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也要练?”
本来只想着去围观一下教学现场的沈月白被cue了之后,有些讶异的指着自己的鼻尖。
庞谢一边指挥着宋惊风扎着练习用的木头人,一边点头:
“呐,不管是太极推手还是咏春黐手都很注重实战的,得真人对练才有效果。
老夫走后你们就得时不时对练,加以巩固。”
在蹲号子前他也是个武馆的教练,教人东西他十分擅长。
而且宋惊风这么好的苗子如果被他毁了,那他在武术界绝对会名声扫地。
他得鼓起劲来教才行。
“正所谓无招胜有招,小沈姑娘如果练好了,说不定能暴揍你老公嘞。”
沈月白一点也不抗拒学功夫,不过当然不是为了暴揍宋惊风。
在宋惊风说他想学的时候,她就有想过。
如果自己也偷学几招,既能强身健体,又可以被意外近身时进行有效自卫。
亦或者在僵局时使出一招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便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扭转乾坤。
不过罢了,当时只想着当务之急是让宋惊风先拜上师,把这个天赋树开启。
等他学会了再教自己也不迟。
没想到庞师是真给面子。
她对庞谢最后一点疑问打消了。
这个时空丧尸病毒爆发的时间不久,两人的身体没有得到充分的锻炼。
攒劲耍了几下后,肌肉就有些疲软无力。
不过庞谢说无所谓,不能急于求成,得在学习技巧的同时,加强锻炼体能。
他主动提出只在早上讲学,其他时间让两人自主锻炼去。
沈月白便决定早上到中午的时间学功,下午按计划建设基地,晚上看情况安排。
这样的话就形成早上学习理论并练习,下午用体力劳动来加强体魄,晚上休息放松的科学安排。
一早上下来,两人学的东西,基本是人家一个月的课程量。
宋惊风是天才型,一看就会一点就通。
沈月白是人才型,理解原理很快就记住。
庞谢有种招收到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的感觉。
有了正反馈,教学起来也就更为卖力。
于是仅用一天,两人便可以上手对练了。
傍晚,沈月白用蔬菜罐头炒了几个家常菜,三人围坐在三楼大阳台的户外餐椅上。
相比学习了一早上,又把轻量级货物完全入库的两人,
本打算下午写小说,却在冥想时睡着,便一蹶不振决定不再醒来的大庞老师就显得有点虚度光阴了。
“你们还真能按魔鬼计划表来?果然善用权谋之人,都有极其变态的自律能力。”
对于庞谢发出的赞叹,沈月白只是笑笑。
“在我们那个时空,如果我不规划好每天的事情,把每分每秒都塞满,很快就会陷入虚无主义。
大多时间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活又不想活,死又不敢死。
所以只能这样来积极自救。”
她的答复,便是要讲述的〔世界终结者沈月白〕故事的前言。
夕阳的余晖被孤山完全吞噬时,桌子被宋惊风收拾干净,他还没有一点怨言的泡了一壶普洱。
而沈月白边讲着,边点上了蜡烛。
这是一盏很漂亮的香薰蜡烛,圆形的玻璃灯罩上有一些凸起和下沉。
当它在黑暗中亮起时,出现了一个发光的地球。
渐渐的,蜡炬成灰,光芒黯淡下来,沈月白也讲完了这次事件。
“老夫可以问几个问题吧?”
庞谢甩了甩钢笔,掏出一瓶墨,汲了一管。
“你问。”
话已至此,也没什么需要保留的。
不是过度信任这个行事诡异的老头,主要沈月白自有打算。
“〔你〕对李伯言是有感情的吧?”
庞谢胡子动了动。
“是末世的沈月白对李伯言有感情。”
宋惊风快速纠正。
“啊对对,末世的你,末世的。”庞谢露出〔你小子还真较真〕的微笑,强调道。
“从这个身体的感觉来说,应该是有的。”
沈月白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那为何能在一夜之间转投入末世宋惊风的怀抱,报复性的吗?”
那么多问题,他偏偏选了这个。
“你就是想听爱情故事是吗庞师?”沈月白嘴角扯了扯。
“哈哈哈哈,说来惭愧,老夫最怕写感情线,但又尤其钟爱感情线。”
哦,简单来说,就是庞谢的口味是言情小说。
还真少见。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已经随着末世二人组意识的消亡,永远被埋葬在时间的洪流里了。
“不是报复性的。”
沈月白肯定的回答,轻抿了一口暗红色的茶液,眼底粘稠得像是一滩淤泥:
“这是由意外构筑成的一段扭曲感情,是自私的水鬼想拉个人一起沉入海底,结果在溺毙前突然反悔的故事。”
最后一点微弱的烛光慢慢熄灭,最后漆黑一片。
三人沉默了一会。
直到微热的风吹了一阵,吹得明月从厚重的云层中挤出,月光流水般铺满地面,才有了一些可见度。
“庞师,时间不早了,留点悬念让明天充满期待,您意下如何?”
沈月白的声音如月光一样阴柔,还带着一股凉意。
“哈哈哈好,老夫很喜欢未完待续,那就明日再见。”
庞谢没有一点废话,直接从阳台翻了下去。
这对于一个矫健的中老年人来说,是最快的下楼方式。
留下的两人,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直到听到楼下传来一声犬吠和关窗声,宋惊风才出声:
“你是真的知道这件事,还是自己编来骗他的?”
沈月白喝了一口茶:
“我不打算骗庞谢,他挺认真在教我们,这次的计策是真心换真心。”
宋惊风不应答,他的表情看不出心绪。
沈月白放下茶杯,直了直身子:
“目前看来,他对这种旁枝末节的事情最感兴趣,这样很好。
我只要详细讲末世沈宋的事,就可以把当前我们准备造机器的事糊弄过去。”
春秋笔法嘛,不算骗人。
“那你可否跟我也讲一下这种旁枝末节的事?”
宋惊风的语气开始有点阴阳怪气了。
是在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与他分享吗?
“你干嘛呀,跟咱们又没有太大关系,”
沈月白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脚:
“而且这种烂俗小言情你不是从来嗤之以鼻么?”
“我主要想听听看看末世的我到底喝了多少假酒,才能搞出一夜情这种事。”
宋惊风皱着眉头,末了,还补了一句:“对象还是你。”
沈月白对这句话的评价是再来一脚。
然后神色变化,小脚缠住男人的小腿,单手杵着下巴,挑着眉毛柔情似水:
“某些人不是说只是嫌我麻烦,没有我讨厌他那样讨厌我吗?”
宋惊风自然理会这万种风情,轻轻揉捏着她的脚踝,只是嘴还有些硬:
“不讨厌就等于喜欢吗?沈组长是不是又自作多情了?”
沈月白快速收起脚,白了他一眼:
“末世的你可爱多了……”