴趣。”见雷昌裕终于不再和自己兜兜转转,齐远索性就坡下驴地说道,不过姿态仍旧摆的很高。
虽然知道这次谈判自己有求于人,不太可能取得主动权,不过形势被齐远完全带着走,自己还得捏着鼻子认,着实让雷昌裕感到气馁。
“既然齐总对梦晴珠宝的股份感兴趣,刚好我们雷氏资本准备进行战略调整,以后会很少涉及珠宝行业,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股份转让给齐总?”
上赶着送股份给人家,还得好言相劝,看别人的脸色,雷裕昌的心里直感觉憋屈的紧,愤懑之情都快抑制不住了。
看到雷昌裕满心愤懑却又隐忍不发,一张脸都快扭曲变形了,齐远心中畅快至极,不过表面上仍旧装作无奈的模样,叹气说道:“虽然很想吃下雷总手中的股份,不过很遗憾,我可能财力不济,无能为力。”
根据秦淑兰的描述,雷氏资本手里可是还攥着梦晴珠宝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按照现在的市价,可是价值两个亿,齐远又怎么会放过,当然,想让齐远付出两个亿那也是不可能的。
知道齐远肯定会压价,雷昌裕也没觉得讶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齐总说的哪里的话,既然你看中梦晴珠宝,那么我相信,在你和秦总的带领下,梦晴珠宝肯定会越来越好,为了一家企业,特别是一家魔都本地企业能够做大做强,我牺牲一点又算得了什么,这样吧,如果齐总你手头拮据的话,只要支付两千万就可以带走我手中百分之二十的梦晴珠宝股份。”
虽然已经做好了被杀猪的准备,不过当听到自己亲口报出的价格之时,雷昌裕还是忍不住胸口泛起阵阵锥心的疼痛。
齐远闻言咀嚼片刻,而后故作难为情地说道:“两千万的价格确实很厚道了,不过最近我投资的项目有点多,就是这些钱恐怕也拿不出来。”
两千万已经是很厚道的价格了,甚至可以说是跳楼价,不过齐远仍旧没有打算以这个价格吃下,因为他知道,这个价格还不是雷昌裕的底线。
听了齐远的话,雷昌裕一张老脸再也绷不住了,脸色瞬间垮塌了下来,声音冷冷地说道:“那齐总能拿出多少?”
齐远根本没有在意雷昌裕冷冽的语气,像现在这样几乎撕破脸皮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两人都鞠着虚伪着,你来我往的,也不痛快,于是竖起两根手指,理所当然地说道:“两百万!”
“你……”雷昌裕闻言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压制下心头的怒火,沉默思索片刻,方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哈哈……两百万就两百万,谁让齐总你年少有为将来肯定前途无量,我就当拿这点股份结交个朋友。”
齐远知道雷昌裕只是怒极反笑,他也不在意,跟着笑了起来,“哈哈……雷总这个朋友我结交定了。”
说完,齐远当作没有看到雷昌裕扭曲的表情,继续谈下一个条件,“既然是朋友,那朋友之间有些不情之请我就直接说出来了,希望雷总不要笑话。”
雷昌裕也看开了,反而慢慢冷静下来,声音淡淡地说道:“齐总请说,能帮得上忙的,我雷昌裕肯定不会推辞。”
反正他已经看明白了,为了保全雷氏资本,一些必要的损失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大头都让出去了,些许蝇头小利也没有必要那么计较,当然,如果对方实在要求过分的话,大不了一拍两散,就是任由雷氏资本破产,他也不会让眼前这个臭小子得到丝毫好处。只是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