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黑色的夜，低沉的暴雨，天边一闪即逝的雷鸣。
城市的华灯冲散这片浓稠黑暗，开辟出一片梦幻的奇迹领域。歌声、欢呼、沸腾的夜场，悬浮车飞驰劈开雨夜，乞讨者在路边蜷缩身体......
毫无疑问，这里是旧日之城。
旧日之主，用致幻剂造出了这么一片的幻境吗？
陆弥操纵露露站起，泥泞的污水打湿露露的衣衫，往腿上一掏，没有摸到熟悉的枪套，也没有摸到天青之矛。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不是热裤加马甲背心，而是夏天的连衣裙。
“搞什么？”
露露挑眉抱怨，她从不穿裙子，以为行动起来会很碍手碍脚。
况且吊带连衣裙很显身材，现在暴雨浸湿了裙子表面，让她低头就能看见脚尖。
“啧。”
露露撇撇嘴，毫不犹豫把到小腿处的裙摆撕烂，变成仅仅比大腿根长一点的短裙，撕下的裙摆被她拉成条状绑在手上，如果遇到需要攀爬的地方，这样不容易打滑。
“白姨她们不再，只有我一个人，这里看样子是旧日之城的核心区空港附近，属于棕熊物流......刚才还在与旧日之主战斗，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幻境么？”
她默默对局势做出判断，趟着水走出黑暗的小巷，走进霓虹招牌的灯光下，十数道目光同时瞬间放在她身上。
按照旧日之城的地理划分，这里是霓虹区，赌场、会所、酒吧、酒店应有尽有，也是旧日之城最大的销金窟，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荷尔蒙与欲望，露露现在皮肤素白如雪，蓝发紧贴后背，裙子不规则的裂口下是修长如玉的双腿，睫毛微颤颇有些楚楚可怜。
这种女孩在这个时间以这种形象出现在这个地方，意思不言而喻。
——起码对看上她的男人们来说是这样。
“有人？”
露露皱眉：“上次的幻境中只有被致幻剂影响的人才会出现，但旧日之主制造幻境时在场者只有那么几个，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她环视周围，的确是旧日之城没错。
只不过天空中远处有小黑点般的舰船停泊，还可以看出是艾尔达的轮廓；城市中心原本有一座高塔，现在高塔延伸到一半的地方多出块“肿瘤”——就是战斗时处于旧日之主身后的洞窟。
这两个特征毫无疑问说明了这里就是幻境，只是这个幻境与此前她遇到的那个相比，更精妙，更庞大。
“轰隆隆！”
雨下的更大了，有三波人不约而同的靠近露露，脸上带着淫邪或者坏笑。
“小妹妹....”
“小你马呢！我是你爹！给本小姐死！”
露露三两下把几个人踹翻在地上，她现在可没时间陪这些幻境中的流氓玩。
她踩住一个流氓的脸，恶狠狠的问道：
“我问你答，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流氓微微向上抬头，就像看见了天堂：“蓝....蓝白条纹。”
“啪！”
他脖子被露露一脚踢断了。
下一瞬，三波流氓最开始站立的位置忽然“刷新”出了新的流氓，无论长相、衣着都与横七竖八倒在她身边的这些毫无差别。
“这...”
露露吃了一惊，这也和旧日之主战斗时一样。
“小妹妹.....”
流氓们仿佛看不见死了一地的自己，笑嘿嘿的又凑上来。
陆弥让只好操作露露再一次干死流氓，不出意外，很快他们又刷新，又凑了上来。
“这种奇怪的刷新能力，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陆弥摩挲下巴，想起以前玩网游做某些杀怪任务时，由于同时做任务的玩家太多，往往前一只怪物尸体都还没凉透，新的怪物就又张牙舞爪的扑上来。
这种刷新机制，和游戏很像。
暂时拿捏不准幻境虚实，他让露露退回小巷，流氓们就仿佛失去目标，回到原来的位置谈天说地。
越来越像游戏了.....
陆弥暗暗吃惊，思索对策。
整个幻境就只有两处破绽，方舟艾尔达是露露呼唤而来，还有一处就是城市中心的“肿瘤”。旧日之主用致幻剂再次制造幻境肯定有更深的原因，现在还不确定，但只要到这个“肿瘤”去，一定能再次找到旧日之主。
不管他要做什么，反正自己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打BOSS。
况且到现在他还没有让更强的游戏角色干涉，底牌在手心里不慌。
这个时候，小巷外的街道上再次传来流氓们猥琐的声音。
“小妹妹~嘿嘿嘿~”
露露探出头去，发现有一个浑身酒气的女孩从旁边的酒吧里走出，然后被刚才骚扰她的那群流氓围住。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叮，触发临时任务，击败流氓，救出无助少女”
“任务时限：1分钟”
“任务奖励：！@#￥%*￥”
屏幕外陆弥被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这个“任务”提示根本不是【露露的奇妙冒险】的任务提示，而来自游戏中浮现在露露面前的虚幻屏幕。
就像他玩过的VR游戏那样，弹出了相似的面板。
当然不会接什么破任务，露露冷眼旁观，流氓和无助少女都只是保持现在的动作，前者嘴里重复“嘿嘿嘿”，后者重复“你们不要过来”。
似乎只要露露不动，这个场景就会一直重复下去。
这种样子就真的与游戏一模一样了。
还真是游戏！？
旧日之主在搞什么？
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陆弥咽了咽口水，不再浪费时间，操纵露露在阴影中不断跳跃，想朝城市中心的“肿瘤”处前进。
她离城市中心并不算远，几分钟内就能感到。
这个时候，新的意外又一次出现，露露走到街区边缘的天台时，就再也不得寸进，就像有无形力量束缚住她。
空气墙！
又是游戏要素！
“啧。”
露露不屑的撇撇嘴，也没有再去挣扎脱离，现在她是被动的那方，对这个幻境一无所知，摸不到规律，就只会被牵着鼻子走，莽撞行动反而更容易遇到危险。
白姨她们肯定也被同样的问题分割在幻境的不同地方，面临同样问题。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么？”
她喃喃一句，转身走到了天台的墙架之下略微躲雨，即便是幻境，被暴雨冲刷的感觉也不爽。
“你为什么不救她？接下任务，想英雄一样，改变她的命运。”
虚幻而轻佻的声音出现。
“旧日之主！”
露露豁然转身，全副戒备。
老卢并没有现身，反倒是刚才流氓中被她踢断脖子那个出现在了她面前，声音当然是老卢的。
“为什么不救她呢？”
占据流氓身体的老卢又一次问道。
“真要动手，不正合你意。”露露冷冷回答。
“可你不救她，她就在你走后几分钟内被侵犯侮辱，最后自杀。”流氓瞪大眼：“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命！”
“幻境罢了。”
露露眉头都拧在一起，犹豫要不要偷袭。
“幻境....幻境....幻境.....呵呵呵呵呵。”
他失魂落魄的呢喃，最后笑了起来，越笑越大，最后变成老卢标志性的笑容。
“没错，这就是幻境！一个被人愚弄玩耍的幻境！而我们是超越幻境的更高层次的存在，拥有更高的选择权。”
他打了个响指，场景骤然变化，露露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街道，只不过她替代了那个无助少女，被围在中间。
“但假如幻境即是唯一真实，没有奇迹，没有选择权，只有命运，你会怎么做？”
屏幕外陆弥啪啪按手柄，却发现露露的所有技能都失效了，甚至连体力都变成普通女孩子，很快就被流氓们逼到墙角。
流氓们嘴里不约而同发出老卢的声音：
“这就是世界的真相，无助者只有祈求垂青和怜悯，但其实我们都是虚幻，只是更高层次者的玩物。”
远处的墙角，刚才的无助女孩冷眼旁观，最后毫不在乎的沿街边离开。
“当更高位者失去兴趣，玩物也就是失去意义，现在，你理解‘命运’的含义了吗？”
“他们，就是命运。”
流氓们满脸猥琐与垂涎围了上来，露露并没太慌张，只是不屑的啧了一声。
下一秒，她忽然从身后掏出天青之矛的左轮，抵住最前面那个流氓的额头。
“旧日之主，很精彩的表演和理论，但是.....”
“时代变了，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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